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搞定大明》第3章 进城
一旁的乡亲们啧啧称奇。
这江景泽平日里不声不吭的,长得也瘦瘦弱弱的,今天怎么这么勇。
而且言辞清晰,有理有据,完全不像是一个少年郎。
莫非是个神童?
不少人心中想着。
但是这些话落在江守田耳中,却让他涨红了脸,他本来就是个爱贪小便宜的人,从前他大哥一心死读书,从来没有和他计较过这些。
但是今日,大侄子直接说破了他的心思,不由的让他恼羞成怒,抬起蒲扇大的巴掌就想扇过去。
江景泽一闪,赶紧躲开。
这时,又有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路过,拄着拐棍,喝声道:“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真是有辱咱们江家的家风。”
江景泽看去,原来是本家年龄最大的三叔公。
在古代,村里往往都是由本家最有威望的老者主事。
这位三叔公,名叫江汝正,是名义上江家话事人,俗称里正。
三叔公江汝正先对江守田说了一顿,道:“你身为长辈,在这里和小辈们吵闹,丢脸不丢脸?让别人看了笑话。”
然后又对江景泽说道:“还有你,小小年纪不学好,你二叔让你下田干活是对你好。咱们庄稼人,哪有不下田干活的?难不成要养成游手好闲的性子?”
江景泽并不服气,这位三叔公还真是糊涂了,就知道和稀泥。
现在是吵架的事情吗?
分明是二叔想霸占自己家的田地,还不给自己租金。
但是不满归不满,江景泽没办法和三叔公江汝正争执。因为在古代,老者代表着权威,尤其是这种村里有威望的宗正,更是在江家有无敌的威望。
江景泽只能忍下这口气,道:“我知道了。”
一旁的二叔恶狠狠的看了江景泽一眼,也是说道:“我们这就下田干活。”
忍着怒意,江景泽在田里做了大半天农活,直到累的腰酸腿软。
等到了傍晚,江景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了,实在忍不住,就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
等睡醒后,天已经擦黑了,江景泽肚子饿的咕咕叫,就去了二叔家。
等到了二叔家,正看到婶子倒掉泔水。
看来二叔家今天做饭挺早的,能吃上饭了。
卧槽!
倒泔水?!
这么说二叔一家吃过饭了?
也就说,没自己的饭了?
江景泽转头看向厨房,只见房门上了锁。这防的谁,真是一目了然。
看来真没自己的饭了,以二叔那小心眼的性子,今天自己顶撞了他,他肯定不会好心留自己的饭。
真可笑,自己像个牲口一样,在田里干了大半天,到头来,竟然连一顿饱饭都混不上!
还有没有天理了?!
还有没有王法了?!
还有这二叔真够极品的,典型的小家小户思想,眼睛只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活该一辈子受穷。
自己好歹还是他的亲侄子,竟然是这种待遇。
以江景泽的自尊,自然拉不下脸求二叔施舍一顿饭。
站在门前许久,江景泽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一赌气,一挥袖子回自己院内。
到了自己房内,疲惫的江景泽又被门槛绊了一跤,本就悲伤的心情再度蒙上一层阴影。
躺在床上,江景泽忿忿的想着。
二叔这一家打的主意,就是要迫使他低下头,以后充当一个免费劳力。
而江景泽对此是坚决抗拒的。
他志不在此,绝对不会窝在这个小山村一辈子。
正所谓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若是连燕雀都解决不了,那还怎么当鸿鹄呢?
江景泽昏昏沉沉的,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天蒙蒙亮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江景泽,快开门,起来干活了。”
被扰了清梦,江景泽一肚子火,又想起二叔邪恶的嘴脸,不由的冷笑几声。
听到江景泽的冷笑,江守田惊疑起来。
大侄子莫非是饿傻了?
虽然他对大侄子没啥感情,但要是把大侄子饿傻的消息传出去,恐怕他在全村人眼中就成了恶人。
还有自己失踪的那个大哥,要是回来后,看到被饿傻的江景泽,肯定饶不了自己。
正想着呢,看到江景泽出了房门,看起来脸色没什么异常,这让他放下了心,催促道:“现在天已经放亮,赶紧跟我去田里劳作,要是不好好干活,今天还是没饭吃。”
江景泽神清气爽,并不理会江守田,而是淡淡道:“二叔,小侄有些话想和你说。”
“你想说什么?”江守田皱眉问道。
江景泽道:“当初爷爷去世时,我父亲一心考取科举,没有心思事农桑,我年龄又小,对于农桑一事不懂,所以家里的八亩水田,全交给了二叔打理……”
“你到底想说什么?”二叔摸不清楚江景泽的意图。
只觉得他这个大侄子最近像变了一个人,不仅不害怕他,还敢和他顶嘴。
“现在我父亲失踪了,所以大房的事,理应由我做主。”江景泽道。
“你到底几个意思?”二叔是个庄稼人,没明白江景泽的意思,喝道:“你痛痛快快讲清楚,别在这绕圈子。”
“小侄没啥其他想法。”江景泽朗声道:“就是分家!”
分家这两个字,可谓有千钧重,直接砸的二叔呆立当场。
他万万没想到,江景泽竟然敢提出分家。
他缓了好一会儿,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这么多年,八亩水田,是他们家全权打理的,只不过要给江景泽父子俩提供一点口粮。
可是分家后,他不仅少了四亩水田,还少了大侄子这个免费劳力。
想到此,二叔恶狠狠地怒骂道:“好啊,你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兔崽子,家业是我和我大哥的,我大哥还没发过话,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有什么资格?”
江景泽既然打定主意要分家,自然不会畏惧二叔,淡淡道:“父亲临走前,已经说了要让我全权代理大房之事,我自然是能拿定主意的。”
“行啊,没想到我让你白吃白喝这么多年,竟然养出来一只白眼狼!”二叔骂道。
“二叔说的真没道理,那四亩水田的价值又不是不知道。让二叔种了这么多年,我可曾向你要过租金?”江景泽道。
论口才,身为庄稼汉的二叔根本比不上江景泽,几句话被江景泽怼的说不出话来,抬起蒲扇大的巴掌,就想扇过去。
江景泽毫不畏惧道:“二叔,你敢扇这巴掌,我就敢去官府告你。”
被官府的名声威慑,二叔的巴掌最终还是没落下来,只能愤愤的骂道:“随你便,你别后悔就行。明天,去宗祠分家!”
分家这种事,一般是要在宗祠内,找有威望的族中长辈从中协调,直到双方心服口服为止。
如果一直不同意,就只能打官司了。
上河村都是姓江的,族中长辈最大的便是那位三叔公。
所以分家也是要去找三叔公协调。
江守田顾不得下地干活,赶紧去找了那三叔公。
这三叔公听了这件事后,不由的唉声叹气,真是不好办啊。
不好办的原因很简单,清官难断家务事,无论他怎么分家,都会有一方不满意。
江守田道:“三叔,你是不知道,这小兔崽子实在是不当人子,我好心好意养了他那么多年,结果他忘恩负义,竟然要和我分家。”
“唉。”江汝正叹了一口气,道:“虽是如此,但是你们两家分家,还是要公平公正,不过多补偿给你几分罢了。”
江守田又道:“三叔,您是明事理的,那江景泽小子完全是烂泥扶不上墙,天天不知道干活,而且那小子还小,不会干农活,要是分给了他田地,恐怕不知道让他糟蹋成什么样的。”
江汝正点点头,道:“你说的倒是有理。”
江守田心中大喜,道:“所以说,明天分家时,三叔一定要给那个小子一个教训。我二房勤勤恳恳干了这么多年,不能让别人占了便宜。”
江汝正道:“我自有分寸。”
只要江汝正的态度偏向他,二叔就极为高兴,于是他美滋滋的想着,等到明天,他就可以占了八亩水田了。
另一边,江景泽还在为今天的饭发愁。
想到自己还有三十两的外债,江景泽就不由的头皮发麻。
一个月内凑齐三十两银子,相当于别人两年的工钱,难度可想而知。
思来想去,江景泽打算进城撞撞运气。
扬州府的江都县十分繁华,勾栏酒肆,沿街小贩,络绎不绝。
路边店铺十分之多,虽然比不上后世大都市,但是别有一番古典韵味。
从三山街向东南走,一直来到秦淮河的武定桥,江景泽向东眺望,那边,正是赫赫有名的……秦淮旧院。
有莺莺燕燕倚楼轻笑的勾栏瓦肆,菜色精美的临江酒楼。
有文质彬彬的文人骚客,搂着肤白貌美的小姐姐,谈论着八股文,弘扬着正能量。
还有轻风拂起窗帘,若隐若现露出两片雪白,引来无限遐想。
这些地方都是销金窟,以江景泽的身份根本进不去,于是他愤愤的道:“真是世风日下啊,读书人成天泡馆子,怪不得大明的文风愈发堕落!”
就在这时,江景泽听到身旁的两个秀才在聊天。
一人道:“你听说了没,悦君楼在开诗会呢,听说拔得头筹者,还能见新捧出的花魁呢。”
“真的假的?”另一人惊讶道:“要真是如此,咱们也得去见识见识。”
“对。”
江景泽竖起耳朵听着,心头也升起几分火热。
诗会,也就是读书人聚在一起探讨学问。
自己仗着后世的诗词,怎么着也能在诗会上大杀四方,名利双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