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和渣男死对头HE了》第2章 恍然如梦
闺房中,姚婧妤安安静静地歪靠在床榻上,面色清冷,对于自西厢房传来的欢声笑语置若罔闻。
这个姿势她已经维持了整整一个时辰。
良久,姚婧妤才将心底的喜悦强压下去,缓慢地动了动已经麻木的双腿,看着自己雪白细腻的双手,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真好,上天终是待她不薄,将她送回了十三岁这年。
紧了紧身上的夹袄,姚婧妤起身穿好鞋子来到窗前,徐徐推开紧闭的窗户,一股寒风带着雪花骤然落入室内,在地上又慢慢晕开成一团团水渍。
姚婧妤冷不防打了个喷嚏,但心头却是一片火热。
和前世一样,抚远伯府在得知姚婧姝才是姚家真正的千金小姐后,便将人火速接到了府中。
而自己,作为鸠占鹊巢,害的姚婧姝在乡下吃了十三年苦的罪魁祸首,便成了抚远伯夫人针对的对象。
以往的母女温情仿佛一夕之间就烟消云散了一般,以前的抚远伯夫人有多疼爱姚婧妤,现在就有多怨恨她,在姚婧姝回府的当日,就将自己赶出了怡香园。
至于为什么没有直接将自己赶出府,一来是顾忌抚远伯府的面子,不能叫上京城的人说姚家的人心冷无情,养了十几年的姑娘说舍弃就舍弃,也总要做做样子的。
二来便是姚婧妤一向得抚远伯太夫人的欢心,听到血脉混淆这事儿后,远在承恩寺礼佛的太夫人当即就要赶回来,却不想遇着大雪从天而降,山路湿滑,下人们生怕太夫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只好耽搁了下来。
但也送了信给抚远伯,如今上京城的目光可是都盯着自家呢,万不可冲动行事,一切事宜等她回来再另行商议。
抚远伯收到信后哪里还不明白母亲的心思,这是要将婧妤那丫头留下来啊。
抚远伯府再没落,那也算是公卿之家,一个小丫头而已,左右养不过几年就要出嫁,也费不了多少银子,顶多就是再出一份嫁妆罢了,毕竟在府里当亲女儿娇养了十几年,这感情可不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
可一想想流落在外吃足了苦头的女儿和整日捶胸顿足的夫人,抚远伯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三来,便是自己,不甘心就这样与魏韫错过,生生厚着脸皮在抚远伯府继续住了下来。
想起前世,自己在十二岁那年宁安侯府的赏花宴上第一次遇见魏韫,便被他出众的才华和如玉的面容所倾倒。
自此,一颗少女心沦陷,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尤其是在得知自己与魏韫还有婚约在身后更是喜不自胜。
再加之府上丫鬟们说起夏家的“穷苦”,越发觉得离开这里就和魏韫再也没了半点儿希望,便仗着祖母的宠爱腆着脸继续留在了抚远伯府。
殊不知,这才是她噩梦的开始。
自身份明了后,身边的丫鬟都想着法子去了别的院里,即使最后留下来的,或是没有门路;或是没有银钱;或是成了别人的眼线,吃两家茶饭。
总之,都是将怨气撒在了她身上,平日皆是阴阳怪气的,但姚婧妤从未计较,谁让跟着自己这个冒牌货没有前途呢?
她那个时候,可真傻啊,为了一个魏韫,她便什么都不顾了,以为只要在宴会上出彩,魏韫总能看到她的好,进而留住魏韫的心。
却不曾想过,本就对自己心生怨怼的抚远伯夫人,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风头盖过亲生女儿呢?
而姚婧姝呢,本以为恢复了千金小姐的身份会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抚远伯府上上下下皆是怜惜姚婧姝流落在外十几年,可以说,只要是姚婧姝想要的,便没有得不到的,包括魏韫。
但姚婧姝不知道,上京城各家小姐聚在一起的时候,除了讨论当下时兴的首饰和衣衫,还会在必要的时候举办诗会、棋会,或者调香、斗茶、赛马等等,姚婧姝不曾学习过琴棋书画,品茗骑马这些更是未曾接触过,在这些场合自是插不上话,闹笑话是常有之事。
而这些,姚婧姝皆是算在了自己的头上,每每回到府上,姚婧姝总是会在抚远伯太夫人和大夫人面前哭诉,说自己心怀叵测,故意要她在众人面前难堪。
可她,明明是劝过姚婧姝的。
但没有人信她,久而久之,就是一向怜爱她的抚远伯太夫人,看向她的眼中也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而自己,也在抚远伯夫人“不经意”的宣扬之下,成了薄情寡义,心机深重的虚荣之人。
一个姑娘家,名声何等重要,抚远伯夫人这般说着,上京城的哪家小姐还敢和自己来往?索性,自己那时候在意的,也仅魏韫一人。
可她心心念念的魏韫,是怎么对待她的呢?
他给了她希望,却在牵扯到命运前程时没有一丝顾念着往日的情分,抬手就将自己打入万丈深渊。
直到那个时候,她才知道,魏韫来讨要她的字帖,不是因为欣赏,而是姚婧姝想要拿着去比试;魏韫说想吃云苓糕,自己就去厨房学着做,被滚烫的油烫伤了手腕也不在意,可她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糕点,魏韫不曾动上半分,全都进了姚婧姝的肚子,自己手腕上的烫伤就好像一个笑话;在外出踏青遇到盗匪之时,她想也不想地就护在了魏韫身前,可魏韫只顾着姚婧姝,连自己被盗贼伤了手臂也不曾注意到……
姚婧妤闭上眼睛,耳边仿佛又出现了那温润的声音,“婧妤,往后,上京城的宴会你都推去了吧,我生怕旁人瞧见你的好,对你动了心思。”
她高兴的昏了头,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他,以为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哪里想到只是姚婧姝说不想在任何宴会上看到自己。
后来……
后来,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中,她看见魏韫和姚婧姝十指相扣,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脸上的讥诮毫不掩饰。
“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农女罢了,也配肖想我宁安侯府的门楣?”
“你这种心思歹毒,爱慕虚荣的女人,本世子见得多了,抢了原本属于姝儿的富贵也就罢了,还想着要她的命!姚婧妤,你可真是贪心不足!”
字字诛心,可是姚婧妤麻木的心早已经没了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