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仙之欲》第9章 无赖少年（二）
他看到前面一条巷子，灵机一动，喊道：“大家快跟我来。”
说着就向那条巷子里钻去。
西城的少年后有追兵，已是惶恐至极，来不及多想，跟着就跑去，等进了数十丈，拐了几个弯，才想起这是个死胡同，人人脸上都露出惊骇埋怨之色。
姜小鱼有莫悠悠和青瓶儿这样的老师，口才能差到哪去？
进来时早就想好了煽动之词，大声叫道：“兄弟们！咱们没有退路了，虎娃子那小子追进来让我们叫爷爷，咱们喊不喊？”
一众少年自然道：“不喊！不喊！”
姜小鱼又说道：“今后东城那些杂碎要骑在我们头上撒尿，咱们让不让？”
众少年又道：“不让！他娘的，打死也不让！”
姜小鱼立刻一举手，说道：“前面已经没路了，大家不能投降当脓包，咱们和东城那帮杂碎拼到底！”
众少年此时已是心潮激涌，都喊道：“谁当脓包谁是龟儿子，拼了！”
姜小鱼听到后面脚步声已近，便说道：“好，等他们一追进来，咱们就向外冲，谁退谁是龟儿子，还要烂屁眼儿！”
他这话本是无心之语，但就像立下了军令状一般，龟儿子实在不行也能当一当，这烂屁眼儿的事还不如和虎娃子他们痛痛快快地干一架，当下西城少年无人在起认输之心。
姜小鱼这时却搭着人梯爬到胡同的墙头之上，举着木棒候着。
他此刻虽然不知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但那虎娃子身高体壮，能以一当三四，先弄翻他，别的人就好收拾了。
刚一站好，东城少年就追到了，那红着鼻子的虎娃子果然是勇猛骁劲，一马当先舞者一根大棒在“冲啊！杀啊！”的乱喊。
姜小鱼已经准备好了，那胡同并不多宽，虎娃子就在眼下，当下大喝一声，一跃而下，当头就是一棒。
那虎娃子哪里会想到墙头上会飞下来一个人，不及提防，这一棒正中脑门上，一道鲜血冒出，眼前金星乱闪，一头栽倒在地上，已是昏了过去。
东城少年见到老大倒地，全都为之一怔，这时西城的少年见到对方主帅被打倒，顿时军心大振，齐齐呐喊着从胡同底冲了出来，再没什么顾忌，对着敌人就是一阵乱打乱敲。
想当年这背水一战之计，韩信尚且以一当十，胜了赵国二十万精兵，
东城少年打架大多数也不过是用来凑数的，哪里会有什么军心，眼见着西城的人个个都变得凶狠起来，出手也不顾轻重，
加上自己这边又没了虎娃子这个主心骨，哪里还有斗志，就像刚才的西城少年一样，转身就跑，
不过胡同狭窄，你挤我撞，到处都有人跌倒在地，西城少年一旦追到，就是一顿暴打。
姜小鱼一棒打倒虎娃子，自己心里也是害怕，探了探他的鼻息，还算是均匀，再看脑袋上的伤口，也不再流血，这才放下心，只是不知道怎么弄醒他。
兰敬的伯父是个衙役，他倒是有些经验，说了一句：“童子尿可以解晕。”
解开裤带就撒了虎娃子一脸都是。
不过这一招还真有效果，没过多久，虎娃子缓缓醒来，先觉得头脸湿漉漉的，又闻到一股尿骚味，正要发作，却见到姜小鱼含笑而立，旁边四周都是西城的人，自己的队伍一个也没看到。
他以一当四是不怕的，但对方此时陆陆续续的回来齐了，足足有三四十人，顿时反抗的勇气都没了，战战兢兢地说道：“你……你们要做什么？”
姜小鱼听着他声音发颤，不禁有些轻蔑，暗道：“这人又高又壮，样子挺威风，原来骨子里却是个脓包。”
那高个子刘明谦打架之初甚是胆怯，现在一旦得胜，腰杆也就直了起来，大声道：“老大，别管他，先揍他一顿。”
他这话一出，旁边的人齐声应和，舞着木棒就要动手。
谁知就在这时，听见姜小鱼叫了声：“先等一等！”
众少年顿时停下手，刘明谦问道：“老大，怎么了？”
姜小鱼说道：“把虎娃子放了。”
此话一出，众少年全都愣住了，这虎娃子平时耀武扬威，好不容易逮到了，正该好好收拾一下，却没想到老大居然要放了他。
虎娃子也没想到姜小鱼会说出这话，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这时却见姜小鱼向他伸出手，便拉着站了起来。
两人并立在一起，姜小鱼的头只到虎娃子的嘴唇，但一个神采飞扬，一个却是垂头丧气。
姜小鱼向虎娃子说道：“虎娃子，今天我放你回去，今后咱们就当个朋友，别做吹胡子瞪眼的敌人，你说怎么样？”
虎娃子本来以为今天要被痛扁一顿，没想到如此顺利过关，他平素虽然恃用强横，但今天人多势众却被姜小鱼打败了，又见他不计前嫌的与自己讲和，反正这地盘什么的就是争着玩，没有什么实的好处。
他当下满心感激地点点头，说道：“好，姜小鱼，我听你的，咱们以后就是朋友。”
他说着话，鼻子有些发痛，想到刚才自己与姜小鱼对打也没打过他，顿时又是一阵沮丧。
“这老大我也没脸当了，姜小鱼，你脑筋比我好使，还是你来当好了。”
他是个实心眼儿的人，说出这话倒是心服口服了。
姜小鱼当然不会拒绝，只是笑呵呵地说道：“随便，随便。”
虎娃子也没脸再待下去，没多久就低着头走了。
大家以少胜多，转败为胜，虎娃子又认了姜小鱼做老大，西城少年这一架真的赢的彻彻底底。
等虎娃子一走，顿时围住姜小鱼，将他举在空中欢呼起来。
过去他当老大，大家只是觉得他打架拼命，主意又多，其他没有适合当老大的人选，但他年纪尚小，还是好些人不服他。
但经此一战后，大家皆是敬服的五体投地。
此时那刘明谦说道：“老大，我真是服了你，肚量如此之大，居然能放过虎娃子，要是我，早打他一顿了，你不知道他过去是怎么骂你的。”
姜小鱼哈哈大笑道：“你以为我不想揍那个肥猪一顿？
但你们想想，东城的人比咱们多，要正常打起来，咱们可不是对手，今天幸亏我记起二娘给我讲的故事，大家才没有输到哭鼻子。
要是痛扁一顿虎娃子，这仇可就结的深了，下一次再交手，我又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倒霉的多半是咱们。”
众少年不知道故事对打架有什么用，但果然老大就是老大，想得比自己要远，人人佩服不已。
大家热闹了一阵，姜小鱼想起自己还有银子在身，众兄弟正该热闹热闹，随即招呼了一声，就带着众少年出去到前面一个路边小酒摊痛饮。
走出死胡同却见到东城的少年都聚在一起，虎娃子正在给他们说着什么。
姜小鱼见状便走了过去，兰敬与刘明谦等人纷纷说道：“老大你别过去啊！要是让他们抓住就糟糕了。”
姜小鱼人小胆大，晃着脑袋就走了过去，东城的少年都用一种既畏惧又敌视的眼光望来。
姜小鱼笑嘻嘻的说道：“虎娃子，带你的兄弟和我一起去喝酒，我请客！”
虎娃子交代了刚才的事，但碍于面子认姜小鱼当老大的事还没说。
见姜小鱼主动过来，又见大家没有特别不想去的神色，反正是别人请客不去白不去，便点点头道：
“好喝就喝。”
说话间东城与西城的少年就合在了一起除了二十余个受伤略深的去看大夫，还足足有近百人手持木棍树杈，浩浩荡荡的往前面走，骇得一些小摊小贩纷纷失色避让。
没多久就到了一个只有四五张破桌子的小酒摊旁，姜小鱼一扬手，顿时将几张桌子坐满，剩余的人都站着。
那酒摊老板是个干瘦的中年汉子，见到这阵势暗暗叫苦，这顿酒钱多半是赊帐了最后自然更是化为泡影，这些少年厉倒不厉害，但要是得罪了他们跟你暗中捣起鬼来，每天弄破几坛子酒这生意也不用做了。
姜小鱼是个鬼机灵见到那酒摊老板愁眉苦脸的样子，哈哈一笑将怀里剩下的银子都拿了出来扔给他，说道：
“这些银子全买酒啦另外要几个小菜爽口。”
他那一两银子没用多少，这路边的酸酒价格又不贵，当下那老板欢天喜地的搬出了十坛子酒来，每桌又摆上一碟熟牛肉、一碟花生米、一碟蚕豆、一碟碗豆。
一时没那么多碗便又去别的铺子去借，连跑了三家铺子才准备齐。
众少年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平时少有此遇，一个个都开开心心的喝着，吃着两帮人同在一城多半是些熟人，平时打架只是为了争胜好玩。
而西城的少年又听了姜小鱼的指点，不愿再与东城的结仇，个个热情客气顿时打成了一片，都觉其乐融融早该如此。
虎娃子此时也有些不完全服气，心想这小子看起来瘦小无肉，我斗力没斗过，斗智更不是对手，喝酒总要挽回一些面子。
当下就提议要与姜小鱼斗酒，众少年皆是好事之徒见状全都起哄赞同。
任天弃自然接招，由兰敬倒酒，两人一连就是六碗“咕噜咕噜”的倒进嗓门
姜小鱼是人仙合体所生，仙力虽然全被贪狼星君封禁，但身体依然异于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