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一念间》第8章 将军，请留步3
“殿下，已经查到了。”乐松跟在祁阎的身边。
祁阎只微微转过头，乐松就开口说道。
“苏沐辞在一年前，去醉仙楼喝酒的时候，碰到了他爹的故人，了解到他爹临死前的遗愿，就是希望边疆和朝廷能够和谐。”
祁阎挑眉，看到了远处的人。
“从那天过后，他就请求他哥让他上战场，他哥都把他拒了。”
“没想到他和我的志向一样。”
“这位公子，买一个花灯吧，我们这里的花灯可灵了。”一个商贩推销着花灯给苏沐辞。
“哦？有多灵？”
“公子放花灯时，许下自己的心愿，就可以实现了。”
苏沐辞瞥了眼花灯，看向商贩。
“你这卖法，真够厉害啊，要是都灵了，你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卖花灯。”抬了抬下颚。
“这位公子，话不能这么说。”
“哦？那怎么说？”苏沐辞挑眉，看着他。
“这花灯本就是一种习俗，我这样说，也是希望大家图一个吉利。”
“而且这也是个习俗，驱魔降佛的，也是祈求光明的寓意，另外还寓意着平安团圆，老百姓也是希望咱们普天同庆，和谐自由不是！”
商贩娓娓道来，说的很认真。
苏沐辞忍不住邪笑着。
街上的青年才俊，领着自己心爱的人在池塘边放花灯。
路人听到商贩的话，紧接着说。
“给我来一个。”
“好嘞！”
旁边还有舞着的狮子，还有表演杂技的。
别说，还真的挺热闹的。
“公子可以买一个，送给心上人，都是可以的。”举了举手中的花灯。
“我没心上人！”
“送给挚友也是可以的。”
过了会，苏沐辞手中拿了一个花灯，来到了河流边。
看着水中闪烁着无数的光芒，有些波光粼粼的既视感。
无数的花灯在水中游荡着。
祁阎人呢？不是约好这个点呢，怎么看不见人？
突然，感觉肩上一重，使他的目光看向身后。
映入眼帘的是，祁阎那盛世美颜，说曹操，曹操到。
他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但在那些温柔与帅气中，又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
可感觉又不是他。
“祁公子，你来了。”苏沐辞淡淡一笑，看了眼背上雪白的衣袍，压了压，不要白不要。
祁阎盯着他的脸，下一秒，伸手抹了抹他的脸颊，一切是那么自然。
苏沐辞一时愣住了，一下子忘了呼吸。
下一秒，远离了两人的距离。
嫌弃的看向他，微皱眉。
“祁公子，你干嘛呢！”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感觉有些别扭。
“没什么，就是好奇上次见姑娘这里。”指了指苏沐辞的脸颊“还红的一片，现在没了，好奇一下。”
右手中的花灯，不经意的用力，这人。
“别叫我苏姑娘了，叫我名字吧！”
“换回身份啦？”
“本来就是为了敷衍一下我哥，现如今也没啥好装的。”
“好的，阿辞！”
苏沐辞的眉皱的更大了，这人有病吧！
但一想到自己的目的，也就没多说什么。
“上次见面抹的胭脂，本来是让我兄长看看我那样子，结果忘了洗了，你不知道那东西？”
祁阎摇了摇头。
“是么？”渐渐露出了微笑，看向了池塘。
“我从不说谎。”祁阎一本正经的说着，非常认真的看着他。
“我信我信。”这人咋这么较真了，上次还感觉这人不是这样的。
“看来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嗯，苏沐辞，苏将军的弟弟，20，还未娶妻。”
“你了解的还挺多！”挑眉看着他。
“我也不介意，阿辞多了解我一些。”
苏沐辞一顿，这人说话怎么，让人折服。
“那你告诉我，你爹平时叫你什么？”
祁阎一顿，没有说话，脸色不太好了。
苏沐辞感觉有些不对劲，连忙改口。
“你娘，你娘平时叫你什么？”
“幺儿。”
嘴角微微上扬，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还是叫你祁阎吧！”
“好！”
“要放花灯么？”
苏沐辞转过身来，摇了摇手中的花灯。
祁阎看向他手中的花灯，再顺着看向他，默默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了商贩跟前。
“再来一个花灯。”将银子递了过去。
商贩撇了撇旁边的祁阎，一脸笑意。
祁阎看着他的动作，刚要从兜里淘，就被苏沐辞伸手阻挡住了。
“本公子约你出来，怎么能让你掏银子呢？”将自己手中的银子递了过去。
祁阎也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这里有一张纸，你在上面写下你的愿望，然后藏进那个花灯里。”
这是祁阎第一次，所以他有些不明白。
“为何要藏进花灯里？”
“你没有放过花灯？”疑惑问了一句。
祁阎再次摇头。
苏沐辞哭笑不得了，什么啊！
“这花灯上面的愿望，要是被看见了，那就不灵了呢！所以要藏起来！”很快将自己的那个纸条放了进去。
“哦。”
两人一起蹲在放花灯的岸边，看着池塘的那抹亮光。
一股暖风微微吹拂，将苏沐辞长如瀑布般的黑发在空中摇曳。
“祁公子，许了什么愿望？”
“不是说不能说出来么？”祁阎望着那抹亮光。
“也对，学的还挺快的！”苏沐辞点了点头，看向了花灯。
“爹，我一定可以，我不会放弃的！”盯着自己放的花灯。
整条小溪上漂满了花灯，漂满了所有人的幻想。
祁阎垂下眸，看向旁边的人。
注意到他的视线，苏沐辞转身看向他。
“我好奇，祁阎，你是哪里的人？”
他派手下去查了一下他，查到他是一个医圣，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能将人从鬼门关带回来，只不过身份么，杨曦已经查去了。
“我是一个普通人。”
“呵。”忍不住笑了一声，“那我也算一个普通人。”
祁阎也笑了笑。
“祁阎，你应该也知道，我靠近你，是有我的目的。”
“但说无妨。”眸光微微一僵。
“我要上战场。”
“呃，这靠近我有什么关系？”疑惑不解。
“我兄长不让我上战场，就是怕我出事，但我身边要是有一个医术超级高超的人，又怕什么，所以我需要你。”
“抱歉阿辞，我不能答应你。”
本来以为他会答应自己，没想到听到这样的话。
“为何？”苏沐辞一下子没了刚才的雅致，有些不高兴了。
“我只是一个大夫，战场我是能避开就避开的，不会因为一个缘由上战场。”
他说的没错，战场可是刀剑无眼，一切意外都很突然。
就是因为这样，即使他哥知道他偷偷学了武功，也不让自己去。
苏沐辞打量了眼眼前的人，他可不觉得眼前的人是害怕上战场的人。
但他有一点说的很对，他没有任何缘由，可以让他放弃此刻安定的生活。
“阿辞何必非要上战场？”
“为了守护好边疆的土地。”苏沐辞没有藏着掖着。
祁阎很意外他会直接说出自己的心中所想，还以为他会拐弯抹角。
苏沐辞派人查过祁阎，发现找不到任何的踪迹，只能看看古绝的消息，还正在调查。
“阿辞又何必非要上战场，一切意外都来不及？”
苏沐辞看向他，说道。
“边疆不稳定，百姓就会一直生活在噩梦中，以前我不懂爹的志向，我觉得十分的荒谬，为什么他们的安全，要由我爹来守？”停顿一下，继续道。
“直到我遇到我爹的故人，我才知道，这个志向多么让人佩服，所以，祁阎，你能帮帮我嘛？”询问的看向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可是祁阎没有说一句话，心情低落了起来。
“那我问你，你究竟是谁？”直视着他的眼眸，抓住了他的胳膊，转移了话题。
祁阎低眸，注视着他的手指所抓住的地方，抬眸看向了他的脸。
“我是，祁阎。”
苏沐辞轻微一笑，不信，可盯着他的双眸。
真的，他在干什么，他刚才突然怀疑他是境外的人。
手上的劲渐渐减弱，松开了自己的手。
“抱歉，我有些乱了。”微微皱了皱眉头，无力的笑着。
真的没有人，能帮他吗？
即使知道眼前的人不简单，但听到他这么直接拒绝了自己的邀请，还是有些生气。
伸手将肩上的白袍拿下，放在祁阎的手里。
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祁阎也没有拦着他，一转眼就不见了。
盯着手中的衣袍，感觉有些发烫。
乐松这时再次出现。
“殿下，咱们还要继续吗？”
祁阎将手中的衣袍扔向乐松，目光落向了池塘里的一个个花灯。
“为何不继续。”
“手下不明白，咱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让苏沐辞上战场，只要他们一家人都在战场上消失，这局不攻自破，为何殿下没有直接答应他？”
祁阎一时没有说话，一直看着河里的花灯。
“可汗那边，也会知道殿下你的用心。”
“是么？”垂下了双眸，拨弄腰间两个白玉环的吊坠。
“殿下，你心软了是么？”
每次祁阎出现这种神色，就代表，预期的将不会发生了。
看着祁阎还是不说话，继续说道。
“因为苏沐辞的愿望和殿下一样，所以殿下不想将他拉进来是吗？”
祁阎看着水中的花灯，有些恍惚，真的希望不要那么累。
乐松也垂下了头“陈大人在阵营已经忍辱负重了五年，该接他回家了。”
祁阎抓紧了自己的衣袖，想到曾经的种种。
“何况，这里不是故土！”
“找过他没有？”
“陈大人最近在军营里，所以还没有见到。”
“乐松，你跟了我多久？”
“嗯？”对于转移话题的祁阎，乐松一下子愣住了，很快的回答了。
“乐松是和殿下同一天出生的，从小跟在殿下身边，已经有24年了。”
“原来都这么久了。”说这话的时候，祁阎垂下了双眸，有些落寞。
乐松注意到他的失落。
“殿下，乐松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殿下拿回自己的一切。”做出了自己的陈诺。
“不要叫我殿下了，我早就不是了。”
“在我心里，殿下的称呼永远只有一个主子。”
祁阎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眸。
“乐松，说一句实话，咱们现在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惆怅的一句。
“呃，为了让殿下得到可汗的认可。”
“他都不认我这个儿子，我为何要得到他的认可？”反问一句。
一时，乐松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看着祁阎。
他紧闭着双眸，所以不太清楚他的想法。
“那殿下，千山雪莲是否还要寻找？”
“找，当初是因为这个才来到这里布局的这一切，不必因为别的放弃寻找。”
“领命。”
再次睁开双眸的时候，眼底的犹豫消失殆尽。
“手下查到，苏沐辞的好友杨曦，她爹有一个拍卖会所，背后是传递消息的，他们最近在打探咱们的消息。”
“没事，就算他们知道了，也不会影响咱们的计划。”微微用劲，一颗弹珠飞了过去，将自己放的花灯打中了。
很快，他放的花灯沉入了水底，转移了视线。
自己想要的，我会自己争取，而不是靠命运。
他说的没错，只要自己答应他，将他拉进来，只要他们都消失了，这局变不攻自破，可是这些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乐松注意到祁阎的动作，微微愣了一下，看向了那个沉下的花灯。
好在的是，溅出来的水花没有打在苏沐辞的花灯上。
所有的花灯的都在向着河边的尽头游去，只有他的花灯停留在他的花灯旁边。
祁阎转身离开了，没有丝毫的犹豫，所以并没有注意到。
伸出一根极细的线将花灯捞了起来。
隐隐约约能看到花灯底下白纸写的心愿，移开了视线，没有去看？
重新叠了一个花灯，将祁阎那个花灯绑在了一起，重新放入水中。
不知为何，苏沐辞的花灯一直没飘走，直到祁阎的花灯再次靠近，两个花灯依靠着飘走了。
乐松一下子愣住了，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
想到了曾经的种种。
他自小跟在祁阎身后，保护着他，见证了他一步步的不容易。
母后自杀，可汗废除他的太子之位，他度过黑牢，为了解除可汗身上的傀儡花，各地寻找千山雪莲。
想混入敌方军营，将他们一网打尽，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可汗的关切。
自己一直陪着祁阎，完成他的抱负，却不知不觉中给了他禁锢。
他记得，祁阎的抱负也是百姓安康，而不是饱受沧桑。
“大哥哥，我记得你，你要放花灯吗？”曾经给过糖葫芦的那个孩子看到了乐松。
将手中的花灯递给乐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