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摆烂使我非常快乐》第6章 人鱼
楼下的通话还在继续。
“小榆？”
“哥，我跟你说呀，这房子几个月之前我来看时，是没有人住的。结果我住下的第一晚，居然那么巧 撞见了刚刚回来的主人家。”
“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还是有点不放心这个表弟。
没单独出过远门的孩子，常常令人担忧他们的第一次个人旅行。
“经过一系列协商之后，我暂时租住在这里。和阿月姑娘一起。”
“阿月姑娘？”
“对，就是我的房东！”
“哦？你觉得她人怎么样？好相处吗？她有没有为难你？”
哥哥的声音中饱含关切之意。
“没有为难我，阿月姑娘人很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
“对了，哥！上次我项目的款项到了没有？我还没有付房租给她呢！之前为了装修这栋别墅，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现在我可是口袋空空，一穷二白。”
“大概还要一段时间。小榆，三天之后我出差回来过来找你吧，顺便看看你现在住的地方怎么样。”
宋白榆立马拒绝，“啊？别了吧！我和阿月姑娘打算明天出海，没有十天半个月回不来！”
电话那边声音迟疑，“十天半个月？就你们两个人？”
“是呀！”宋白榆开心回答，“当初阿月姑娘答应我住在这里的条件就是出海的时候要带上她。”
他有些得意地想，没想到买船还有这个作用，买得值！
“你越描述我越觉得这姑娘不对劲。这样吧，半个月后我一定会来别墅看你，房东我是一定要去拜访的。”
宋白榆心里不乐意。
“哥，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管得好多啊！
“没得商量，就先这样。天也不早了，明天你应该要赶早，早些睡吧！晚安。”
“唉……大家都是这样，还以为我没长大呢！阿月姑娘，你说我哥……咦！”
宋白榆抬头寻找阿月的身影，但玻璃缸旁边的地面只剩下粼粼水光。
“就……走了？”
宋白榆伸长脖子往楼上瞧，声音中带着点点迟疑和不确定。
也对，夜很深了。
三楼。
“人鱼——原来这世上真有这种生物？”
阿月靠坐在窗边，目光幽幽地落在远处灰暗的海面。
“活这么久，第一次听说人鱼被抓？”
阿月心里有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测。
会不会她其实是和人鱼一样，是这个自然界特别的存在？
不过就算是人鱼，过去那么多年都没有发现，怎么现在就能发现了呢？
“难道是因为……如今的科技进步实在是太快了么？”
“四百年，四百年……”
阿月的心里突然莫名的悲哀。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无力的收缩，无力的舒张。
在绝望的等待中，她已经度过了四百年。她不知道自己的过往，也看不清前路哪里才是尽头。
昔日的景色悉数改变……故人已逝，唯余吾身。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人鱼啊，是海里的生物啊。”
这一夜，是阿月少有的不平静的一夜。
＊
别墅建在高高的海岸悬崖边上，不远处恰好有一个小小的浅滩。
宋白榆新买的科学考察船就停在那里，高高的崖壁完美地遮盖了它庞大的身躯。
“阿月姑娘，你知道么？当初我过来看房的时候可满意这别墅的位置了。”
宋白榆先将自己的东西拿上甲板，然后顺手接过阿月把手上的大包裹。
嗯，有点沉！比他的包裹还要重！
“我的船可以停在这海崖的下面，从别墅过来又不远。而且只有一条小道可以下来，不熟悉的人根本就找不到我的船。当然啦，最最重要的是，靠近这边城市的海域水质清澈，有更多的海洋生物。”
最后一点阿月非常赞同。
“是的，这里的水比别的地方好很多。”
白色的船在海面上快速驶了半个小时，而后才稍稍减速。
阿月跟着宋白榆在新船里逛了一圈，即便是她也不由得感叹，这才堪堪百年，科技已然进步到如此程度。
这艘小型科学考察船里面的布局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宋白榆非常热情地给阿月介绍：“阿月姑娘，我这艘船配的智能系统可是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目前在测验阶段，没有上市。它能驱动船体，能调节船内的各项设备，还能给乘客——也就是我们，家一般的生活体验哦。”
这就涉及到阿月的知识盲区了。
阿月悄悄侧目，听得更仔细了。
“就是家务方面呀。比如说，煮饭，洗碗，衣服什么的，都不用我们来操心。智能家居会替我们完美地处理好。”
说到最后，宋白榆的声音慢慢变弱：“总之，这个智能系统的功能非常强大。我原来也想在别墅里安一个的，可是……后面没来得及。阿月姑娘……你说咱们这次回去安一个这样的智能系统怎么样？”
“不怎么样！”阿月拒绝得很快，声音浅浅淡淡，面容上甚至带了点笑意，“既然之前忘了安上，以后你也别想着。”
“人如果过度依赖科技产品，他会慢慢丧失一些原本应该掌握的技能。况且你在这里又住不久，再装上这样一个智能系统，你又要推迟给我租金的时间了。”
宋白榆闻言一怔。
阿月姑娘看起来也不像是看重金钱的人啊！
＊
船在系统的控制下平稳前进，一路上风平浪静，美景如画。
船上的两个人拿着自己的望远镜各自观望。
早晨的阳光温暖柔和，远处海鸥振翅翱翔，叫声响亮悠长。
上午，阳光逐渐强烈。
阿月先进了船舱，宋白榆过了一会才进来。
坐在小小的白色金属围成的船舱，阿月觉得有些无聊。
唉，也不知道这回能不能碰见什么趣事？能不能拍下什么好看的照片？
宋白榆端来两杯椰汁，给阿月递了一杯。
“喏，阿月姑娘，给你。新鲜的椰汁。”
“谢谢。”
阿月自上船后，神情一直没有什么大变化，眼眸低垂，笑意清浅。
宋白榆一边喝着椰汁，又在一边偷偷瞧她。
阿月姑娘看起来比在家里更放松啊！
唔，虽然每天都能看到阿月姑娘，不过今天依旧要感慨，阿月姑娘好美啊！
突然想到了什么，宋白榆问阿月：“阿月姑娘，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当初你为什么要拿我带你出海作为条件，让我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