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予舒》第8章 空气中的小暧昧
起了个大早陈予和方宁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陈予特地跑了远处的商业街先去理发店把头发剪一剪，因为确实不想再带什么眼镜了。
天还早理发店也没几个人，因为不是常去的理发店看到店里几个人的发型，陈予有点恨自己为什么要走进来。
托尼很热情的迎了过来把店里的发型册递给陈予热情的过分，陈予拒绝表示自己只需要修短一点。
当老师手起刀落一剪子下去的时候陈予知道自己完了，理发老师永远不知道剪短一点是多短。陈予闭了闭眼抬手表示够了，付了钱顶着那狗啃刘海从背后传来：“欢迎下次再来！”的热情告别。
陈予在心里想，不会再有下次了。还好自己的今天穿了件连帽衫，出了门陈予就把帽子扣在头上，四处望了望有什么礼品店。
第一次给别人准备礼物陈予没什么经验，想了想给蒋深打了个电话虽然也不太靠谱好歹多个人多个办法，电话打过去没多久就接了。
“咋了，陈予。”报了地址陈予就挂了电话找了地方等蒋深过来。蒋深正好在附近网吧没十分钟就赶了过来。
比赛前蒋深就请了假加上比赛这几天大概有小半个月两人未见，陈予看着跑过来的蒋深不知道怎么形容有些颓废。
“你别说你从请假开始就泡在网吧？”陈予问。
“哪能啊？前几天在家今天才想着出来放松下，这不电话就打过来了吗”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脸色变了变又恢复如初。“这不是林落天天来找我，有点烦就想着避一避。”
“一直躲也不是办法，你还是找个机会跟林落说清楚，也别耽误人家了，这都两年了吧。”拿起一个水晶球看了会儿摇了摇头又放下。
“知道。”蒋深眼睛瞥过刚拿起的水晶球神色不明。“你怎么一直带着帽子？”
陈予碾了碾指尖有些无奈，“没事。”
这一上午陈予走走停停怎么也没挑到顺心的礼物，蒋深随手拿起一个杯子，“你这都快一上午了到底要买什么，把我叫出来什么也不说自己一个人在哪里逛来逛去。”
走在前面的人听到这话转过身“明天平安夜…”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该出现在陈予脸上。
“所以呢？”蒋深问。
“送于舒什么比较好？”陈予想了想既然把人叫了出来还是要问的。
“送给于舒的礼物？”蒋深觉得胸口有点闷。“你们？现在？”
陈予拿起一个抱枕扔了过去。“别想太多，就是同桌关系。”
“知道知道，我们高岭之花陈予不早恋的嘛。”
“别瞎说，说不早恋的是你蒋深不是我陈予。”
“我这不是因为林落才这么说的吗。”蒋深小声的说。要是换个人可说不定了，这句话蒋深没说，有些话放在心里比较好，说出口朋友也做不成了。
“那我也好好挑个礼物送给于舒。”
“你挑什么礼物，平安夜只有我和于舒，没有你。”
“那我就圣诞节送给她呗，于舒是你的同桌那也不是我的后桌？”不该叫他出来的应该让林落来。
“我给林落打个电话。”在蒋深鬼哭狼嚎中陈予的电话也没拨出去，但是蒋深也没有给到很好的建议。
陈予拐进一家手工店不一会儿一个身穿齐胸襦裙的女生走了过来拿过来一个图册。
“两位可以看看要做什么？”
“这个好做吗？”陈予指了指图册上一条编制手链问。女生低头看过之后笑了笑。
“不算难，是送给女朋友吗？”听到这话蒋深也往前探了探头掺和一脚，“那我也做！”
“那两位是要什么颜色的编绳。”
“红色吧，这种可调节大小的不用知道具体的手腕大小吧？”陈予怕手链大了不合适。“这种调节范围控制好就可以，一会儿我会细说，两位都要红色吧。”
把蒋深赶走之后，陈予把东西收好搓了搓手，心里想明天于舒会送自己什么。
回到家之后陈安和方宁两人还没有下班，陈予拿出一罐可乐回了房间屁股还没沾座陈柏安的信息就发了过来：平安夜乃至圣诞节快乐，红包红包红包！
陈予发个红包过去没搭理他。把手链掏出来再三确认没什么问题又收了起来。
吃过晚饭后陈予给于舒去了个电话没人接，就拿起衣服往卫生间走去，还没走到门口手机就响了。
“喂？”是于舒的声音。
“嗯。”陈予接过电话，“怎么这么小声，陆言之在家？”陈予总是格外在意陆言之。
“不是，我在我自己家，我妈刚睡着，我跑出来接的电话。”于舒解释道。
“嗯。”陈予不说话。“怎么了嘛。有事吗？”那软软糯糯的声音从手机那边钻进耳朵里，陈予感觉自己耳朵痒痒的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明天下午七点，我去接你。”
“不用来接我，我家不太方便，我去找你就好了。”
“那好吧，那就滨江公园。”稍微停顿接着说。“我等你。”
“好。”于舒回答。“陈予，我给你的试卷做了吗？”陈予一愣看了眼被自己丢在桌子下的书包这打回来之后也没打开过，陈予干咳一声。“做完了。”
“那我问你，选择题第26道选择题选什么？”又提醒了一句,“是个多选题。”
“CD.”陈予想也不想就回答。
“嗯…陈予呼出一口气看来是猜对了。
“我给你的试卷是我整理的大题集锦，没有选择题，陈予你这几天根本没有在学习。”
眼巴巴被拆穿陈予也不急，“我知道是大题，那你都问选什么了我总要回答你。”
手里快速翻出试卷找到第26小题说，“正确答案应该是6HF+SiO2=H2SiF6+2H2O，对不对？”现在试卷根本不在身边于舒才不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只能小声的说一声嗯。
第二天陈予把于舒给的大题集锦做了一遍，他总感觉今天于舒又会突击检查到时候自己再说错又会被说不学习了，果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小呆子。
照了照镜子，那狗啃刘海还是很明显。这下好了可以不担心头发长长要戴眼镜的问题了，拿起一件黑色大衣出了门。
因为平安夜缘故街道两侧的树枝上被挂满了彩灯，一闪一闪的，各个商店也放着欢快的歌曲为圣诞节预热。
陈予往前走着看着一群小朋友带着麋鹿发卡拿着红色仙女棒，不由得想起于舒小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来到滨江公园，陈予大概提前半小时就到了。这时候延城的天已经黑了，四下全是一对对小情侣。
在这成双结对中一个人的陈予就显得有些孤独，远处看去其他长椅上坐着两个人。虽然顶着狗啃刘海但也不影响有路过女生朝他看过去。
于舒也本着不让人等的原则早早的出了门，但是平安夜大家好像心有灵犀一般倾巢出动。坐车到半路于舒才想起忘了什么就折回了陆言之家提了个袋子出来。
等于舒到的时候陈予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等很久了吗？”于舒跑过去坐下。
今天于舒套了个红色麋鹿毛衣就出来了，想着过节嘛要有点气氛，还好毛衣够大自己就在里面又套了个紧身毛衣，两件毛衣在身上倒也不冷。
相比于于舒的艳丽陈予穿的就相较于素雅一点，黑色大衣里面套了个衬衫毛衣，一双修长的腿笔直的伸在长椅外。
走近之后于舒才发现陈予的头发，意识到于舒的眼神陈予压了压额头中央的碎发，“很丑？”
于舒连忙摆手，“不是，就是觉得这样的你和之前又有些不一样。”说完仔细打量着，这眼睛都露出来了。
“走走？还是吃饭？”于舒以为只是出来碰个面，早就在家里吃好了才出来的。“你饿吗？”
陈予悠悠的看向她，“吃过了？”
“没有！”
“要不坐会儿吧，八点半有烟花秀。”陈予淡淡的开口。就此作罢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静静的坐在那里。
微风袭过，于舒轻轻跺了跺脚，应该穿两双袜子来着。
陈予低头一看，站了起来。“走走。”长腿一迈走在前面，两人沿着滨河走道散了会儿步。陈予个子高腿长迈的步子就大了些，可于舒不一样陈予走一步于舒要走两步跟上去。
这样循环之后于舒已经被落下了，没有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陈予转过头看到不远处的于舒站在那里，如果自己没有回头她现在看到的应该是自己的背影。踏步走了回去，“跟不上要跟我说，不要自己傻傻的看着。”
话语声还没落下，就见周围的人都朝围栏处聚集，看来烟花秀要开始了。
“待会儿跟紧我别走丢了。”陈予叮嘱道。于舒点了点头，转而抬起手轻轻抓住陈予的衣袖，忽略脸上的热意小声的说。
“人太多了。”视线扫过被抓住的衣袖，陈予喉咙一紧。“嗯，我知道。”
随着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打破这湖边的寂静，于舒抬头看过去一团彩色的光芒上升着，留下一道浅灰色的烟雾。
‘啪’的一声一朵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盛开。陆陆续续一道道浅灰色的烟雾划过，烟花相互重叠着，在寂静上空中竞相开放，一朵朵，一簇簇。
“真好看。”结束之后于舒还有点意犹未尽，愉悦的声音传进陈予的耳朵。
陈予停下脚步，把揣了半天的小匣子递给于舒。“给我的吗？”于舒没准备礼物，她以为平安夜陈予说好的一起过是两个人一起吃个苹果。所以她从冰箱里拿了两个苹果就出来了。
看到陈予把东西递过来的那一瞬间，于舒一愣，糟糕！手里的苹果递过去也不是拿回来也不是。
听到一阵愉悦的笑声，于舒红着脸说，“我…对不起嘛，我…”陈予把小匣子放进于舒怀里“没事，我挺喜欢喜欢吃苹果的。”说着咬了一口。“甜吗？”
“很甜。”陈予舔了舔口腔里苹果的汁液点了点头。听罢，于舒长舒一口气拿起另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我就说，言之哥哥买的苹果肯定甜！”
周围的空气一滞，“你说，这苹果是陆言之买的？”陈予问，没等回答把那咬了一口的苹果塞了回去。
“怎么了嘛，陈予。”于舒瞧着被塞回来的苹果眸中氤氲着雾气。“怎么了？”说出的话语调中也带着些委屈。
拿别的异性买的东西送自己她倒是委屈上了。“上火，牙疼。”陈予语气平缓，解释说。
“礼物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打开之后于舒才发现是一条手工编制的手链，可旁边还有一条被随意放置的手链。
陈予看了眼，是蒋深做了一半嫌麻烦扔到一边的，陈予给他收了个尾两条手链同色不同款。
于舒那条陈予选了四颗草莓水晶绳结中间选了个金色蝴蝶结连接两颗小水晶扣在蝴蝶结上，剩下两颗穿在拉绳上。而另一条相对简单一些中间只有一颗水晶由红绳连接，同样拉绳上有两颗小水晶。
“你做的？”于舒小心翼翼的问。
“嗯。”拿过手链陈予说，“我给你戴上。”于舒把袖子往上捋了捋，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臂，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很快于舒就感觉到一丝冷意嘴里催促着，“快点儿，我冷。”
陈予嗯了一声，把手链顺着手指套了进去，顺便调节了下大小，红色的绳子衬的肌肤更加白皙。陈予抿了抿唇，不愿放开手，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草莓水晶。
“平安夜祝你平平安安。”
于舒笑了笑，“陈予也是。”把另一条手链拿了出来。“我帮你戴上。”
不等陈予反应，于舒抓住放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掌。把手里的苹果装进袋子放在旁边的长椅上。
手链撑到最大，手链顺着手部线条滑了进去。陈予低着头看着双手抓着自己的于舒，满目温柔，陈予清晰的感觉到冰凉的手指在自己滚烫的腕间肆意挑拨。眼神愈发深邃，“好了！”
于舒一抬头就撞进那黝黑的眼瞳，鬼使神差之下于舒说。
“你的眼睛真好看。”
陈予不动神色抬了抬手腕从于舒手中挣脱，声音有些低沉，“今晚月色真美。”
话落之间空中飘起了晶莹剔透的雪花忽而转成了鹅毛大雪，雪花落在陈予肩头，慢慢融化。随着呼出的气，一团白雾萦绕在两人之间。陈予看到一片雪花落在了于舒睫毛上，随着眼睛眨动跟着一上一下。
“明天见。”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