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那片孤海》第8章 乖戾
当俩人领了资料回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唐寂有几分疑惑，她将资料放在讲台桌上：“他们人呢？”
何言也将资料放在桌子上。
由于他站在讲台下面的原因，微微抬起头看着唐寂，当她站在讲台上的时候，她才和自己齐平。
何言不由得笑了，他戏谑般的出声：“小班长，你还这么矮啊。”
原本正盯着资料看的唐寂，听到他的话，不由得抬头看他，但是她并不恼，她手臂支着桌子，十指交叉，笑了：“何言，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笑起来像个地主家的儿子？”
当然这也是唐寂随口说的。
何言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笑的温柔，一双好似弯月般冰清玉洁的眸子微微眯起，眼眸似含着水，是那么清澈干净，笑起来时是那么冷，又那么勾人，媚而不俗，妖而不艳，不笑的时候像高山上的雪莲一样。
他受不了。
下一秒，何言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语气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缓缓开口：“唐寂，你别笑了，我受不了。”说着，他的手微微用力“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笑起来很吸引人。”
唐寂一时之间没有缓过神来，只是觉得下巴微疼，她就这样撞进了他的目光里。
这一刻，她的心猛烈的跳动了几下，看着他的眼睛，呼吸也跟着一滞，心口酸酸甜甜的涌上了一阵陌生的感觉，好像灌了蜜，又好像千万根针扎一样。
“松手。”唐寂反应过来，微微皱着眉头，示意他松手。
何言却靠的更近了些，语气有些低沉的开口：“小班长，你初来乍到，应该没听过我，我也不算什么好人。嗯？”
他笑的有点痞，有点坏。
可就是这样，唐寂觉得自己疯了，竟然感觉他笑的有点迷人。
唐寂伸手去拉他的手腕，可当她的手刚握住他的手腕的时候，她清晰的感觉到他力气真的很大。
“何言！松手。”唐寂有点恼羞成怒。
见她要发火，何言也是识趣的松了手，身子也下意识的靠在讲桌上，轻轻笑着。
唐寂摸了下微微吃痛的下巴，站直了身子。
她的余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教室门口，突然门口露出了一个小脑袋。
唐寂呼吸一滞，愤愤的看了一眼何言，然后连忙走到教室门口。
丁沫靠在墙上，看到是唐寂出来了，然后小心翼翼的柔声说：“班，班长。”
“丁沫？怎么就你一个人？班里其他人呢？”唐寂下意识的问。
丁沫微微抬起头，说：“啊，是这样的，那个老师带我们去，实验室，参观了。”说着她抿了抿唇“我，想着，回来画，画板报。”
唐寂点了点头：“嗯，行，我跟你一起吧，今天先把画解决了。”
说着唐寂就往里面走，丁沫跟在了后面。
走进教室，看到何言靠在讲桌上，手里把玩着一本资料，眸子微微垂着，头发也稀稀疏疏的挡在了他的前额，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他们去上实验室了，何言，你要去吗？”唐寂说着。
何言抬起头，看了一眼俩人，语气淡淡的开口：“你忙你的，别管我。”
……
……
唐寂没有再说什么，之后她与丁沫很快的就完成了板报，画完的时候，也快到了放学了。
俩人收拾了一下东西后，接班去洗手。
走进卫生间的时候，唐寂打开水龙头，清凉的水缓缓划过她的手。
突然丁沫小声的开口问：“班长，你，你跟，你跟何言有关系吗？”
她问的很突然，唐寂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嗯？你说什么？”
“你和何言，你们……”丁沫说着，神情有点失落，但是并不明显。
“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唐寂平静的开口。但是一向敏感的她，想了想又反问：“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丁沫手一僵，犹豫了一下说：“我们，我们是初中同学，我，我没有，见过，他跟任何，一个女生走的很近。……而……而且，他打架过。”后面她好像还要说点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却不出声了。
唐寂有点疑惑，听到打架俩字的时候，她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刚刚在教室的一幕，他的声音也在脑海响起“……我可不算个好人。”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笑了。
“我能看出来，他是不怎么跟女生走的近，我也感觉他有点坏。”唐寂说的很坦然，随后笑了笑“洗完了吗？”
丁沫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
没一会，班里陆陆续续进来不少人。
教室里安静的出奇，何言靠在窗台上，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微风轻轻吹过窗帘，落日的方向也泛起了微微橘红色的余晖，他的目光看向远方。
雨过天晴，乌云褪去后，江城被雨洗礼过后，仿佛焕然一新。
唐寂走到教室的时候，停下来步子，目光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住了。
少年靠在窗台前，微风轻轻吹拂着他的碎发，而少年的身后是落日余晖下的橘红色的风景。他的目光望向远方，这一刻唐寂不知道是被落日的余晖给吸引还是被这个少年所吸引。
那一刻，她真的沦陷了。
那一刻，她毫无察觉的心里住进了一个人。
那一刻，她也真的动了凡心。
何言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他回过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唐寂，他的一双桃花眼好像没有聚焦一样看着她，尽管他的目光是那么冷冽，当看到她时，眼底却流露出了难得的深情，那是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
人都会在某一刻，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不分年龄的去爱上一个人，那一刻连你自己都不曾察觉。
会惶恐，会不安，却又是那么甜蜜。
在未来某一刻，唐寂回想起来，竟然才醒悟，原来她是从那一刻喜欢上的这个少年。
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就是这样毫无准备的突然心动。
这时，身后传来了同学们的谈话声，唐寂猛的收回目光，然后走进教室，回到自己位子上。
何言也无声的走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没一会，班里陆陆续续进来不少人。
林安音一脸兴奋的坐在唐寂旁边，然后开始喋喋不休的说：“阿寂我跟你说，我们刚刚去参观了实验室，好漂亮的，而且特别全，宜华果然不是吹的。将来分班，我要学理科。”
唐寂还没有从刚刚的一幕回过神来，只是机械般的点头应和。
沈若之买了几瓶水，坐在何言旁边：“言哥，你上节课干嘛去了，害我找了你好久。”
何言看了一眼他“干苦力去了。”
噗——
咳咳咳……
幸好，幸好没有喝水。
沈若之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什么？！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最近没有掏耳朵，我可能出现幻听了。”
何言身子往后靠了靠，微微低着头说：“干苦力。”
唐寂听的一清二楚的，心里不由得偷笑。
“何少，你竟然会看苦力，天哪，那猪应该也该飞天了。”沈若之半支着脑袋，感叹“说吧，言哥，谁指使你的，我要认识一下是哪位老师，哪位传奇人物。”
唐寂抿了抿嘴唇，心里想着：他不会把我供出来吧。
谁知何言根本没有要回话的意思。
直到放学的铃声响起，他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前面的唐寂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