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六道轮回,证长生果位》第6章 蛛丝马迹频频现
左十五一身朴素兽皮衣裳,半裸的手臂上虽然有几道伤痕,但都已经结痂许久,隐约间透出粉嫩的皮肉。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竟然怀疑到一个半大小子头上!”魁梧捕快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心中自嘲一笑。
左十五又问道:“两位大人说的那赵商,不是有精通武道的鱼龙境护卫守护吗,为何还会被人刺杀?”
他问出这句话的本意,是为了得知那两名鱼龙境护卫的生死。
果不其然,魁梧捕快摇摇头,叹息着说道:“那赵商赵公子,死相比起老鸨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怜他人头落地,死后尸身更是被爆炸燃起的火焰焚烧掉,等到火焰被熄灭的时候已经化为焦炭,至于他那两名护卫,哼哼……”
他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护卫不力,就算没有死在爆炸的杀伤力下,怕是以赵老爷睚眦必报的性子,也不会饶了他们的性命。”
左十五心底暗松一口气,只要那两名护卫死去,唯一见过自己的,就只有那名花魁娘子了。
再加上左十五出现在明月花魁打茶围的场子,有着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官府没有确实的证据,也不会联想到自己身上。
教坊司半建在易水河边,取水扑救及时的情况下,火势得到了控制,并没有蔓延到其他区域。
因此左十五迈过大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前厅有什么异常。
来来往往的教坊司娘子愁云惨淡,面上一片哀戚之色,接受着官府的捕快询问。
“班头,人带到了!”左十五在两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位五短身材的捕快面前。
看到他的样子,左十五不由得一怔。
一般捕快都是身材高大、魁梧威严,或者是如同瘦削捕快般精悍。
但眼前这名捕头的身高,比起左十五还要矮上一头,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你就是左十五?昨日重情重义,背着牡丹花魁尸身离开教坊司的那名少年?”班头双手环胸,目光上下打量着左十五。
“大人谬赞了。”左十五低垂着脑袋,眼皮耷拉。
“你白天背着牡丹娘子离开,为何晚上去而复返,在明月花魁的打茶围中又为何一言不发,案发之时你又去了哪里,都给我如实招来!”这名五短身材的班头,蓦然间暴喝道。
左十五露出诚惶诚恐的神色,声音颤抖着回道:“我只是想要故地重游、睹物思人,对于明月娘子并没有非分之想。
案发之时与众多客人在一起,尤其是教坊司的护卫一直如影随形,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哦?是吗?”班头略微沉吟一番,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一般,示意左十五可以离去了。
左十五连忙告罪一声,步履蹒跚着走出教坊司。
少年脸上露出一丝困惑神色,将他招来只是为了询问这么几个问题。
高高抬起又轻轻放下,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教坊司中,瘦削捕快也是一脸困惑问道:“头儿,你将他招来就只是问这么几句话而已?这小子有这么多人当人证,跟这件谋杀案应该无关吧。”
五短身材的班头眼中却是闪过一缕精光,摆摆手说道:“牡丹娘子被老鸨下药献给赵商,隔天跳楼自尽后,昨天夜里老鸨与赵商两人就全被刺杀身亡,这件事未免太过巧合。”
“可是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瘦削捕快迟疑着说道。
“手无缚鸡之力?”班头冷笑道,“你未免太小瞧他了,能在去年的饥荒中活下来的人物,岂是这么简单的?
刚才我问他问题的时候,他不假思索、对答如流的样子,显然是早有腹稿。”
“这起命案,他应该不是当事人,但是案犯是如何潜进来的,这当中说不定有他的掩护。”
“可是我们手里头没有证据,总不能平白无故抓人吧!”魁梧捕快眉头皱起。
他们做事虽然离经叛道,但在明面上,还是要遵循太昊皇朝的律法。
如今只是心有怀疑而已,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
要说赵商、老鸨得罪的人,这丰都城中怕是没有一千也有几百,总不能每一个都押进大牢中。
“还有一个关键点!”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老鸨的房间处。
因为赵商房间距离较远的关系,这里并没有被殃及池鱼,还保留有案发时候的模样,只有老鸨的尸体罩上了一层白布。
“这个房间里面,琴棋书画、金银珠宝什么都没有丢失,唯独老鸨贴身的荷包不见了。
这是伺候她的丫鬟交代的,而恰恰其中有着左十五昨日交出的三锭金元宝。”班头指着梳妆台所在的位置说道。
少年肝胆,三金易花,背尸而行!
这个故事短短一日时间内,在丰都城中流传已经形成一定的规模。
如今看来,或许还要加上一句月夜屠魔,才能够为这个故事续上结尾。
不过……丰都城官商勾结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这件事情不止是赵老爷暴怒,连丰都城主也是震怒无比,只给了他们三日的期限办案,班头的压力也是极大。
班头沉吟了一会,唤来楼下正在做事的捕快低声交代一番,随后说道:“去吧,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赵老爷,该怎么做由他自行决定。”
太昊皇朝律法严明,就算是官府办案也要有理有据。
在规则内行事出了差错总有道理可讲,但超越底限的事情,还是需要慎重而为。
不过士族豪绅想要如何作为,都能推脱到私人恩怨上,太昊皇朝的律法很难限制到他们头上。
侠以武犯禁,强如太昊皇朝也无法避免。
……
赵氏府邸之中,一名身着锦衣玉带,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正在大发雷霆。
屋外几名家仆痛呼求饶的声音此起彼伏,却难以消除赵老爷心头之恨。
“我儿!我儿!”赵康泰老泪纵横,瘫坐在梨花木做成的椅子上痛哭不停。
他如今已经年过半百,膝下只有独子赵商一人。
虽然赵商平日里顽劣不堪,纨绔子弟的做派,比起他这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但终究是他唯一的子嗣。
半夜起床突闻噩耗,急火攻心之下差点晕厥过去,直到此刻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老爷,门外有官府差遣来的捕快求见。”
一名家丁战战兢兢地走进屋内通传,眼角余光瞥见地面上横躺着的两具尸体,心中寒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