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万万生灵之上》第8章 到底能不能眠
河豚膨胀进行时，芸生的疲劳也在快速的恢复。
他就这样百无聊赖的看着光球的表演，没过多久，已经可以在水幕上站起来了，恢复肉眼可见，毕竟河豚嘛，膨胀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悬于空中的光球也终于在胀大到半径一米左右后又歇菜了。
怎么说呢…芸生感觉有点不好受，自己明明都已经摆烂了，却又被一大瓶红牛给顶了回来。不上不下的，贼不舒服。
百家芸生轻轻触碰着究极战斗光球兽，金色流光自动在眼中浮现。
没错，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能力的覆盖范围变大了，扩大到以自己为中心，半径一米左右的球体范围。
用人体最没用的阑尾想一想，都能想到，一定是疯女人的那道金光来做的催化剂。
那个到底是什么，是疯女人的魂魄？还是说是意识一类的东西？如果真的是她的魂魄，那这一切都显得太疯狂！
不过这一切都是他的猜想，凡事都得讲个证据，没有确切的证据，猜想永远只是一个猜想。
目前来看，自己的力量强度与这个老朋友的大小有关，而至今为止，自己所知道的唯二使老朋友变大的渠道，则是吸收之前那种不明意义的光球 ，当然还有老姐给自己做汤。
即便在这种情绪被压制了极大部分的状态下，百战芸生依旧有些胆寒，若真是如自己想的这样，自己变强无异于杀人。
可以的话，他还是想当一个在红旗之下长大的遵纪守法的三好青年。
与此，光点汇聚的大门再一次在芸生面前显形，一切都是那么的轻车熟路。
这次是芸生主动叫来的门扉，芸生明白自己该离开了。毕竟，外面还有一堆烂摊子事儿等着他去收拾。
迈入光门，芸生撂下最后一句话回荡在水幕与星穹间，“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了，回见！”……
垂死病中惊坐起，躺尸之人上演了一场现实版的活死人归来。
猛的一睁开眼，他心脏口有巴掌大的一块地方，感觉非常的沉闷。芸生费力的将手摸向胸口的位置，那里有一块硬物。
“呵呵哈哈哈哈，”百家芸生知道那种撕拉的声音是什么了。 那分明是那疯女人的刀在手机屏幕上划过的声音。
8848子弹都打不穿的手机屏幕，没想到在最后关头，居然还是这个之前想卖掉的手机救了自己，有点造化弄人的感觉了。“胖子！我喜欢你给我买的礼物。老子爱死你了！”
酝酿一番，一个鲤鱼打挺。
我起～吧唧，膝盖已发软，气团一托，我擦嘞，差一点又和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密接触。
自己的力量恢复倒是恢复了，但透支的身体与疲劳的精神还没有恢复，眼皮子一直在打颤，腿依旧在发软。
不对呀，按理来说自己是精神那一类的开乾者，力量恢复了怎么说精神也得恢复吧。可现在他恨不得将睡美人从她的冰棺里拉出来，然后自己躺进去睡上个十年八年的。
难不成自己的力量是脱离于自身肉体的？有些细思极恐，芸生不禁打了个寒碜。
抛开那些乱人心思的东西 ，现在应该干的是趁着自己还没在这里再次倒下之前，将作案现场收拾干净。
首先是自己的血迹，芸生看着地上的那些血污，自己的大部分伤都没有伤到动脉，只是血液顺着皮肤的伤口上溢出来黏在了衣服上。
唯三留下血迹的是在垃圾场刚出来及大腿被划伤和手腕被从尖端划到底部的这几次，也是伤口最深的三次。
将血迹埋在地下，这是百家芸生目前能想到的最有效，而且反侦察最好的方法。自己掉在地上的血迹范围并不是很大，其气味也不浓厚，埋在地下五六十厘米基本上没几个人能找出来。
而且……芸生控制着土地连着草皮一块翘起……也几乎看不出来泥土被翻动过的痕迹。
处理完一切后，百家芸生才将目光放在倒在一旁的尸体上。
他打算修改刀柄上的指纹，他要将现场伪装成一桩开乾坤者单方面的虐杀。
现场没有任何别人的血液，有的，只是躺在地上的这个尸体的血液。
一个开乾者狩猎另一个开乾者，一个揭斯底里的逃，一个闲庭似步的追。在受害者身上留下多处不致命伤后，一刀刺中其心脏将其致死。
力量笼罩范围中，从尸体周围感触着一股在慢慢变弱的阻碍力。
“嗯？”这种感觉芸生刚刚感受到过，就是它导致了自己刚刚力量失控。
而现在自己变强了，这个制衡的力量相对的感觉就较弱了。“不，还有其他原因。”
芸生不明所以，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又开始在晕眩，这是失血过多，大脑供氧不足的症状。
再三确认过现场后，他才开始往家的方向奔走。
因为他的动作，身上的伤口一直在撕裂。战斗时，各种应急激素分泌，如此重伤，他反倒不觉得有什么感觉，而现在他的各种机能相对缓和下来，身上各处被撕扯的痛楚，一股脑的袭向他的大脑。可以说的是，现在云芸生身体的每一步动作都是用能力在辅助着。
好在他的力量将这股疼痛给他带来的影响降到了最低，又时刻让他保持清醒，以至于他不会就这样倒下。
从现场到家，就算是跑也需要二三十分钟的时间，更别说是一瘸一拐的走了，这一路上他还要小心地规避各种监控设备，不过倒也庆幸，边远地区的监控排布并不密集。
血早就不再流了，倒不是伤口好了，而是因为他强行用力量将伤口堵住了。
就这样跌跌撞撞的走，不是一个跟头，就是匆匆忙忙的躲避零散的路人，大约有个一个小时的手机，家旁的垃圾池那熟悉的酸臭气味扑面而来——到了。
芸生敢打赌，他从未这么迫切的想回到这个破烂的小房子里。
归家没有一刻停留，最先就是翻找出简易医药箱，“酒精、纱布、小刀、消炎～”
芸生自嘲的笑着，他伤口已经变得乌青，血液被强行堵在皮肤里，却因为许多血管断裂导致大量血液无法进入体循环而开始产生瘀血，就连组织液也因为堵塞而导致皮肤水肿了。
“消炎药因为太贵，早就没补充了……”
对伤口进行了简单的消毒处理，芸生来到了厨房，这带着血迹的衣物是断然不能留的，火光中，芸生为数不多的几件体面衣服被烧成了灰烬。
头昏、饥饿、血流速度降低所带来的寒冷无时无刻在于芸生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他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现在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就是伤口与血管恢复原状，并且补充能量。
他背靠墙壁坐下，努力节省体力，在野外的话，终究还是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接下来，他必须全神贯注，因为他将做一次全世界最精密的缝合手术，原子级别的缝合手术。而这也是他不使用能力拖自己飞回来的原因，若是回来了，却反而能力耗尽，那可就真得唱一首凉凉了。
右臂基本伤到的只是毛细血管，没有血液喷薄现象，可以最后再处理。
最先处理的应该是伤到了静脉的手臂和大腿根。
“1、2……16”，芸生张大嘴巴呼吸，同时在嘴前凝聚起气团来，即便从微观角度来看，短周期元素的原子半径差距也不是很大，想知道哪个是氧气分子，只能靠数核外电子数。重新数了好多次，才将这些疯癫的有大用的玩意儿给弄清楚。
手术开始……
动物细胞间无非就是通过相关蛋白、脊、突触进行紧闭、锚定、化学三种方式连接。
力量已经几何倍增长的芸生，合成物质的速度自然也是往上翻了几十倍，可就算是速度有了，效率还是普遍低下，剔除赃物与损伤的血管内外皮组织当然简单，最复杂的当属是合成连接细胞间的跨膜蛋白。
一般来讲，做完前两个步骤，再用生物缝合线缝合后，最重要的一步算是完事儿了，接下来就是等个15天血管自己就恢复正常。
芸生可没缝合线，他只能一步到位。
但一步到位，谈何容易，仿照完好组织的跨膜蛋白，每一分子的氨基酸，每一个连顺序，连空间结构都不能差之分毫。
合成、镶嵌、连接如此枯燥，却又不敢出半点差错。
他并没有关闭灶火，但身体依旧在不断发着冷，高氧的供给没有带给他一丝一毫的帮助。
一个个普朗克时间过去，一年？一个世纪？芸生已经失去时间概念了，整整20分钟，右臂上的血管才修复了个七八。
20分钟在任何一场大型手术中都算短的了。可是，操刀医生——是他自己啊！
视野全黑，大脑钝化，能通过大脑作为媒介扩散出来的力量变做了拳头大小。
没希望了，出血量早就威胁到生命了，他不过是凭着意志强行挺到现在。
身体的冰寒，如同一把锋利的镰刀架在芸生的脖颈。
“本来还以为自己赢了疯女人呢。”
芸生收回力量，闭上了早就不再提供任何视野的眼睛，任由那把镰刀落下。
这场与死神的博弈，就让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