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深宫乐师日记》六、银耳粥
连着两日，皇上都宿在皇后宫中，原本就热闹的宫中更热闹了。
两日后，就到了陈园出宫的日子。
一早，姜芷就开始担心，冯嬷嬷看她如此焦急也多加安慰。
两人忧心间，冬双一脸喜色的走进来说道：“小主，皇上等会要过来用膳。”
姜芷随意的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们看着办就好。”
？冯嬷嬷和冬双一脸呆滞的看着她。
姜芷看着他俩不动才反应过来：“是皇上要来。”
“对啊。”冬双又重复了一遍。
“嬷嬷，咱们这只有你对皇上最了解，有劳嬷嬷去准备一下了。”
“自然，小主不必担心，奴婢会安排妥当的。不过小主这衣服可要换一身？”
姜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浅绿色的便衣。
“有什么问题吗？”
“小主这身倒是清爽，看着便让人舒心。”
“这就可以了。”
下朝刚回到乾清宫的时候，沈全正准备磨墨就听到明帝说今日去柔妃那用午膳，他还有些惊讶。皇上连着两日都在皇后那，他还以为今日皇上会呆在乾清宫呢。
还没到午膳的点，明帝就往长乐宫去了。
沈全还暗暗想到：皇上这是急着想见柔妃？
长乐宫，冯嬷嬷准备的也差不多了，姜芷歪着身子靠在榻上等着明帝来。
“小主不要担心了，待会皇上看到小主这样追问起来可不好。”
姜芷立刻坐直，调整下自己的表情：“嬷嬷说的对，本宫都忘了这事，待会本宫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嬷嬷要提醒本宫。”
“皇上驾到。”沈全的声音响起。
房内的主仆二人立刻出来迎接圣驾。
“臣妾参见，”姜芷还没说完就被明帝扶起。
姜芷抬起头看着满脸笑意的明帝有些无措，也有些紧张。
“好了，这些都是虚礼。”明帝仔细看了看姜芷，笑着说道，“今日爱妃穿的十分清爽，朕瞧着就十分舒适。”
“皇上来的正巧，冯嬷嬷已经准备好了午膳，皇上可要用膳？”
明帝拥着她往正厅走：“不急，现在还早，朕想与你说说话。”
沈全跟冯嬷嬷都守在门口，只夏目一人进去奉茶。
“长乐宫住的可还好？若有什么不顺心的只管叫内务府的来换。”
“臣妾很喜欢长乐宫，住的很舒心，皇上不必担忧。”
“那就好。”
两人聊了一会就到用午膳的时候了，冯嬷嬷准备的极好，不仅有明帝平日爱吃的也有几道姜芷爱吃的，且摆放的位置都极为合适。
“看来朕将冯嬷嬷赐予你是赐对了。”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冯嬷嬷仔细耐心，有她在身边臣妾安心许多。”
“那就好。”
用完午膳，明帝顺势在长乐宫小憩一会。姜芷作为嫔妃自当陪在身侧，不过她心中记挂着陈司正倒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原本睡得不深的明帝被吵醒了，翻了身把她往怀里揽，原本温润的声音带着些没睡醒的低沉。
“怎么了，睡不着？还是有什么心事？”
“没什么，臣妾就是在想这么热的天若是能来上一两块冰镇的西瓜就好了。”
“原来朕的柔妃是馋了啊。”明帝低声笑着。
姜芷的耳根不自觉的红了起来：“皇上！”
“好了好了，乖，待会朕就命沈全去给你取个西瓜，不过冰镇的太凉了，不若用井水泡过的西瓜，比一般的西瓜凉快点也不像冰过的伤身。”
“嗯嗯。”有好吃的就行。
她这幅模样，明帝看着心中一片柔软。“看不出来朕的姜姜还是个小贪吃。”
姜什么姜？平日里家里人和园园这么喊她，她都没什么感觉。但刚刚明帝这么喊她的时候她反而有心动的感觉，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嗯？怎么不说话？”没等到回应的明帝疑惑的问道。
姜芷转过头看着皇上的眼睛问道：“皇、皇上为何如此唤臣妾？”
“不好吗？朕那日听到你朋友就是这么称呼你的，朕看你很高兴啊。”
“那怎么能一样，园园是好友，皇上，皇上”后面的话姜芷怎么也说不出口，涨红着一张脸。
明帝看着她的小脸，也不再逼她，抱着她慢慢入睡。
睡着前还迷迷糊糊的想着，姜芷现在是不是有些喜欢他呢？
两人睡了快一个时辰，睡醒后明帝倒是神清气爽，姜芷却还迷迷糊糊，有些不开心。
“还没睡醒？要不要再睡会？”
姜芷下意识摇摇头：“不要了，再睡晚上就要睡不着了。”
听到这话，明帝暧昧的笑笑，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那晚上姜姜要多多劳累才能睡得香啊。”
姜芷一开始还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面色通红，却无话反驳。
逗弄够了，明帝也不再开玩笑。
“朕已经让沈全去取西瓜了，姜姜平日里都会做些什么呢？”
姜芷指了指书房：“臣妾将月琴从司音局带了回来，有空的时候就会弹上一曲。其他的时候也就看看书，侍弄侍弄花草打发打发时间。”
“看书？都看的什么书？”
“大多是曲谱，还有些风土人情之类的杂书，再者就是些话本子了。”
“那朕让沈全从书库里给你找些书来，”明帝还没说完就看到姜芷一脸高兴的样子，连忙说道，“不过可不都是杂书，还有些史书。”
“啊，可是臣妾不爱看怕是要辜负皇上的苦心了。”
“朕就知道你要这么说，这些书你慢慢看，什么时候看完了朕什么时候考你。”
姜芷一脸不高兴：“皇上现在这样说，等到时候皇上嫌弃臣妾了怕是臣妾怎么请都不来，哪还会记得现在所说的。”
“姜姜，朕怎么会嫌弃你呢，你可不要多心。”
“那皇上可要记住今日所言。”反正她也是随便说说，哄皇帝开心罢了。在宫里这么多年，察言观色这方面她可是学的极好。
两人在榻上过了一个下午，用完晚膳，明帝也自然要留下来。
夏日炎炎，一整天虽未怎么走动也出了一身汗，姜芷心里还在挂记陈司正，就先让明帝去洗漱，她在外继续等着陈司正。
夏目走了进来回禀到：“小主，司音局陈司正求见。”
“快请进来，你去门口守着，若皇上要来要偷偷提醒本宫。”
“是。”
“园园。”姜芷看到拎着个包裹的陈园紧张的不得了。
“如何，我爹娘怎么说的？”
陈司正安抚道：“姜姜，你不要着急。伯父伯母听我说你身体不适后没起疑心，就托我转告你要你乖乖吃药，说你以前生了病都不好好吃药，现在都病的下不了床，一定要乖乖吃药，切不可在把药偷偷倒掉了。”
姜芷一脸尴尬，门外也传来了笑声。姜芷还以为是冯嬷嬷在外面听到偷偷笑话她，撒娇的说道：“嬷嬷，你笑的声音太大啦！我都听到了。”
结果进来的是洗漱完毕的明帝，脸上还难言喜色。
姜芷和陈司正立刻下跪行礼道：“臣妾口不择言，还望皇上恕罪。”
“好了好了，起来起来，动不动就跪。你不心疼你的膝盖，朕还心疼呢。”明帝摆摆手让两人起来。
扶着姜芷坐到椅子上，笑着说道：“姜姜原来这么不喜欢喝药啊，可是生病了要吃药啊。不过姜姜今日生病了吗？”
话是这么说，明帝的眼神却看向陈司正。
陈司正也是第一次面见明帝，心中又激动又害怕：“下官，下官。”
姜芷看园园不知所措的样子，立刻接过话来说道：“皇上，您应该也知道我之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官，但我家中还有一对父母和一个兄长。女官每月是有一次机会可以出宫探亲的，现在我从姜司正成了柔妃，还未想好如何告知家中，只好拜托园园替我去了。”
明帝听了她的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问道：“柔妃是觉得朕不够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