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我是病娇权臣的小心肝》第9章 谁更重要
幽王府三个字,让谢菱之别的念头顿时散的一干二净。
不等楼遇开口,她就快速掀开车帘跳下马车。
抬头那一瞬,满目的白幡。
而府门外,到处都是建邺城百姓扔的残渣烂叶,幽王府的下人正在收拾。
挂着白幡的府门大敞着,一眼望去,可以直直的看到府内的景象。
堂屋的正中央,放着一具黑色的棺椁。
那是阿母的棺椁……
谢菱之身形摇晃两下,双膝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楼遇下了马车,正好看到这一幕。
可谢菱之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双膝在地上挪动两下又艰难的站了起来。
她没管楼遇,朝着府内冲了进去。
幽王谢崇死了,刚直不阿的幽王世子谢昀死了……最后连幽王妃也死了。
明明,只是一个没有母家可以依靠的孤女。
那些人,却心狠到这般地步,连一个女子也不放过。
谢菱之重重的在棺椁前跪下,她磕着头,额头抵着冰冷刺骨的地面,无声流泪。
“阿昭。”
身侧响起秦韵雪的声音,谢菱之身形一滞,她缓缓起身,看到了身旁穿着白色丧服的秦家阿姐。
秦韵雪三步并作两步到她面前,紧紧抱住了她。
“是阿姐没用,护不住伯母……”
边境战事告警,宫里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寻了借口强制将幽王妃带到了宫里。
想起往日太后他们对幽王的戒备,秦韵雪觉得不对劲,她担心幽王妃的安危。
于是便想拜见太后,拖延时间让幽王他们留下的死士营救幽王妃。
可太后哪里不知她的想法,命身边的宫人将她教训了一番。
她昏死过去被送出宫,等醒来时已经传来幽王妃暴毙而亡的消息。
谢菱之感觉浑身上下血液逆转,心底的恨意几乎无法控制快要破土而出。
她死死的看着秦韵雪脸上的血痕和指印,目眦欲裂。
下一瞬,她抓住对方的手腕,一把掀开那片衣袖露出那些交错纵横的鞭痕。
秦家的独女,其父乃是当朝的翰林学士,被人自小呵护疼爱未曾受半点苦头。
距离收到阿母暴毙消息,到今日快半月。
可她身上的伤痕还这般明显,可见那日,又受到多大的伤害。
“温迩芸!温迩芸……!”
谢菱之低着头,一字一句似是从牙缝之中挤出来的一般,带着滔天的恨。
“没事了阿昭,都过去。你……你还活着便很好了。”
秦韵雪将手抽了回来,反过来安慰着她。
“阿姐,过些日我便去秦府,解除婚约。”
“不要!”
秦韵雪抗拒出声,拔高的声量带着无法言说的恐惧和悲痛。
她噙着泪的眼满是期待的望着谢菱之:“阿昭……阿昭,我知道你定然想到了什么法子是么?你定然不会让伯父伯母含冤而死对吗?既是如此,你我的婚约就不能解。我是你未过门的妻,你就是谢昭。”
谢菱之扮着男装,毁了嗓子,顶替谢昭的身份。
或许不会有人怀疑她的真实身份,可万一有呢?
若是她和秦家阿姐能够成亲,有谁还会怀疑她是个女子。
这桩婚事,再好不过了。
可眼前柔弱的如同菟丝花的女子,是谢昭心爱的女子。
谢昭没了,她又怎么能将对方拖下水。
“阿姐,你知道的。谢昭对你并无情,你不必……”
“我知道!”
秦韵雪打断她,往日那个温柔含笑的柔弱女子,眉眼间已经染上了坚定之色。
她弯了弯唇,看着谢菱之:“阿昭,我都知道的,你对我并无男女之情。只是我……早就心悦于你。自小,我便是你的妻。这一生,除了你我不会嫁给任何人。”
她看的是谢菱之,可看的却又不是她。
谢菱之说不出话来,心里只觉得悲恸万分。
为何,为何会沦落到这般。
楼遇立于堂屋外,静静的看着谢菱之和秦韵雪。
片刻后,他走了进去。
在两人惊愕茫然的眼神中,一粒药丸被他强制送入秦韵雪的口中。
“楼遇!”
谢菱之猛地起身,她将秦韵雪护在身后,如同狼崽一样凶狠的眼神狠狠瞪着楼遇。
“你给阿姐吃了什么!”
楼遇被她推的后退两步站定,俊美淡然的面容并无任何不悦。
只听他从容开口:“自然是毒药,不过秦家小姐自可放心。这药,只需每月服用一次解药性命则会无忧。”
此言一出,无异于点燃了谢菱之心头的怒火。
她快速抽出梁云身上的佩剑横在楼遇皙白的颈项:“秦家阿姐是我的家人,你不能这么对她,把解药给我!”
楼遇唇角微扬,并未立马开口。
他低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利剑,梁云作为他的贴身心腹,武艺高强,这把佩剑价值万金,可削铁成泥。
谢菱之动了怒,加之两人身量差异,根本没办法完美控制手中的力道。
锋利的剑刃破开了薄薄一层肌肤,一丝鲜血顺着剑刃落下。
“若是不给你又当如何?怎么,是想杀了我?”
楼遇终于看向谢菱之,见谢菱之面上浮现犹豫之色,弯唇又说:“秦韵雪不过一个翰林学士之女,比起我,谁为你做的更多?为了一个女人,你愿意放下身上的血海深仇?”
“你!!”
谢菱之怒极,双目通红,像只小小的困兽。
就在这时,秦韵雪走了过来。
她轻轻握住谢菱之的手,轻声道:“阿昭,放心吧。楼大人不会取我性命,他这般不过是在护着你。”
秦韵雪明白的,谢菱之又怎么会不懂。
她只是……不想楼遇把手段用在秦家阿姐身上。
一想到秦家阿姐身上那些伤,还有她方才撒的谎,心里就揪成了一团。
谢菱之的手无力瘫软下来,只听一声响,那把剑重重的掉落在地上。
梁云见状连忙上前,担忧的看着楼遇出血的脖颈:“主公,您的伤……”
余光又看向谢菱之,多了些责备。
“无碍。”
楼遇冲梁云摇摇头,目光又重新落在谢菱之身上:“我知你心中在想什么,只是眼下这般境地,你谁都不能信。行差踏错一步,于你便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