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和渣男死对头HE了》第6章 姚太夫人
姚太夫人的院子里,抚远伯正耷拉着脑袋听着训斥。
“虽说都是女人管着后院儿的,可你这个一家之主也该上几分心,瞧瞧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婧妤不过一个丫头,能有多少花用?又能碍着谁?你那个气量狭小的夫人何苦这般不依不饶,将人赶去了那荒废的院子?
也不出去打听打听,现如今上京城里都是如何说我姚家的!我这一路回来,听着那些个不着调的话,这张老脸真真是没地儿搁了!”
抚远伯弓着身子,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底气不足道,“母亲莫气,夫人也是心疼姝儿,明明是我抚远伯府的嫡出千金,却生生在那乡野之地吃足了苦头,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
提起姚婧姝,姚太夫人的脸色方才缓和了下来,如抚远伯所说,若不是当年大人们的失误,他们伯府的血脉也不至于流落在平阳那个小地方……
姚太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可当年的事情,你我都清楚,如果不是夏家出手相助,明心(抚远伯夫人)说不得就是一尸两命的结局……”
抚远伯忙上前道,“正是因为如此,夫人才未第一时间就将婧妤送回夏家,再者,那怡香园毕竟是姝儿自己看中的,总不好让这丫头刚回来就受了委屈。”
姚太夫人怒道,“我们伯府即便是再没落,也断没有将养女赶到荒院的道理的!十几年的时间,即便是养一条狗,都有感情了,何况是从婴孩时起就在姚家的婧妤?
若是明心觉着过意不去,心里堵得慌,我老婆子便带了婧妤去承恩寺长住,也省的碍了你们一家人的眼!”
抚远伯想也不想地就跪在了姚太夫人的脚下,“母亲这是做甚,哪有儿在膝下,母亲却在寺庙苦修的道理?此事,的确是儿子思虑不周,待夫人的气儿过了,儿子亲自去给婧妤挑个好院子,您看如何?”
姚太夫人这才堪堪满意点头,又俯身将抚远伯扶了起来,而后道,“并非是我老婆子偏心婧妤,那丫头乖顺是一方面,可你也不想想,到底是我姚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娇小姐,也没两年就要出阁了,到时候再在这上京城里给谋个亲事,届时,谁人不说我抚远伯府行事磊落?
且,若她日后没那个能力经营,在婆家过得不好,旁人只会说她是撑不起那福气,哪里还会说我姚家的不是?倘若她肯钻营,在婆家过得好了,日后未尝不能是我姚家的助力,你可别忘了,煜哥儿可还小着呢!”
抚远伯身形一震,羞愧道,“还是母亲想得周到。”
姚太夫人抿了一口温茶,又吩咐身边的妈妈,“让明心带着姝儿过来吧,这十几年,也是苦了那孩子了。”
迟迟等不到太夫人院里的小丫鬟过来传话,香苓心下也不由地忐忑起来,眼睛时不时地望向窗外,生怕就此错过了什么一样。
姚婧妤倒是气定神闲地坐在桌边,看着一旁坐立不安的香苓,夏涟清暗自叹了口气,姚太夫人即便是再怎么疼爱她,那也越不过嫡亲的孙女姚婧姝去,人家这个时候正在阖家大团圆呢,她一个外人过去瞎凑什么热闹?
“香苓,你去府门那里瞧瞧,说不得这个时候,爹爹和大哥已经到了。若是见着了人,将信交到大哥手上即可,叮嘱他们莫要着急,待伯府的事情完结后,我自会去悦来客栈寻他们。”
等香苓离开后,姚婧妤起身踱步到窗前,这雪倒是下个不停了。
平阳的雪,也会如上京城这般一夜春风,万树梨开吗?
不多时,香苓又匆匆地跑回了院子,兴冲冲道,“姑娘果真料事如神,夏家老爷同公子已经到了,奴婢依着姑娘的嘱托将信交给了夏老爷,夏老爷和夏公子瞧着很是欢喜。”
姚婧妤面上也是一喜,“如此,我便放心了。”
主仆两个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着家常。
约莫一个时辰后,姚太夫人院子里的小丫鬟过来传话,“太夫人请三……请姑娘过去一趟。”
“姑娘?”香苓绞着手指,有些惴惴不安。
姚婧妤摸了摸香苓的额头,安抚道,“安心,该来的总会来的。”
又轻笑着对那小丫鬟道,“走吧,莫让太夫人久等了。”
荒院离姚太夫人的院子不算近,这条路,上一世,她也走过。
只不过,重来一回,心境到底是不一样了。
上一世,她是惶恐不安。
这一世,她是镇定自如。
路上不乏碰上各院的下人闲言碎语上几句,那带路的小丫鬟眼角余光暗自观察着姚婧妤,却见对方面上平静无波,身形笔直,脚下的步子依旧沉稳。
这仪态,这心性,也难怪太夫人会执意要将她留下了。
刚进了院子,就听得堂厅那里传来一阵喧哗。
抚远伯夫人尖利的嗓音穿过厚实的门帘,直直钻入了姚婧妤的耳中。
“母亲,请恕儿媳无礼,不能遵从母亲的意思,留婧妤在府中。即便是夏家当年有恩于我姚家,可这十三年来,我抚远伯府精心教养他夏家的女儿,也算是还了这份恩情。
可怜我的姝儿,明明是伯府千金,却流落乡野之地十多载,这哪个做娘的不心疼?
倘若不是因为婧妤,我的姝儿哪里会吃这些苦头?母亲此举,儿媳着实是过意不去;再者,姝儿可是您嫡亲的孙女儿,您这番举动,就不怕伤了姝儿的心吗?”
那带路的小丫鬟闻言神色有些尴尬地望向姚婧妤,“姑娘,这……”
姚婧妤浅浅一笑,“劳烦你了,去通报吧。”
厅内的争吵还在继续。
抚远伯夫人声泪俱下,姚太夫人脸色铁青。
好歹也是有诰命在身的夫人,这般不顾仪态,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正想着呵斥两句,却见传话的小丫鬟挑了帘子进来,禀报道,“太夫人,婧妤姑娘过来了。”
姚太夫人眼睛淡淡扫向抚远伯夫人,警告的意味不言自明。
抚远伯夫人这才有些不甘心地抹了眼泪,坐回位子,眼睛却恨恨地盯着门口的位置。
姚太夫人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还不快让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