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小乞儿他那么乖》第10章 烤鱼
严谈也没带阮宁走太远，牵上骡子往刚刚经过的小河边走去，打算去摸几条鱼烤来吃。
到了地方，严谈随意地将骡子的缰绳往地上一丢，然后一边脱鞋挽裤腿一边同阮宁吩咐：“你在这等我，顺便帮我看着骡子，不用太管它，不跑远就行，我下去摸鱼。”
阮宁乖巧地点头，应了一声“好”，说完觉得不够又加了句，“恩人你放心，我一定会看好的。”
呃，其实倒也不必，严谈是晓得这骡子的，聪明着呢，见主人就在不远处，不管别人怎么拉扯它，它都不会跑远的。更何况这河边的草还这么茂盛，够它啃很久了。
不过这些话严谈也没说出来，转身便往河里去，寻了个水下有黑影游来游去的位置，弯腰将手悄悄地没入水里，待距黑影越来越近，动作又快又准地往鱼腹上抓去。
第一条鱼就这么轻松地抓到了，还挺大，足有严谈两个巴掌那么长，约莫一斤左右。
“抓到了，接着。”收获总能让人感到心情愉悦，严谈也不免俗，举着鱼语气轻快地朝着阮宁喊着，喊完大手一抛，将鱼往阮宁在的位置抛去。
不偏不倚，落地的位置刚好是阮宁身前，阮宁被吓了一跳，惊呼了一声“啊”，待反应过来后立马蹲下身子，去捡地上还在来回摆尾挣扎的鱼。
就这般，两人一人负责抓，一人负责捡，没多久阮宁身前就摆了满满四条鱼，两大两小，大的一斤左右，小的才巴掌大。
虽然知道这些鱼到了陆地上肯定跑不了，但阮宁还是聚精会神地盯着，不时把手从长长的衣袖里伸出来，戳几下原地打转挣扎的鱼。
严谈捏着鱼从水里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看了会儿，确定小孩恢复了些元气，心里不由稍微松了一口气，出声吩咐他：“好了，别玩了，去帮我捡些柴火，我烤鱼给你吃。”
“诶，好，我这就去。”阮宁抬起头轻快地答着，随后便转身去寻东西去了。
阮宁离开了，严谈也动手继续忙碌，将鱼全部拿到河边，然后从腰间取了把小刀出来开始处理鱼，刮鳞、剖腹、清洗，用湿树干穿起来…
“哇，恩人你动作好快啊。”竟然这么快就弄好了，阮宁抱着一大抱柴，眼睛发亮地看着严谈手上的五串鱼，想到这些鱼马上会被烤熟吃进肚子里，阮宁的口水不由自主地咽了咽，肚子也就势唱起了空城计，“咕…”地一声响了起来。
阮宁顿时清醒，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颊也微微发烫，嗫喏着问严谈：“恩人，这些柴够了吗？不够我再去找。”说着便将柴放到地上。
“已经足够了，坐这，帮我拿着鱼，我生火。”说着，将手上的鱼放到阮宁手里，然后便从衣袖里摸了火折子出来，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生火烤鱼。
折腾了半个时辰，鱼香味慢慢飘了出来，阮宁越闻越饿，腹部传来的乐曲奏得更加欢乐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冒着些金黄油光的烤鱼看。
严谈知道他饿坏了，将手上一条较小的鱼递了过去，“饿坏了？呐，这条比较小，已经熟了，先吃着。”
“谢谢恩人。”阮宁也不客气，道谢后接过，低头专注地吃了起来，他狠饿，一边吹一边吃，动作还挺快，不一会儿便解决了一条鱼。
严谈就在旁边看着，见他吃完又递了一条过去。阮宁却是没接，看着严谈道：“该恩人吃了。”说着伸手去接严谈手上其它的还需要再烤一会儿的大鱼。
严谈没给他，同他道：“我刚吃过午饭，现在还不饿，你先吃，大鱼再烤一会儿也好了，我待会儿吃，不差这点功夫。”说着把小鱼又往阮宁那递了递。
见此，阮宁便不再推辞，再次真诚地道谢：“谢谢恩人。”说完眼神专注地看了严谈好一会儿，心想：恩人真是个大好人啊！要是恩人一直都在就好了。
对面的严谈被他“恩人、恩人”地喊得不自在，“你不用喊我恩人，我叫严谈，你喊我严大哥就成。”
严谈，原来恩人叫严谈…阮宁很开心自己知晓了恩人的名字，听话地立即改口，“诶，谢谢严大哥，严大哥你人真好。”
对此严谈笑笑不说话，将手上插着鱼的木棍插到地上两根，放在火边慢慢烘着，随后拿起手上剩下的那条鱼也开始吃了起来。
阮宁却想知道更多，见严谈不说话了，思考了会儿张口小小声地询问，“严大哥你是宁州城的人吗？你家住在哪里啊？”
“我不是宁州城人，是青州人士，青州知道吗？靠西南的州城。”
阮宁还真不知道，所以他诚实地摇了摇头，随后忍不住继续问：“那严大哥你来宁州城是来做生意还是办事情？事情办完了吗？严大哥什么时候回去啊？”
面对一连串地问题，严谈耐心地答了，“不是做生意，也不是办事情，我刚从军中退伍，要回家去，估计会在后天启程。”明天还得耽搁一天，等周记把货给他送到客栈。
阮宁听完点了点头，“哦，后天啊，这么快。”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恩人了，阮宁心里很难过，他想，他应该也和张平一样，是花光了所有的好运在人生最艰难的日子里遇上严谈，以后应该再也遇不到了。
不过阮宁不甘心，还是想再问问，也许恩人还要来呢？想着便扭头望向严谈，眼睛里满是期望地问，“恩人你还会再来宁州城吗？”
应该不会了吧！可面对阮宁的目光，严谈有些不忍心，斟酌地答他，“应该会吧，人生这么长，谁说得准，没准我以后要经常来宁州城办事…”
严谈这话一出，阮宁的眼睛瞬间充满了亮光，眼波闪闪溜溜，像映在溪水里的星星，整张脸似是霎那间被赋予了色彩，明艳异常，看得严谈一愣。
“哇，那我是不是还能看到严大哥？我好开心，严大哥你下次来宁州城一定要来找我啊，我白天就在府城的街道里，晚上在破庙，隔得不远，就那。”说着抬手指了指河对岸的几间房子。
严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还真看到了破庙，甚至还看到了前面河流狭窄处搭着的木桥，这下严谈知道为何今日会在此处遇见阮宁了，本来还觉得太过巧合，现在一看也是自己的错，闯入了别人发泄情绪的秘密基地。
“嗯，以后我要是再来宁州城，我就来找你，再请你吃东西，下次直接带你去府城酒楼里吃，这鱼还是差了点意思。”严谈扭头看到阮宁还在期待地看着他，便说了这番话。
“没有呀，我觉得烤鱼很好吃的。”说着，阮宁低头大大地咬了一口手上的鱼，一边嚼一边夸道：“这是我吃过第二好吃的鱼，第一好吃的是我阿娘做的，我阿娘手艺可好了，做出来的鱼又香又软糯，可好吃了…”
回忆完阿娘的手艺，转头阮宁发现自己跑题了，忙一边吃津津有味地吃手上的烤鱼一边同严谈表忠心，“严大哥你烤的鱼也很好吃，真的，我已经吃完两条了，我还能吃。”
其实这鱼并不怎么好吃，严谈出门可没随身带盐的习惯，鱼没放盐，便没啥味道，所以烤出来的鱼滋味真的很一般。
不过谁管它真不真，被夸了严谈还是高兴的，再加上阮宁这副身体力行证明东西好吃的模样，逗得严谈哈哈大笑：“哈哈，晓得了，好吃就继续吃，自己拿，要是吃得下剩下的两条都是你的。”
“不用了，我再吃一条就好了，剩下的是严大哥的。”严大哥长得这么高大，一条鱼肯定不够的。想着，阮宁忍不住偷偷看了眼严谈肌肉饱满的手臂。
看了一会儿，阮宁突然又想到了刚才两人聊的话题，忙开口确认道：“严大哥，你说你会来看我的，你可别忘了啊？”
啊？自己有说过这个话吗？严谈怔住了，回想了片刻，这才记起来，可是他好像没说一定会来啊。
但最终严谈还是不忍这双亮晶晶的眼睛被黑暗淹没，想想郑重承诺道：“嗯，会来的，也记住了去哪找你，别再重复了，快吃东西，吃完了我送你回去，之后就进城去了。”
阮宁听到承诺再次欢欣雀跃起来，一个劲点头应好，随后听话地低头专心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