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仙之欲》第7章 冤大头，冤小头
青瓶儿很快就感觉到了，心中不由得暗骂几声，但脸上还不敢表露出来，泪眼潸潸，梨花带雨，还不时抚着姜小鱼的后背。
“孩子，我的好孩子，娘也不能没有你啊！”
那赵文青见这对母子的惨状，也是动容，负手长叹一声，说道：“可怜，可怜啊。”
随即取下衣带上悬着的一块光滑洁白的玉佩，递到青瓶儿面前，说道：
“瓶儿，咱们相见也是有缘，你是个可怜人，可惜我实在帮不了你太多，这块玉佩价值二十两银子，你先拿去，必要的时候救救急吧！”
青瓶儿知道这个赵大官人心肠甚软，否则也不会设下这个局来，却没料到他出手如此阔绰，竟然给自己价值二十两银子的玉佩，这已经够一般人家一年所用之费。
她心中大喜过望，表面上更不敢稍有表露，推开姜小鱼，却不伸手去接，只是用很娇弱的声音说道：
“不行不行，大官人，这可不行，这些天你在奴家身上花了不少的银子，奴家……奴家怎能再让你如此破费。”
那赵大官人见青瓶儿如此怯生生的表情，心里豪气更甚，一把将玉佩塞在她的手中，说道：
“瓶儿，你怎么还和我说这样的话，快收着，你要是拒绝，我可要生气啦。”
青瓶儿见差不多了，便抹着泪说道：“大官人，你千万不要生气，奴家收了还不成么。”
那赵文青做了冤大头，却浑然不知，哈哈大笑的拍着青瓶儿的肩膀，说道：“对了对了，就是这样，瓶儿，这次我出门所带银两几乎用尽，下次来一定多给你一些。”
青瓶儿是千恩万谢，让姜小鱼再去给赵文青磕了头，然后挥手让他离开。
这一晚，自然是带着“病体”，使出浑身解数，与那赵大官人再肉体上千恩万爱，耍尽了风流，把会的那些吹拉弹唱技艺都施展出来，以图个来回，日后这种赚钱的买卖，还能再做上几笔。
到了第二天早晨，赵大官人便告辞动身离开了，姜小鱼心系自己的那一成银子，等到他一出屋，便钻进了青瓶儿的房间，却见她秀发凌乱，还懒洋洋地躺在榻上，衣衫不整，大半边雪白的身躯都露在棉被之外，一双眼眸似闭非闭，脸上还带着满足的微笑。
姜小鱼也顾不得去大饱眼福，关上门，低声说道：“三娘，我昨天的戏演的怎么样？”
青瓶儿缓缓睁开眼睛，身子也不动，说道：“小鬼头，少说那些废话，真是猴急，半个时刻也等不得。
姓赵的一走，你就来拿钱了，好吧，我就给你一两银子。可美死你这个小王八蛋了。”
姜小鱼一愣，说道：“不对啊！三娘，那姓赵的明明说给你的那块玉佩值二十两纹银，这一成的好处自然是二两纹银才对，怎么才给我一两呢？”
青瓶儿猛得从床上坐了起来，说道：“呸呸，什么二十两纹银，这块破玉佩能值十两我都偷着乐了。
况且就算值那么多，你小子昨晚在老娘胸前蹭来蹭去的，又该怎么算？老娘的豆腐可不是那么让人白吃的。”
姜小鱼一听，她居然算起这笔帐来，差点气晕过去，没好气地说道：
“好啊，就是算清楚，那外面的客人嫖你一次也就两百个铜子吧，那一两银子你还要找我。”
青瓶儿冷笑一声，说道：“老娘想让人嫖，收的价钱自然就便宜一些，可是不想让人嫖，那价钱可就大不一样了，一两银子，老娘还嫌少了呢！”
姜小鱼知道青瓶儿是存心耍赖不想给自己这么多银子，本来还想使性子，但忽然想到大娘说的什么好汉不吃眼前亏，胳膊拧不过大腿的话，
顿时忍住了气，却又听到青瓶儿在那里自言自语道：
“我真是越想越亏，像你这样的丑八怪来对老娘动手动脚的，应该还多收一些才是正经行情。”
姜小鱼闻言，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大大的不好，看来三娘那一两银子都不想给，搞不好再像上次那样，给我一串糖葫芦就万事大吉了。”
他年纪虽小，智力却不在普通成年人之下，当下眼珠子一转，便笑嘻嘻地说道：
“是是是，三娘这个亏吃的实在太大了，我这银子干脆不要了，全部孝敬给三娘就是。”
青瓶儿一听这话，心中先是一喜，但转念一想：“不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小鬼头岂是这么大方肯吃亏的人？”
当下说道：“小王八蛋，你到底想搞什么鬼？”
姜小鱼叹了一口气说道：“三娘，我要银子也不对，不要银子也不对，你还真让我为难。
其实也没什么，等下次你再向什么刘官人，张官人哭鼻子抹眼泪的时候，我一准到你房间来给你递手帕，安慰安慰您老人家。”
青瓶儿闻言，知道他这是暗示自己今后要是再骗人，他就要来坏其好事，那不是少了一条生财之道？
这一下子正中她的要害，顿时又堆起笑来，说道：“好，好，一两银子就一两银子，好鱼儿，三娘最疼你了，怎么会让你吃亏呢！”
说着，就从枕边取了一锭银子，扔到他手中，说道：“这是一两纹银，你拿去，够你用好长时间了。”
姜小鱼到底还是吃了一两银子的亏，心中大为苦闷，思维活动，想着该怎么再捞回来点。
忽然，他灵光一闪，说道：“三娘，孩儿想求您一件事。”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娘陪那个姓赵的闹了一夜，正腰酸背痛困的紧呢！”
姜小鱼笑道：“孩儿想请三娘给大娘说说，下午向井里挑水给各房的事，就给老王做好了，反正他有的是力气，孩儿也好有时间休息休息。”
看着青瓶儿一时没有说话，姜小鱼又说道：“这事我知道三娘一定会答应我的，这满院子里，就属你面子最大，生意最好。
要不是你，咱们‘怡红院’早就关门大吉啦，而且这用不着花一文钱，只是费费三娘你的嘴皮子。”
青瓶儿听他说自己面子大，就算莫悠悠也怕着它，心中大为舒畅。
想了想，忽然轻笑起来，说道：“姜小鱼，你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小鬼头，什么时候学的这么会拍马屁啦？
还懂得老娘的心思，这不花银子，只动动嘴皮子的事，老娘是一定会做的。”
姜小鱼听着青瓶儿答应了，当真是欢天喜地，心想着自己一两银子又赚回来一点。
下午要是不给各房挑所用的水，那就多了一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自己也好到城里各处去逛逛。
当下脸上笑嘻嘻地说道：“这拍马屁，猜人心思的本事，本就是三娘你的拿手好戏，孩儿自然有样学样，只是学的还不怎么好，比起您来，还差的太远。”
青瓶儿笑道：“你这小王八蛋如此小，就学得这样精明，不知道长大了怎么得了。
唉，可惜你长得太丑了，否则以后当个小白脸儿，哄哄女人开心，弄些银子来，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青瓶儿的本事倒真的不小，隔了一天，莫悠悠果然将下午挑水的事教给老王做了，姜小鱼便多了一两个时辰的空闲时间。
当下穿了霍秀娟给自己做的那身新衣服，哼着小调，昂首挺胸的走出了“怡红院”。
涪州城地处两江交汇，四通八达，乃是有名的繁华之城，城中人流车马，诸般买卖都有。
姜小鱼先是去了一家赌坊瞧瞧热闹，不过却没有下注，青瓶儿有个熟客就是赌坊的宝官，姜小鱼小时候经常给他做些使唤跑腿的活，他一高兴，便教了两手肤浅的赌技，就像变戏法似的让小鱼儿瞧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