《风神契约》第8章 重生之谜
洛子桑夕榆二人再度出发,只是这一次,是朝着村外方向行进。除了熟悉村庄的路线和布局以外,这一次额外注意的,是村里的人对夕榆的态度。
一开始的时候,洛子桑以为只是那位楚萱所带来的小范围欺凌暴力,但当陪着夕榆亲身走了一趟,才更加发现问题的严重性。村子里所有的人,不管男女老少,每当在看到夕榆的时候,都像看到瘟神一般避之不及。
更有一次,有几个七八岁的孩童,因为嬉戏打闹跑到了夕榆面前,待看清她的脸竟然恐惧地哭出声来。
“仅仅只是因为爷爷走了的原因么?可是他们为什么这么畏惧她呢,为什么称呼她为妖女呢?”洛子桑微微侧过脸,用用余光打量着旁边大踏步走着的夕榆,肥嘟嘟的小脸蛋泛着健康的红晕,只让人觉得有点憨傻。
“总之也是别人的家务事,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等这里的事情办完就直接离开。我问的所有问题都是关于这世界环境,为了让自己能更好的生存下去,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善人,不可能因为小姑娘长得可爱,就为她忙前忙后,累死累活。”
夕榆可能早就习以为常,对于村民的反应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在答应请求后便走在前面带路,把这当做饭后消食环节。脑袋上的呆毛一跳一跳,看得出她心情不错,可能是察觉到了目光,咧着嘴笑了一下:“我还没讲完呢!”
“我刚刚讲到哪里来着…哦我记起来了,从天边掉下一颗白蛋!这个白蛋还特别奇怪,就跟个大冰块一样,一直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没过一会儿,河水的下流区域就都结冰了。”
“我当时呆呆地看了好一会,眼看着没啥危险,就好奇地往下游飞过去。”夕榆说到这,抬头看了洛子桑一眼:“然后你就从蛋里钻出来了。”
“白色的蛋?”洛子桑眉毛一抬,简单想了一下,似乎并没有什么跟蛋有关的记忆:“我总不可能重生成为了一只鸭,还得从蛋里面钻出来。”
夕榆挠了挠头,头顶那呆毛也跟着一摇一晃:“哎!我也说不清楚,那个蛋壳好像没能量破碎了,之后你就被甩出来躺倒了地上。对了,那时候还刮起猛烈的北风,冰冷刺骨,我还纳闷好久,这明明晚春都快入夏了,为啥还能有这么冷的风。”
“我看你一直躺在那边昏迷不醒,我叫你你也没有反应,周围还那么冰冷,担心你出事就把你带到我家里了。”夕榆昂着脑袋,脸上露出笑容:“吼吼!我居然有朝一日,可以成为别人的救命恩人,我爷爷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夸奖我咧!”
尽管洛子桑自己心性淡漠,在上一世日日夜夜在死亡中游走,根本就对于人际交际没有一点需求。但也不得不承认,夕榆这个善良的傻姑娘,对自己的帮助真的很大,如果没有她的援助,自己可能第一天都存活不下来。
自己的性格虽然冷漠,但也还是要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的。
洛子桑停下脚步,注视着后者的眼睛,格外认真地道谢:“谢谢你,作为报答,我会满足你的一个,以我现在实力可以达到的请求。”
“真的么!什么请求都可以吗?”夕榆听完瞪大了双眼,那一双清澈绿色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洛子桑,小脑袋瓜飞速运转:“这就得让我好好想想咯!”
洛子桑没有再问,重新赶路。两人出了村庄之后,便沿着村庄旁的河流一路向南,明明是春季,可是越往前走,温度开始肉眼可见地降低。河面开始结着薄冰,自己穿着浅薄的衣裳,冷风一吹,也不由得哆嗦一下。
两人又沿着河流一路走了约莫三十分钟,看到的又是另一番风景。明明是春季,这一片流域却下着细密的小雪,周围已经看不到绿树青草,都被厚厚的白雪覆盖。
只见正前方的河流已经完全冻结成冰层,一个巨大的深坑就在冰层正中央裸露着。在冰层之上,还有几块还没有融化的白色片状物质。
“喏!就是这里了!”夕榆蜷缩着身子,用力搓着小手:“这里就是我昨天捡到你的地方了,当时那颗白蛋就砸在这个坑里面,咋样,你有想起来什么东西没?”
洛子桑没有说话,而是踩着冰面一点一点向前,奇怪的是,自己明明一次都没有来过这里,却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始终盘旋在自己的脑海。好像这周围的寒冷与冰雪,并不是自然生成,而是与自己同出一源。
“那片冰晶是我的弟弟,那片雪花是我的妹妹,周围的北风更是我的孩子,自己似乎跟这一片冰雪产生了灵魂中的呼应,似乎自己就是那冰雪的化身。”
待走到那深坑中央,洛子桑才堪堪停住,站在边缘往下望去。可能是下过小雨,又可能是融化了一丝冰雪,深坑中央蓄着一点点水,可以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样子。
黑发黑眸,神色俊朗,没有伤疤,没有划痕。洛子桑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脸,似乎重生之后,连自己的面貌都回到了前世刚二十岁的时候。
那一股熟悉的感觉再度从脑海中浮起,让自己的心脏都重重一颤,也就是在这时,周围突然刮起了风。冷冽的北风从面前吹拂而来,但当与他相接触,却变得格外轻柔,像是一位母亲温柔的手。
可能是刮风的缘故,水面轻轻动荡了一下,让自己倒影也跟着摇晃起来。水波荡漾,将倒影的画面切割成万千碎片,连带着自己的大脑也跟着疼痛起来,每一根神经都被刺激着做出反应,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大脑最深处涌现出来。
一道剧烈的白光突然从眼前炸开,让洛子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记忆中的碎片开始重组,那被遗忘的画面也随之浮现,凛冽的北风,至高的神明,和与之签订的,风神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