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硬核小农家》第10章 仁济堂
三人走在年久失修的官道上，都说路常有贼劫道。秦阳却非常疑惑，三人拉了一车货物，为何族长不多叫几名青壮。
正想找机会询问时，秦康无意间道破了天机。
“也多亏在附近活动的那帮山贼的大当家是赵五，不然此行恐怕还得多费些人手。”
秦阳顺势问道：“难道三叔与其相熟？”
秦康叹道：“倒也打过几次照面。不过其手下喽啰不劫秦家村的马车，却是因为你公爷的关系。”
秦康边说边用鞭子驱赶这牛车，继续道：“你公爷与赵五的父亲曾是拜把子的兄弟。故而秦家村每年只要交够岁银，便免了袭扰。”
秦阳略显讶异的看向佝偻老人，叹道：“想不到公爷还有这等兄弟，想来年轻时，在道上也有响亮的名头。”
佝偻老人用鼻孔打量着秦阳，没好气道：“我良家子弟，怎会有剪道劫掠、欺压百姓之人为伍？”
“往上数三十余年，他赵五也算是良民。只不过这世道吃人，他赵家村人心不齐，加上些天灾人祸，日子过不下去了，这毛小子才落草为寇罢了。”
秦阳恍然。
古人居城而居，能在城外过活的，除了一些大村子，像秦家村这种小村子那是绝无仅有的。
方圆百里，秦家村这样的存在也都是特例。
村子小，能担的风险就小。
若非是秦家村都是一家人， 对外时少有二心，估计也难维持到现在。
三人一路闲谈，边走边叹息着这吃人的世道。
在日上三竿之时，三人终于看到谷县的城墙轮廓。
谷县算不上大，在陇谷郡来说，不过是陇谷七县中的小城。
三人一路不曾停歇，在来到城门茶摊时，终于忍不住停下来讨一口水喝。
秦木、秦康还在品味清茶的甘甜时，秦阳突然站了起来。
把身上的动物皮毛全都卸了下来，放在牛车上，并对秦康行礼道：“三叔，我背了一背篓的草药来，我想早些出手。”
“还劳烦三叔把这些皮毛一同处理掉。”
秦康看着秦阳卸下的皮毛，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秦阳箭术了得，狩猎之时，多往动物的眼珠射，故而皮毛保存得非常完整。
如此上好的皮毛，可是一笔不小的价钱。
看秦康有负担，秦阳便补充道：“三叔是猎户，价格三叔最清楚。我也信得过三叔，这些皮毛如何处置，全听三叔的。”
有了秦阳信任的话，秦康也没了什么压力，故而微笑点头。
秦阳说罢又朝秦木行了行礼，秦木摆手道：“去吧！速去速回。”
待秦阳走远，秦康忍不住问道：“阿爷，这阳儿何时习得医术，还认的草药，为何以前从未听说？”
秦木道：“之前老朽就曾问过他。他说是在秦敷生病时，他心急之下在祠堂读了几本医术，故而习得的医术。”
秦康恍然，道：“我记得村里还请得起先生时，先生就看过我们祠堂的藏书，先生说过，那都是些经史子集，未曾有医书啊！”
“难道是先生也不认识的，用古文写的那几本？”
在古代，书籍收藏，那可是衡量一个家族身份的重要标准。
在知识不公开的年代，书籍的价值可不是现代能比的。
也正是因为秦家有藏书，秦家村人向来都以世家大族自居，而且其中藏书，还有古文字体的典籍。
这可是秦家传承千年的有力证据。
只不过识得古文的人极少，他们也不知道那几本书籍记载的是什么。
秦木有些不确定道：“大概如此吧！以前那位先生还在时，也都说秦阳的天赋极佳，天生就是块读书的料子。”
……
秦阳走过几条街巷，来到了城中最大的医馆——仁济堂。
这仁济堂的位置，秦阳倒也不用打听。
之前来找恶霸借来银子后，秦阳秦虎两兄弟就是来仁济堂请的郎中。
秦阳背着背篓，正要进去，就被一个学徒模样的少年给拦住了去路。
一看秦阳背着一背不知名的草，学徒便口气不善开口道：“客官是来看病的？还是来卖药的？”
“我仁济堂有专门采药的药童，一般不收外来人送来的草药。”
学徒经常遇到一些想钱想疯了的泥腿子，随便抓几把不知名的野草，就说是药。
学徒不堪其扰，故而对这类人是没什么好态度的。
显然，学徒已经把秦阳当成这类人了。
秦阳微微皱眉，他自然不知道其中原因。
而卖药事关重大，他自然不会轻言放弃。
秦阳眼神往里瞟了瞟，便大声道：“不收药？铁皮石斛、金线莲、紫花地丁这类的名贵草药，你们也不收？”
一听秦阳报出这么多草药的名字，学徒也吓了一跳。不过随即便冷笑道：“你是从何处听来这些草药的名字的？你就算报的出名？你拿得出来吗？”
“你知道这些草药长在什么地方？若是被你随便得了去，你觉得这些草药还如此名贵吗？”
秦阳并不理睬学徒的冷嘲热讽，秦阳也不会在他面前自证什么清白。
就算秦阳拿出药了，这学徒能不能认识，还是两说之事。
见在堂中的郎中已起身来到门前，秦阳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秦阳卸下背篓，扒开众多草药，着实把闻声而来的郎中吓了一跳。
“竟然真是铁皮石斛，竟然还有银花、连翘混合的银翘。你竟然知道如何处理混合？”
“想来阁下也是略懂医术的。快快请进。”
秦阳进了仁济堂，看着郎中和学徒二人在清点自己的成果，秦阳嘴角不禁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一边清点，郎中还一边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秦阳。
因为秦阳拿来的草药，不仅名贵，而且大多都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
郎中实在想不通，秦阳是如何找到这些药的。
整个县城，郎中知道的悬崖，稍微只要能冒冒险的，药童们都下了个遍。
而一些还没下的，都是些下了悬崖就九死一生的陡壁。
郎中纳闷间，差点就要问秦阳是不是会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