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看现代言情类型的小说吗?一定不要错过葡萄又的一本新书《温柔缚茧》,这本书的主角是傅柔陆怀洲。简介:“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乘坐XXXX航空公司XXXX次航班,由伦敦前往A市。为了保障飞机导航及通讯信息系统的正常工作……”广播里回荡着熟悉的提示音,仿佛在提醒着傅柔,她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也意味着这次回…
《温柔缚茧》第1章 斯人已逝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乘坐XXXX航空公司XXXX次航班,由伦敦前往A市。为了保障飞机导航及通讯信息系统的正常工作……”
广播里回荡着熟悉的提示音,仿佛在提醒着傅柔,她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也意味着这次回家就彻底要和过去说再见了。
伦敦,这个她待了将近十年的地方。承载了她无数的青春与回忆。
从外出求学的彷徨到学业有成后的从容,再到如今的失魂落魄,一切都像场梦。
她低着头不断搅弄着杯子里的咖啡,眼神逐渐失焦,周围一切事物的声音也随之消失。
机械性的动作使杯里的咖啡被搅出一轮漩涡,她的思绪也随之搅进这轮漩涡中。
铁勺碰到杯壁发出的叮叮声引起了隔座男人的注意。
从空姐递给她这杯咖啡起,傅柔就没停止过手上的动作。一杯咖啡被她搅的没了热气还不肯罢手。
隔座男人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笔记本电脑办公,这叮叮声扰的他心神不宁。叮了半晌声音还不见停,他终于忍无可忍,起身将傅柔正在施法的手按住。
“这位小姐,机舱内是公共场所。请不要再发出这种声音了好吗。”
他的声音低沉且极富磁性,语气里却是有几分凌厉。
傅柔被突如其来的制止打断了思绪,男人温热的大掌覆盖在她的手上。她触电般抽出双手,嘴里连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一抬头,两人四目相对。傅柔被眼前人惊得怔在原地。
这人西装笔挺,外形俊朗,精致的轮廓让人挪不开眼,一双星眸炯炯有神,漆黑的瞳仁里正映着傅柔诧愕的脸。
在旁人看来这人或许只是长得帅,但在傅柔看来这人无论是样貌还是身形都和他死去的前男友相差无几。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九个月前她明明亲手为他盖上白布,亲自送他出殡。此时此刻,她已分不清眼前的场景是现实还是梦。
一瞬间,所有折旧的记忆全都徐徐涌来,将她层层包裹,紧紧缠绕,她的所有理智似乎全被抽走。
她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求救般想去拉男人的手,却被男人躲开。
兴许是被傅柔夸张的反应吓到,男人微微蹙眉“你…是身体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帮你叫空乘?”还顺手指了指服务铃的方向。
傅柔被这磁性的声线拉回了现实,理智告诉她这声音不是迟岩。
她眼里的光逐渐暗了下去,轻声应道
“不用了,谢谢”
男人看着神情失落的傅柔,挑了挑眉,再次确认不需要帮助后才落座继续办公。
整个旅途傅柔都在悄悄观察着旁座的男人,仔细辨认后,她彻底确认这人不是迟岩。
乍一看两人的确相似,但气质却大相径庭。
眼前的男人面容冷峻,不苟言笑,带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而她的迟岩温润如玉,眉眼温柔,有股淡淡的书生气。
若是仔细端倪的话,两人只有七八分像。不过这七八分像,对于傅柔来说也很是难得了。
她心中暗暗思量,冥冥之中遇到这张脸,或许是上天给她的第二次机会……
–
傅柔和迟岩相识于五年前
那时候迟岩刚到英国留学,人生地不熟,每天除了宿舍就是教室,过着两点一线的枯燥生活。
傅柔比迟岩早几年到英国,姣好的面容加上活泼开朗的性格,使她在当地留学生圈和学校里都混的不错。
任谁都愿意跟这个嘴甜又会来事儿的漂亮小姑娘打交道。
迟岩则相反,他学习努力但不爱说话,一张青隽的脸上总是没有表情。
和那些挥金如土的富二代留学生不同,他不社交,也不爱出去玩,外面的世界仿佛和他之间有一道壁垒,他只旁观,不进入。
自打开学傅柔就注意到了班里这个不爱说话的男同学,偌大的校园里他总是独来独往,看起来和周围人格格不入,像只落单的小狗。
秉持着关爱同胞的原则,傅柔开始有意无意地和他搭话。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同胞在异国他乡是这幅孤零零的样子,因为她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外表看起来云淡风轻,其实内心很希望有人能和她说说话,聊聊天,哪怕只是打个招呼,心里也能好受点。
起初他的回答总是惜字如金,例如
“谢谢”
“不用”
“好的”,后来日子久了,两人也慢慢熟络起来。
他的回答逐渐变成“嗯,我觉得不错”
“你觉得好就行”
“明天见,晚安”。
再后来,他开始主动找傅柔说话,约她一起去图书馆,和她一起完成小组作业。
傅柔开朗,天生是个话痨,总是爱叽叽喳喳地在迟岩面前分享自己的所见所得,大到世界观,小到日常琐碎,上天入海就没有她聊不到的。
迟岩也喜欢听她说话,她说起话来声情并茂,每每说到她共情之处还会配上动作。
一想到她分享八卦时手舞足蹈的样子迟岩就忍不住想笑。
他的眼神总会不自觉地被这个女孩吸引。
直到迟岩说出那句我喜欢你开始,少年不再隐藏心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的心里话掏了个干净。
他温柔又笨拙的样子被傅柔看在眼里,夕阳之下,两人的脸红得像要滴血。
不可否认,她对迟岩的确是有好感的。起初只是作为同学关心他,后来,她发现这个男生总是在她说话时温柔地看着她。
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耐心倾听,认真回答,没有一丝敷衍。
他对所有人都平淡如水,唯独对傅柔偏爱有加。
去图书馆会习惯性给傅柔占座,吃饭时会把傅柔爱吃的都夹到她碗里,上课时会帮傅柔抄笔记,傅柔爱打瞌睡,他就把外套团成团让她垫着,傅柔不喜欢下雨天,所以他的包里时常会带把伞,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他的爱意如同涓涓细流,一点一滴早就渗透了少女的芳心。
面对迟岩的表白,一向话唠的傅柔忽然磕巴起来:“那就……试试吧”。
那天只是个普通的日子,不是节假日,也不是沉闷的周一,天气不好不坏,食堂的沙拉还是一样难吃,街角的咖啡店也照常排着队,在地球的小小角落,他们普通的谈了个恋爱。
和这座城市所有情侣一样,他们一起在米其林餐厅吃饭,在泰晤士河划船,在伦敦眼上接吻,在每个日落交错的时分紧紧相拥。
大学四年,两人都如胶似漆。
直到毕业前夕,迟岩提出要回国一趟。
迟岩是个孝顺的人,几乎每年假期都会回国看望父母。
傅柔深知他的孝心,但临走时还是忍不住挽留。
“就不能不走嘛,马上都要毕业了。等毕业了我可以陪你一起回去啊”她拉着他的衣角带着些撒娇的语气问道。
“乖,我这次回去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什么事?”
“当然是……人生大事”
“什么大事啊???快跟我说说”
见迟岩欲言又止的样子,傅柔急得跳到他面前问个不停。
“跟我说说嘛,说说嘛”一双杏眼直溜溜地望着迟岩,手里还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迟岩笑着把人圈到怀里,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才慢条斯理地答道
“宝贝,这次回家我想和父母商量下我们的婚事。这种事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得当面谈。本来想等我回来之后再告诉你的,到底是架不住你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脾气。”
他边说边把额头抵在傅柔的额头上,一字一句地询问道:“毕业后,我们结婚好不好?”
怀里的人立刻羞红了脸,一记粉拳砸在男人的胸口。
“想娶我可没那么容易,谁说就非要在你这棵树上吊死了”傅柔扬起小脸故作傲娇道。
迟岩加重了手里的力度,把傅柔箍的更紧,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不嫁我就不撒手”
“好你个迟岩,耍赖是吧!本小姐可不吃你这一套!没有两克拉的钻戒,我才不……”
嫁字还没说出口,迟岩就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个亮晶晶的小圈儿,送到了傅柔面前。
“跟你说的比起来,这枚戒指是有点小了。不过你放心,等我拿到offer有了自己的工资,一定给你买两克拉的大钻戒。这枚,就先当作是见面礼吧”
“见面礼?”
“嗯,送给迟夫人的……见面礼”
傅柔的脸一下红到耳朵根,看着迟岩清澈的眼神,她感觉嘴边有千万句话在打架,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迟岩见状,牵起她的右手,将戒指缓缓推进她的无名指中,嘴里还念念有词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迟太太”
四目相对,她含笑点头。
傅柔其实并不在意这些金银珠宝,哪怕迟岩今天给她的是个钥匙圈,她也是愿意嫁的。几年相处下来,她深知自己早就离不开他了。
所以就算迟岩不主动求婚,她也会拽着他的领子逼他结婚的。
只是没想到迟岩这么着急,还没毕业就开始盘算这些事了。就冲着手上这枚大小正合适的戒指,也能看出来他早就蓄谋已久。
迟岩揉了揉傅柔的后脑勺,像个老父亲一样嘱咐完她用火用电的注意事项后,就背上行囊匆匆奔去机场。
按照以往的惯例,傅柔都会送迟岩到出租公寓楼下,看着迟岩上车她才会回家。
傅柔也多次提出要送他到机场,但都被他以“不安全”为由拒绝了。
迟岩总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就像今天,看着满眼冒粉红泡泡的傅柔,连楼下都不让她送了,说是怕她晕头转向,回来的时候走错楼层。
关上门的霎那,傅柔还不知道,这会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迟岩走后,傅柔窝在沙发里沉沉的睡着了。
她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睡眼惺忪的她没看清来电显示就接通了电话。
一道沙哑的中年女声从听筒里传来,她眯着眼努力想听清那人说的话。
直到男人、车祸、医院,这几个词汇出现在她的耳边,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猛地从沙发上坐起,几乎狂奔着到医院。
等待她的却是一张死亡通知书,看着白色病床上的迟岩,她才终于相信
迟岩真的死了。
几个小时前还满含笑意看着她的人,此刻正冰冷的躺在病床上。
车祸引发的火灾将他的皮肤烧的焦黑,周身都是血痂,平时那张温润的脸也变得面目狰狞,毫无生气。
她不敢想象车祸发生时的情景,脑海里每划过一秒那样的画面,胸口就钻心的疼。
那天她独自在医院的楼道坐了很久,直到闺蜜关桃来接她回家,她才红着眼踉跄起身。
关桃一路搀扶着她上车,回家的路上她时不时望向副驾驶的傅柔,她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干涸的泪痕和她脸上的残妆融为一体,头发杂乱无章,才一个晚上,人就憔悴的不成样子。
之后的几天都是关桃陪着傅柔,怕她做傻事,除了上厕所关桃几乎寸步不离。
关桃和傅柔是发小,两人从国内到国外一直在一起,直到大学选择了不同的专业,才逐渐少了接触。
上次见傅柔还是她和迟岩在一起的时候,那时迟岩搂着傅柔,傅柔挽着她,三人就这么走在大街上,丝毫不避讳别人的眼光。
他们一路说说笑笑的画面仿佛还在昨天,她从没见过傅柔这么颓废的样子,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变得不会吃饭不会睡觉只会流泪。
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失去挚爱的傅柔,只能默默陪在她身边,在她哭泣时拍拍她的背,为她擦拭眼角的泪。
时间像白开水一样逐渐冲开黝黯,傅柔已经记不太清迟岩刚去世的那几个月她是怎么度过的。
唯一令她印象深刻的是她亲手将骨灰盒递给迟岩父母时的场景。
老两口颤颤巍巍地接过她手中的骨灰盒,泣不成声,迟岩的妈妈更是几乎哭昏过去。
迟岩的家庭算不上大富大贵,父母都是国企员工。勤勤恳恳一辈子才干到中层管理,靠着多年的积累和家里几套房产,本可以在小城镇里过的有滋有味。
偏偏小儿子是块读书的料,从小品学兼优,迟家父母不惜掏出半生积蓄将儿子送出国镀金,为的就是让儿子将来能出人头地,在大城市站稳脚跟。
眼看毕业在即,多年心血却毁于一旦,唯一一次出国竟是替自己的儿子收尸,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让老两口痛心疾首。
傅柔把迟岩的遗物都给了他父母,而她只留下那枚戒指作为纪念。
送走迟岩父母的那天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傅柔撑着伞目送老两口离开。
迟母几次回头眺向傅柔,浑浊的双眼里夹杂着几丝无奈和不甘,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也只是摇摇头作罢,转身进入雨幕之中。
看着老两口雨中依偎的背影,傅柔的心像被剥开一样疼。
她曾经在这里送过迟岩很多次
而这一次
她的迟岩
永远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