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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之工业革命免费阅读1.8 乡下人进城

  周进所买的宅子占地大约五亩,是一所旧宅子,两间正房,东西四个厢房,还有一些佣人的房子,一个用青砖铺成的前院,还有一个后花园,只不过年久无人看管,基本上成了草园了。这次买房子,连同家具,翻新房子,李不伟上次卖画的钱已花掉一大半,周进虽然心里想着这钱虽然来得容易,可也不能这样花啊。但毕竟钱是李不伟挣来的,而且李不伟主动保证如果没钱时,就再画一张画,而且绝不画死狗,这样卖的价钱就会更高。周进看李不伟胸脯拍的山响,便相信了。

  周进与李不伟各占了一间正房,周伍与周依依各占一间厢房,他们也没多大讲究,随便挑选了自己喜欢的房间就搬进去了,待每人将自己的物品,房间都收拾得差不时,已经过去近十天了。李不伟特意买了个很结实的箱子,放在在自己的房间里,将他的行李都放了进去并上了锁。李不伟虽在周进家住了几个月,但自己的行李却一直妥善保管,周进一家人也并不知道李不伟行李的详细情况,而李不伟也并不准备将自己的物品马上显露出来,哪怕是对周进一家人。因为这些东西对于古代人来说太过不可思议,再说了,自己的高超画技的秘密可是不能随便泄露的。

  全部收拾妥当后,已是半月过去了。周进虽然觉得钱暂时还够花,但总不能坐吃山空,于是招集起三个年青人商议着外出找点活干,或者自己做点小生意,其实他是不想周伍整天无所事事,年青人如果不找点事干,总是容易惹出麻烦的。李不伟也正有此意,但却也不急于一时,因此接下来的几日他便与周氏史妹随便在街上逛逛,观察着宋朝百姓的生活方式,交际礼节等等。当时南宋仍然是世界上最富庶的国家,虽然偏僻地区的百姓生活清苦,但住在城里的百姓生活却要好很多,所谓好,也就是衣食无忧,换句话说,就是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刚好满足他们的要求。

  周进又找了一个老管家,李不伟只听得周进叫他老魏。原来,这宅子以前是一家富商的家宅,后来因为在江北倒卖私盐,而且数额巨大,此时江北已是金国的地界,因此这家主人竟被金国的地方官员投入了大牢,这家人只好变卖了所有财产,前往江北打通了重重关卡,终于将那富商赎了出来,但从此却无力东山再起,这宅子当时也折价卖了,而这老管家正好是当时富商的管家。听说这管家当时将这院子管理得井井有条,周进便再次请了来,老管家一来因为长期管理,与这宅子有了感情,二来周进给的工钱也不低,因此便带了老伴又重新住进了大院,只不过现在成了周家大院。

  接下来的几天,李不伟便开始在徽州城内到处转了起来,他倒不是为了观光游览,而是将这徽州城中的木匠、铁匠、纺织等店铺都几乎跑遍了。因为当时以家庭式手工业作坊为多,因此每家店铺都有些不为人知的秘方,例如刺绣的手法、铁匠铺的火候掌握等等,都各自有一些祖传技巧,这些人见到李不伟,起初以为是顾客前来选购,后来听到李不伟并不买东西,而只是打听一些产品的制作方法与工艺过程,顿时警惕起来,再后来便索性对李不伟不加理采。因此李不伟这几天下来只是对宋朝加工的一些成品有了些了解,而对于这些东西是如何制造的,却是一无所知。但在这其中,李不伟对一家郑姓的木匠铺颇感兴趣,倒不是因为这家做出来的木工活如何美观,而是惊讶于其制造精度。例如两个相互咬合的木条,这家生产出来基本能达到无需再加修正,便能良好地配合,而且无论何种木材都是一样的精度,李不伟此时已知不可能再问出来具体的加工诀巧,也只好作罢,只是暗暗记住了这木匠的店铺名称。

  但此时李不伟却另有收获,他从《大百科全书》中查找到清初时的一种火yao配方,即将火yao做为粒状,如果一来火yao几乎可以做到瞬间爆炸,按书中所讲,这种火yao比起宋代的火yao威力要大上十数倍。李不伟便将这种配方分开抄写,然后在各家店铺一一走访,又在两个烟花作坊也跑了多趟,当然也付出了一些信息费,终于得知这种火yao的配方都能配齐,有些配方虽然并无现成的材料,但要加工也不是难事。

  周伍近日又认识了一些朋友,终日在外舞枪弄棒。这一日,周伍一大早又出去了,李不伟与周依依二人像往常一样走出家门,在这城中信步闲逛。此时还未到中午,周依依走得有些累,正好看到前面有个茶摊,二人便坐了下去,要了两碗茶。

  “咦?两位又来啦!”茶老板热情地打着招呼。

  李不伟仔细一看,却发现竟然又走到了上次进城时的那家茶摊,艾画就是在这个茶摊买了李不伟的画,周依依当时还打翻了这里的一张桌子,还是艾画主动给茶摊老板赔了一百文钱作为赔偿。

  “老板好记性啊,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还能认得出我们。”李不伟笑道。

  “可不,后来那位老爷又来了几次,问我有没有再见过你们,还专门派了一个人在此等了一月,后来可能觉得希望渺茫,这才作罢。”

  “哦?是那位艾先生?”李不伟心想,莫不是他发现这画原来是打印机打出来的,要来反悔吧?但转念一想,又马上否定了这种情况。

  “既然今日见到公子,倘若那位艾老爷再来问起,该如何回答?”茶摊老板问道。

  “哦,就说我们只是路过,有缘自会再见。”李不伟故作高深,其实他暂时还不清楚艾画的真正目的,一时也不好做决定。

  两人低头喝着茶,李不伟又想着艾画为什么要再次找到自己,难道是又想再买画?如果真是这样,倒也是件好事,看这艾画好像是个有钱人,哈哈,这钱赚得容易啊。李不伟正想得入神,却听见旁边有人说道:“这才刚过年,怪事还真不少,没聚进门的小妾,竟要当作丫鬟给卖了,而且只卖一文钱。”

  李不伟闻言吃了一惊,怎么竟然还有人卖自己的妻妾?他一转头,却见茶摊旁边不知何时已坐了三人,说话的这人近三十岁,身材极为壮实,穿着一件蓝色的短褂。只听另一人笑道:“王老弟,你也是光棍一条,何不花上一文钱买个媳妇,从此也不必再每天往谢媒婆家跑了。”

  那穿着短褂之人笑道:“方大哥说笑了,我王大健都三十多了,也不在乎多等几年了,再说这一文钱的媳妇敢买么?这年头什么骗子都有,一文钱事小,万一这女子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或是盗贼一伙,到时麻烦可以多了。”

  那位方大哥又转身向另一人笑道:“小谢,你年龄不大,而且尚未娶亲,不如你去娶了这女子如何?你姑姑虽是说媒的好手,可对你的婚事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如今看来只有你自己出手了。”

  那位叫小谢的看样子是个读书人,年龄不大,最多二十出头,听了此话连连摇头道:“方兄说笑了,我一介读书人岂能做出如此有荒唐之事,我听说那林香儿已许配于他人,如今不守妇道欲寻再嫁,知情的人早已议论纷纷,我若做出这等有违礼教之事,从此再也别想跨进家门一步了,我爹非将我打死不可。”

  只听王大健忽道:“小谢你没见过这姑娘,又怎会知道众人说的是真是假。其实这林香儿原是不姓林的,其父姓唐,原是徽州城外唐庄的一名教书先生,因此这姑娘自幼便开始学习书画与女工,因为其家处偏僻,唐庄又是人口极少,因此这位唐姑娘虽然年纪尚小,却已是附近有名的小才女了。”

  那位方大哥笑道:“王老弟还说没动心,这如今连别人的旧事都打听来了,如果不是心有所想,又怎会了解得如此详细。”

  王大健摇了摇头,倒也不生气,继续道:“温家大院的小赵是我的好朋友,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我自己又哪来工夫去打听这些事。”

  小谢忽道:“温家大院,不是就温员外家吗?听说他儿子这几天又要迎娶一房小妾了,可后来又忽然将发出的喜贴都收了回去,莫非你所说的就是……”

  王大健道:“正是,听小赵说,这位姑娘早年丧母,自从其母去世之后,那位唐老先生也从此不再教书,竟然思妻心切,从此一病不起,家里也没有了收入,过了没多久便已是靠着亲戚救济着过活了。后来有位秀才看上了这位唐姑娘,便派人上门提新,唐老头此时连生存都已大成问题,又见到对方条件不错,自然是满口答应。于是这秀才只过了三天便前来迎娶,谁知新婚大喜之日,新郎官一时高兴,经不住旁人劝说喝得大醉,还没来得及洞房花烛,竟然喝得吐血而身亡了,但当时夫妻之行已行完毕,两人也算是正式夫妻了。秀才家人自是悲痛不已,后来找人一算,却说这姑娘是克夫的命,自然是留不得的。因此这秀才家人不仅要回了聘礼,而且代子写了一封休书,将这姑娘赶了出去,唐老头听闻后,一气之下一时想不开,再加上本来就有病,没过多久就过世了。”

  那位叫小谢的年青人听得“呀”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就连那位爱说笑的方大哥此时也全无笑容,显然都是对这姑娘起了侧隐之心。只听王大健继续道:“后来,这唐姑娘便改了娘家之姓来到了城里,温员外的儿子一眼便看上了这姑娘,也就是林香儿了,没过几日便准备迎娶过门当作小妾,但温员外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这姑娘以前的经历,竟然将自己的儿子大骂了一番,又骂这姑娘不守妇道,既然已嫁给别人,即使被休也应好好待在家里,又岂能再嫁。温家公子也算孝顺,竟然听了老父之言马上取消了婚事。因为原先在唐庄的房子早已卖了,此时这位姑娘已是无家可归,但温员外也不算太过分,暂时给了这姑娘安身之所,但仍是限定三天之后必须离开。”

  小谢道:“所以这位姑娘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在温家大院门口卖自己了?”

  王大健道:“是啊,如今既然被温家赶了出去,这林姑娘便从此没有了安身之地,因此便想出了这卖身的办法,温员外也没想到这姑娘竟然出了此招,但这等做法又无可厚非,温家一时倒也没有办法,只是今天一早温家大院已被围得满满的,大家都在看热闹呢。”

  李不伟与周依依自然听到了这几人谈话,相互对视一眼,周依依忽道:“李大哥,这位姑娘好可怜,咱们去看看吧?”李不伟也觉得甚是好奇,又想这古代有卖身一说,没想到竟然真的被自己碰到了,看到周依依一脸不忍之情,李不伟便付了茶钱,向着温家大院方向走去。这温家大院李不伟以前曾路过,因此找起来倒也不难,此时温家大院门前已围了一群人,两人挤了进去,却发现原来门口站了一个白衣少女,头发上插了一根稻草,看年龄大概也不到十五六岁,长得极为俊俏,但脸上却是愁眉不展,身旁的地上放着一张写满字的纸。

  周依依看了看,在李不伟耳边悄声说道:“上面写道,这位姑娘父母已丧,现下举目无亲,如果有人肯买了自己去,只要一文钱,有个安身之所,便是做牛做马也愿意。”

  李不伟看旁边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但这些人好像只是看看热闹而已,却没人肯出钱买了这姑娘。李不伟奇道:“卖身葬父这种事倒是听过,但只要一文钱这也太便宜了吧?但为何这些人只是围着看,却没人肯出钱呢?”李不伟深知宋人重礼,其实是深受封建礼教思想毒害,却没想到竟然严重到了如此程度,一个事实上还未成人妻的少女,竟然被人如此不容。

  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时有人对着林香儿指指点点,有人低声相互低声交谈着,但李不伟已隐隐听到些“不守妇道”之类的话。周依依看得难过,低声道:“李大哥,这小姑娘如此可怜,帮帮她吧。”李不伟也被眼前之事所震惊,不由得生了侧隐之心,便点了点头。周依依走了过去,轻声道:“这位姑娘,你跟我来吧。”林香儿听得有人说话,抬头一看,只见周依依也正看着自己,脸上露出关切之情,她微微一怔,又神色茫然,低头跟着周依依走了,温员外一家眼看着三人离开,终于松了一口气。

  林香儿随着两人走出不远,周依依便拿出一些碎银递给了她,道:“这些银子你拿去,从此离开这地方吧,到了外面,也没人知道你以前的事,自然又能再找个好人家嫁了。”林香儿接过了银子,看了一眼,大约有十几两,一时倒没想到周依依出手如此大方,顿时有些吃惊,随即又低头不语。李不伟心想,这种事情既然今日遇到,便说明不是偶然,自己能帮得了一人,却终究无法改变这种传统礼教的对人的束缚,但无论如何自己今天也算是尽力了,当下叹了一口气,便拉过周依依转身走了。

  两人走出十几步,忽听得后面急促脚步声,回过头一看却见那林香儿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到二人面前,周依依见她只是低头流泪,却并不说话,一时也没了主意,忽然又拿出一些银子道:“小姑娘,我们这次出来没有带太多的银两,这些全都给你吧。”林香儿看着周依依,忽然放声哭了起来。周依依一时没了主意,再看李不伟,显然也是对此毫无经验,两人正不知所措时,又听林香儿道:“两位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这些钱就算买了我,让我做牛做马来报答两位吧。”

  周依依心头一软,低头想了一会儿又道:“李大哥,你看她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就算拿了这些银子,也只能抵得一时之用,如果万一再遇到个坏人可就糟了,不过我们带回去,刚好宅子太大,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正需要个帮手呢。”周依依想法简单,只想着带这姑娘回去,给个安身之所,自己便觉得舒畅了,压根没想着买个丫鬟,其实她也是寻常百姓出身,根本没有主尊仆卑的概念,心里只想着要帮帮这姑娘。

  李不伟看到周依依如此,不忍惹她难过,又想到周依依平日也没个女伴,看这小姑娘长得极为标致,又颇有点机灵之气,自己也就帮人帮到底,便点头同意了。周依依见李不伟同意,心下欢喜,感激地看了李不伟一眼,便抛下李不伟,拉着林香儿的手,不住问东问西,两人前面走了。李不伟在后面隐隐听得两人谈话,林香儿今年只有十六岁,虽仍是黄花闺女之身,却已算是两次嫁人,李不伟听得,更觉得压抑。

  三人回得家中,向周进讲明了情况,周进听后也没再说什么,便让管家安排了一间房子给香儿住了。香儿虽然年纪小,干起家务活来却是一把好手,周依依也乐得轻松,找李不伟说话的时间便多了些。倒是周伍,成天忙着和一帮朋友练武,几天来竟然没有发现家中多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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