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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明》第七章 面圣

夏国的京都名长京,抵达长京时,已临近黄昏。残阳如血,云霞映着落日,晚风卷起一道道细碎的霞光。

宽数十丈的青石街道两旁挤了无数人,人头攒动,金鼓喧阗,夹道而迎将士回京。不少人都是为了看那玄色战马上的冷面将军,人群里惊叹连连——

“快看,那便是大将军!”

“瞧那气势!瞧那身段!别说是战神了,说是天神下凡我也信。”

“说到战神,你们有没有听说?庆国的那位祁将军啊,死了!”

“是啊,那今后就剩大将军这一位战神了!”

人们多是在谈论大将军与那位庆国祁将军,祁悯听了也不甚在意。她掀开车帘,望向前方,华灯初上,人声鼎沸。

她已经好些年没有见过如此繁闹的街景了,一时间觉得恍然若梦。

华丽的楼阁里,一个妙龄少女身着华衣,也在看这边的街道。

她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骏马上那个清冷的将军,眼中流露出强烈的爱慕。

一旁的小丫鬟笑眯眯道:“小姐,听闻大将军此次回来就不走了。”

少女似是想到了什么,脸颊微微泛红。她痴迷地望向远方,暗暗捏紧了拳头,一种强烈的自信油然而生:“大将军,一定是属于我的!”

将军府正门口。

一名宫中内侍着了大红色的宫袍,向楚彧行了大礼,“大将军!陛下口谕,宣大将军即刻入宫。”

楚彧下了马,内侍再附耳低声说道:“大将军,陛下说,还要带上那位姑娘。”

祁悯眸光微闪,果然,夏帝知道她还活着。

皇宫内。

夏国的皇宫建的恢宏无比,入眼的红墙黄瓦无不精雕细琢。皇宫内奇花异草比比皆是,还能遥遥望见比宫墙还高的参天古树。光是点宫灯的宫人都站了长长一列,见了入宫的大将军,纷纷俯下身行礼。

即使楚彧腰中佩剑,也无人上前询问。夏帝曾颁布召令,大将军楚彧可“带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足以见大将军在夏帝心中的地位。

楚彧与祁悯跟随内侍进入朱红色的大门,内侍一路引领他们至御书房门前。

内侍道:“陛下,大将军和祁姑娘到了。”

“宣。”

进了御书房,一眼望见的陈设都极其华贵,地上置着鎏金熏炉,暗香缭绕于四壁之间。烛光高照,灯火通明,温煦弥漫,令人不自觉放松下来。

夏帝端坐在紫檀云纹方桌前,左手持狼毫,右手举奏折。

祁悯没有行礼,夏帝似乎也不甚在意,他放下奏折,从桌前绕出,细细打量祁悯。

祁悯抬首与他对视,毫无畏惧之色。

夏帝正值不惑之年,身高八尺,身着明黄色龙袍,透着雍容华贵之态。他容貌硬朗,剑眉黑髯,盛气逼人,周身透着威严之气。

“祁将军,久闻大名!”夏帝的目光有几分欢喜,“祁将军不仅是女子之身,还如此年轻,朕当真是十分敬佩啊!”

祁悯微微颔首,“陛下谬赞。”

“祁悯,不如考虑一下辅佐于朕,以你的才能,在夏国必定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祁悯眸光闪动,思索片刻,颔首道:“祁悯感激陛下抬爱,但我与庆国不共戴天,我在庆国,还有没有了断的事。”

她一定要回庆国一趟。

“明年开春,楚将军会率领使团前往庆国签署和平文卷,届时你便可随行回庆。”

祁悯抬头,正对上夏帝的目光,只见那目光含着几分柔色,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探究。

“好,既是如此,祁悯今后愿为陛下所用。”祁悯也有自己的心思,她不卑不亢道。

夏帝朗声大笑,露出满意的神色,目光转向直立的男子。

“楚卿,同我汇报军中事务吧。”

待诸事结束,出了御书房,天色已然大黑,明月当空,月色如水。

楚彧低头看向祁悯,“陛下让你先住在我府上。”

祁悯点头,又在内侍的引领下出了皇宫。

玄铁与霍无双已在宫外等候许久,见祁悯安然无恙地从皇宫出来,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祁悯与楚彧骑马并行,街市上华灯如流水蔓延至远方。

“如今夏国局势怎么样?”祁悯问。

楚彧道:“西凉内乱已定,若夏庆再打下去,西凉只怕会趁虚而入,所以夏国同意与庆国议和。”

“夏国有二十一州,二百余座城,其中,祝州最是凶流涌动。”

“祝州?”祁悯疑惑。

楚彧解释道:“先帝在世时,荆王与陛下已是暗中针锋相对,而后陛下登基,荆王自请前往封地祝州。陛下不相信荆王会甘心俯首,前不久祝州暗探来报,发现荆王挪用大批私资,陛下意欲让我前去探察。”

祁悯抬首看向绵延不绝的灯火,想到今后的路不知通往何方,忽感迷茫。

楚彧眸眼深深,盯着祁悯的侧脸。

若是日后能与她共事,倒也不错。

祁悯再回神时,听见有兵器撞击的声音,一扭头,看到高台上有二人正在比拼。

“是比武招亲。”楚彧不在意地扫了一眼,开口解释道。

祁悯颇感兴趣,但一路车马劳顿,还是泄了气,想先回去睡上一觉。

进了将军府,只见佳木葱茏,奇花熌灼,老管家已经收拾出房间,楚彧径直走进后院。

一青衣侍女引着祁悯去房间。

将军府很大,阶下石子漫成甬路。祁悯觉得府内异常安静,便问那侍女:“你们府上怎么不见几个人?”

侍女低头回答:“回姑娘的话,将军府只有大将军一人居住,若大将军外出打仗,将军府便只剩管家,还有三名家丁和两名侍女了。”

“你家将军没有妻妾?”

“还没有。”

“楚彧多大年纪了?”

“大将军他……二十有四了。”

祁悯勾眉,“二十四岁还没娶媳妇儿?”

一般古代男子不都二十岁便娶妻生子了。

“我家将军生性冷淡,因着容貌俊俏,故有不少女子围着我家将军,却从未见过有哪个女子能入得了将军的眼。”

侍女顿了顿,看向祁悯,眼睛亮晶晶的,“姑娘还是大将军第一个主动领着住进来的女子呢。”

祁悯勾了勾眉,楚彧不近女色?

莫不是……

她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疏雨。”

疏雨被抓包,慌乱的低头行了个礼,“大将军。”

“疏雨,你先下去。”

疏雨提着裙摆,慌慌忙忙地离开。

“我爹像楚将军这么大的时候,都抱上儿子了。”祁悯戏谑地看着楚彧。

“情情爱爱,无趣。”楚彧目光淡然。

祁悯赞同地点点头,“无爱即是神。”

像他们这种常年征战在外的,都要舍弃太多东西,亲情、爱情,留下过多的牵绊,不过是给尚在世上的人徒增伤悲罢了。

她娘生她的的时候难产,她爹当时还在外面打仗,到了阖眼的一刻,她娘都没能见到她爹最后一面。

她爹因此久久活在愧疚与悔恨中。

见多了世间太多无可奈何的事,祁悯觉得,还是无爱者最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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