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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道太子天道妃》第10章 入宫

北地已经在事实上脱离魏国掌控,所以慕容拔在那里攻城掠地,魏国也得不到什么像样的信息。

就在并州军团与凉州军团积极攻略的时候,所以让我们把视线转移一下,回到太子司徒澈这里。

七月二十四日,扶苏一早就在司徒澈脑海中碎碎念了。

今天是司徒澈休沐的日子,按照惯例是需要入宫向皇帝皇后请安的。

“孤不过是例行请安,你怎么神经兮兮的。”

司徒澈不解地说道。

“大概是预感吧,总觉得有什么事在等着我们。”扶苏再三提醒道:“今天入宫,务必谨小慎微,你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就算没有人惦记,陛下早晚也是要为你考虑的。不如正好从今天开始,真做一个克己复礼,温文尔雅的储君如何?”

“……”

司徒澈无言以对。

外人眼中太子聪慧好学,待人以诚。未来一定是个好相与的贤君。不过与他形影不离的扶苏哪里不知道,观司徒家的几代帝王为人,骨子里都有一种睥睨天下的狂傲。或许正因如此,司徒澈很有成为一名腹黑阴谋家的潜质,而他似乎也很满意在这条道路走下去。

恢复聪明的前两年,司徒澈就找机会处死了最早跟在他身边的一批贴身宫婢。也是,他们看过他痴傻的样子,一位未来的君王如何能留他们活命呢。不过司徒澈到底还存有一份怜悯,只是除掉了那些不可靠的人,而被他看中留下的也大多收编在长寿殿三十二宫人之列,算是重用了。

而他的手段也颇令扶苏赞叹,他先是厚待身边这些宫婢,其犯了错也加以庇护,继而就有人仗着太子保护为非作歹,司徒澈便明着令宫人不得做恶,暗中却暗示宫人们相互揭发,接着便有犯了大罪的宫人被主动送往廷尉府处死了。而犯了小罪的他都基本放过,等着小罪并罚到可以判死罪为止。

最终留下来的只有那些从未揭发过他人的宫人了。不管这些人是聪明发现关窍也好,还是老实本分,不贪前途也罢。最后算是逃过一劫。扶苏又把关了一遍,确定这些人不会伤害到司徒澈也就一并放过了。

魏国朝堂每五日休沐一日,皇帝和太子亦遵此例。东宫平时基本上是独立于皇宫各殿宇的。但其实从长寿殿出发只需穿越两道宫墙即可抵达德政殿,离皇后所居的长乐宫直线距离也是很近的。只是平时这些出入的宫门都是紧闭着的,只有太子休沐这日入宫例行请安或者皇帝皇后在其他日子里有事召见,为方便太子出入,宫门才会打开。

这天清晨,司徒澈最终听从了扶苏建议,刻意做了风流名士打扮后就出门了,他乌黑靓丽的长发只用发带绑着,看上去清雅脱俗犹如女子,这也是时下最流行的居家打扮了。他是乘马车驶向长乐宫的,入皇宫后向北,路上需再走约一里远的距离,魏国皇宫东西长一千四百百步,南北长约三千步。是今天紫禁城的三倍大。当然这也并不是司徒澈乘车出入皇宫的理由,乘车是一种特权的象征。能在皇宫中乘车出行的只有太后、皇帝、皇后、太子及少数特许之人才可以。

魏国皇宫内的殿宇除了德政殿外都不再拥有围墙,甚至没有院墙,这也是一种开放性的表现了。皇宫内亭台楼阁,满是金碧辉煌的样子,更有美不胜收的鲜花无数,这使得大内看上去更像是一处景色绝美的旅游风景区。司徒澈的马车走的是直接通往北苑,也就是后宫的行道。路上都是内侍、女官和贵妇们来来往往的身影。

皇帝司徒盛的后宫庞大,可为其侍寝的宫妃多达千人,其中有品级的足有上百人之多。这些宫妃可都是国中年俸两千石以上官员家的女孩子,这么多有文化的女子们聚集在一起,皇宫霎时变成了一处莺莺燕燕的温柔乡。这些后妃们争宠斗艳,花样百出,最后竟然斗出了百家争鸣的味道。不是那边丽妃要开讲《诗经》,就是这边华妃要邀请几个相好的姐妹赏花喝茶,顺便显摆自己做的新赋。每天每座宫殿内都是丝竹管弦之乐不绝。

杨皇后是宽厚的性子,她开始还怜悯这些宫妃离开家族嫁入皇宫的寂寞孤苦,体谅她们中有些甚至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皇帝,更遑论能诞下一儿半女的不幸命运。因此皇后对宫妃们都格外关照,结果没想到造就了这种易于发展艺术的自由氛围来。后宫也更为和谐,更容易吸引到皇宫外其他贵族女子的目光了。

所以,往日里就时常有命妇贵女们递帖拜会宫中各位娘娘。不过最近这些贵妇们除了热衷参与后宫娘娘们举办的各种活动外,最关心的事情自然要数太子的婚事了。所以,值太子休沐日进宫请安,那过来拜访的女子比之往日就多了不少,都期待一瞻太子英容。

见太子的车驾过来,宫妃和贵女们纷纷从房间中走出来,或倚在楼上,或站在走廊看着太子那边。不过这里毕竟是大内,还没有谁傻到如大街上平民女子一样热情围观帅哥,甚至向帅哥车上丢水果鲜花,以至有了一个“掷果盈车”的成语,不然一个殿前失仪的罪过压来,那就再无出头之日了。她们最多是掩着面,远远地看着。就是那些走在行道边上路过的女官和贵女们也是纷纷让道,站到路边行礼,并没有人会大胆到对太子不敬。

“这些女子真是肤浅的很,一个皮相而已,来看的话只能显出她们的不端庄罢了。”被几百双眼睛盯着,饶是司徒澈也不得不正襟危坐,心中有些怨怪了,不免小声议论起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阿澈你又何必苛责她们呢。”

扶苏也在他脑海中回应。

“我非针对某人而言,何来苛责呢。只是名门贵女也好,六尚局女官也罢。堪为女子中才德顶冠之辈,行为却如此轻浮,看了生厌而已。”

扶苏听言,只觉得司徒澈矫情。但也是默不作声了,自己也有过情窦初开的时候。那时候似乎也觉得女孩子什么的,真是麻烦。

马车继续行驶着,到距离长乐宫尚有百八十步远时,前方突发状况,有三位女子见后方有太子马车驶来,正退步恭身行礼,三人手上都捧着竹简,退身有些不适。其中一女郎在行礼时不慎让手中一卷书简滚落于地,啪的一声,书简摔在地上,系绳断裂,将竹条摔飞出去。散落在道路中间。

古人对文字极为重视,太子的马车可不能从竹简上直接轧过去,不然就要落个有辱斯文的骂名了。当然司徒澈也没那种想法,他见此状况,自然是让驾士停车。然后他走下马车向三人见礼。这是体现对知识的尊重,如果对看护书籍的人不管不顾,虽没什么骂名,但是太子谦恭随和的人设就要保不住了。三人回礼,均是恭敬有节,落落大方。

三名女子中,司徒澈只认识一位,是皇后身边的女官—黄尚宫。皇后掌宫妃、宫官及内侍。

宫官即为“尚宫局、尚仪局、尚服局、尚食局、尚寝局、尚功局”,统称六尚局的女官。其中又以尚宫局为首,设有尚宫两位,而这位黄尚宫相比同僚韩尚宫,更得皇后青睐,因而她算是女官之首。

这么一位在后宫中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女官在搬书。司徒澈觉得有必要探究一下。再看另外两位女子,似乎是一对主仆。做主人打扮的女子蒙着面纱,看不出年龄,画着彩妆,也看不出本来容貌。微微有些出汗,但并没有弄糊妆容的样子,看来是用了心画的,挑的也是上好胭脂。

她身材高挑丰满,看上去也是恭谦有礼,从开始到现在,始终恭着身,头低下,不看太子容颜,也,不让太子看清自己的容貌。她的侍女亦然,虽未蒙面,但也是见太子过来就低下头去,显然是主家教导有方,司徒澈对此感觉满意,对女孩的印象也就不差了。

这时候,太子的近侍们正在为那名女子拾捡竹简,太子便和黄尚宫交谈起来,他问道:“黄尚宫在作何差事?”

“回禀殿下,皇后娘娘听闻尚书令家小娘子收藏有蔡公《女训》一篇,今日就宣了,令奴婢到宫门口迎接。怎料书简繁重,不慎出差,还请殿下体谅则个。”

黄尚宫说着,态度不卑不亢。

“哦,既是献给母后的书简,那就放置在孤的马车上一同带过去吧。”

司徒澈笑着说道,他虽觉得巧合,不过既然是皇后所宣,那应该无事,也就没有多想,顺势就请三人使用自己的车驾了。

三位女子听闻,口称感谢。便将各自捧着的书简逐一搬上马车摆好。事毕,那蒙着面纱的小姑娘正要找丫鬟要手帕擦汗,忽然就见司徒澈走上前来,递给她一方绢帕,他语气亲昵,举止暧昧。

“你是楼尚书令家的女公子?”

方才司徒澈并未察觉异样,他本就不在意什么名门贵女的,所以也就漏听了“尚书令”三个字。刚是在扶苏的提醒下,才反应过来。尚书令家的小娘子不就是楼恒家的女孩子么,楼恒有两位嫡女,也不知道是大女儿还是二女儿呢。

他和扶苏前两天才推理出楼恒可能想塞个女儿给他,没想到今日就碰见了一个,这种展开方式多少令司徒澈有些错愕,但他到底是个阴谋家,喜怒不行于色的家伙,既然遇上了就好好探查一番,看看楼家想做什么。故而对这十二三岁的女郎举止亲昵,有行缓兵之计加美男计的打算。

来的主仆二人自然就是楼恒二女儿楼芷——楼婠婠和她的贴身侍女小翠了。

楼芷今日前来,名义上是被皇后宣召,但其实她想的当然就是见到太子了。

楼恒手段通天,只用了两天的时间。他便收买了皇后身边一小半的宫人,将自己女儿爱书之名传入长乐宫。

皇后出身弘农杨氏,自小就是才女,尤其喜爱古书,所以咋听到楼恒之女为求书而登榜悬赏之事很感兴趣。加之最近确实在为儿子参考媳妇人选,故而想宣召楼芷以进宫献书的名义见见人,此前她就是这样,找过各种借口见了些名门之女。此次本也没什么不同。

但楼芷显然不打算白给她看一遍。她早已经通过皇后身边之人探听到太子到长乐宫的大致时辰,今天前来觐见的时间就是算计好的,果然在快到长乐宫时遇上太子,然后她故意甩掉书简,目的就是截停太子马车。

只要太子停下和自己说了话,那自己对太子“一见钟情”的前提条件就达成了,这样再在皇后面前故作一番姿态,表现出对太子的敬仰之情就可信得多了,不然人都没见过,就要爱的死去活来的。着实令人起疑。

当然了就算今日没见到太子也无关系,横竖皇后那边是一定要搞定的,多些盘算自己也不亏就是了。

“嗯,臣女楼家二姑子楼芷见过太子殿下。”

楼芷做了个仕女礼,并未直接接过太子递过来的手绢,但是回答了他的问话。

她见司徒澈伸过来的手绢,装出一副羞窘的模样,然后看向自己的侍女,似乎是要求救。随后小翠上前一步递给楼芷一方手帕,是一方精致的女子手帕,楼芷接过后就展开,双手捧着面向司徒澈,这意思是请太子将所赐手绢放在此手帕之上。

礼记有云:“男女不杂坐,不亲授。”

意思就是说:不是夫妻的男女不能坐在一起,不能直接相互传递东西。但手绢是太子要给的,不能不接,所以用一个自己的东西盛放,可以说楼芷主仆的这种应对非常得体,可传为佳话。

但是司徒澈这边就尴尬了,此刻他有些恼怒,也极度不爽起来了。

“好你个楼氏女,敢踩孤建立你自己的名声,沽名钓誉!你这么做,孤不就成了寡廉鲜耻之徒了吗。”

司徒澈心中腹诽,但面色却很从容,不让人看出他的窘迫来。事实上,他也未料到事情是如此展开的。本想施展“美男计”,好拿捏一番这楼家的小丫头,却不想被其摆了一道。

此刻司徒澈心里是万分懊恼,自己一个不慎,成全了这小妮子的美名。虽说礼在任何时代都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司徒澈也自小学习《礼记》,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但是时下风气开放,已经很少有人遵守这条教规了,不然也不会有“掷果盈车”的风流雅事了。

看着一时楞在当场的美丽少年,楼婠婠心里莫名有些爽快。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有意令太子难堪的,硬要找借口也是自己正在扮演一名大家闺秀呢,人设很重要的。当然能对一国之储君搞点小恶作剧,这令少女多少有些得意的。

“好可爱的小殿下呀,刚才是想用美男计诱惑我吧,自作自受咯。”

楼芷的小恶魔心思蠢蠢欲动着,强忍住了笑意。但也期待太子能有风度地处理此事,这样自己就有充足的理由“爱上”他了,试问有哪位少女不喜欢脾气好,长得美又性格温润如玉的小郎君呢。

此刻司徒澈只觉得骑虎难下,面子里子都要丢光了。好在他还算镇静,举止风雅,不算太跌份。

忍了忍气性,司徒澈忽然急智一闪,决定加码,小小报复回去。

“好吧,小丫头,这可是你逼孤这么做的,别后悔哦。”

司徒澈看向女孩,虽然心中腹黑如墨,但面上仍然微笑如春风,看得三女都有些痴了,都是静静等着太子的下一步动作。

没让大家等太久,司徒澈出招了,他微笑着也将自己的手绢全部展开来,然后郑重地盖在了楼芷捧着的手帕之上,他的手绢略大,将楼芷的小手帕全部盖住了,手绢的四边就不可避免的碰到了楼芷的手腕肌肤。

“不是男女授受不亲么,孤的贴身之物碰到你了,看你怎么办吧。非孤不嫁?那就做孤的良娣吧,正妃你是别想了。”

司徒澈恶意地这么想着,扶苏看了只觉幼稚,但却又觉得这两人的举动分外有趣,不觉闭气凝神起来,静待事态发展。

似乎觉得还不够似的,司徒澈又似是情深意切地对楼芷说了一句话

“嗯,楼氏阿芷么,真好听的名字。孤的手绢还挺配你的,一方素帕寄心知,望阿芷好生珍藏之。”

说完,他还在楼芷摊开的手掌上拍了拍,以示亲近。

虽说隔着两条手帕呢,但是那种触感令从未接触过除父亲以外男子的楼二姑娘有些颤栗。有什么事情要不好了的预警袭来,但是在这种陌生感觉之下很快就被混沌的脑子略过去了。

楼芷姑娘因为不熟悉男人的气息而反应略慢了半拍,给了司徒澈从容“逃走”的机会。

司徒澈说完话,就自顾自地上了马车,又招近侍到车边耳语片刻。然后继续朝长乐宫而去,只留下三女呆愣当场。

那近侍笑着走近三人,用公鸭嗓说道:“殿下留话,请楼二姑娘到偏殿暂歇,献书之事不必担心,皇后娘娘稍后自会召见。”

说完,跟上车队而去。

此时三女还在回味刚才发生的事情,刚才的举动在她们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无异于司徒澈牵起楼芷的手亲了一口,实在孟浪的很。黄尚宫一脸要把这个八卦传给皇后的表情,想着:“难道这就是太子妃了么,得赶快把此事报告给皇后娘娘。“

小翠被惊吓得不轻,她自是知道她家姑娘这两天是为了见到太子而做了准备的,但太子对姑娘如此亲近着实吓到她了,她想的是:“姑娘这就要达成心愿啦?“

只有楼芷心下暗道糟糕,她从战栗感中回过神来,马上想明白了什么事要不好了。

她初入皇宫,人生地不熟的。便习惯性地扮演了大家闺秀的角色。以图个中规中矩不出错的形象,但这似乎被太子当成好欺负的了。以为随时可以用名节事来欺压自己了。

但其实她画了浓妆又蒙了面纱,也不抬头看向太子,表面上是为了扮演一位恪守礼教的闺阁千金。其实还有一层用意是为了掩盖自己平平无奇的姿色。

另外她刚刚在太子递上手绢时给小翠使眼色令她递来自己的手帕,以此接下赏赐,好做到男女授受不亲的标准。这也是一项深思熟虑的考量。

她知道这样做会令太子难堪,但只要他没当场发作,自己就有理由“爱上”他了。而大概率太子是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对一位重臣之女发脾气的,她赌对了。

但是如果太子陷入对毁坏自己名节的恶趣味当中,那对自己登顶太子妃之位可就大大不妙了。

男子对女子表现出一种近乎调戏的亲昵,这可不是好兆头,因为这是男子对姬妾的态度,司徒澈如此对自己,要么只是想戏弄一下。要么真想好了纳自己为侧室。如果是后者那就糟糕透顶了。

“如果真发生他想纳我的情况,就只能寄希望于父亲的手段了。”

楼芷心里想着,有些不快。虽然她做太子侧室至少也是良娣位份,仅次于太子妃,品阶堪比关内侯,且这个位置亦是要出身显贵之家的女子方能被纳选的,但楼芷知道自己只能成为他的正妻,这是她不能退让的底线。

“司徒澈,你太坏心眼了。”

少女腹诽着,心中有道隐痛,她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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