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三千世界：从山海经干到南天门》第九章.枪
聚兴德，陀螺湾最大的茶楼。
大堂中央，悬挂着昏黄的水晶灯，昏黄的颜色分明是烟熏的。
大堂中人声鼎沸，多是光着膀子的社团中人。
不是盘龙，就是下山虎，张看山甚至看到了个狠人身上纹了个关二爷。
笑骂声，咀嚼声不绝于耳。
除了往来穿梭的服务员外，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着黑色光芒。
刘大炮带着衣衫褴褛的张看山穿梭在桌子中间，找空的位置。
“炮哥，来了啊？”
“炮哥，昨儿晚上又躲在后面是不？”
“哟，这不是永不受伤刘大炮么，您还敢来吃早茶，不怕肠粉里面有砒霜药死？”
见到炮哥走过，吃喝中的众人打着招呼，话语不是很中听。
刘大炮也不理，找到个空桌坐下，点了一大桌子吃的。
“小三儿，是不是觉得炮爷我不当事儿？跟着我委屈了？”
点完后，刘大炮问话的同时，眼镜下的三角眼盯着张看山的脸。
张看山摇了摇头。
刘大炮眼中隐有一抹自傲神色：“小子，三年前横空出世的陈老九能打不？一个人打穿了东兴，谁不说陈老九能当龙头，结果呢？打了两年，躲过了东兴红棍的刀，没躲过耀阳枪里的子弹。记住了，咱们这一行，讲道义，活得久，才是正道。跟着炮爷，活得久，赚得多，喝最烈的酒，泡最靓的马子！”
打量周围人群的张看山点了点头，
心中则是记下了，耀阳的枪。
东兴耀阳，主线之一。
直到桌上上了两份肠粉，张看山停止了打量环境，抄起筷子开吃。
很正宗，很好吃。
他吃的很细致，和以往狼吞虎咽的习惯不同，他在一口一口的细细咀嚼。
天九命相爆发后，这是他第一次将吃饭当成享受，而不是煎熬。
一份肠粉本就没多少，吃的再细致也很快将其吃了个干净。
刘大炮将自己那份推了过来：“这个你也吃了吧。”
“炮爷，您不吃？”
“一会还有。”
张看山也不客气，拽过肠粉继续吃。
身体刚刚恢复健康，消耗了很多体能，他现在饿得很。
“一会吃完，去场子睡觉吧。好好休息，晚上有活。”
张看山边吃边点头。
又吃完了一份，张看山问道：“炮爷，晚上啥活？”
刘大炮阴冷的看着张看山：
“小三儿，有些话不要在外面问。”
吃饱喝足出了聚兴德，张看山跟在刘大炮身后，直到周围没人之后，刘大炮才低声道：
“晚上去做了耀阳，龙头说了，谁做掉耀阳，厚诚街的堂口归谁。”
眼中，隐隐有着鼓励，张看山却看出了一丝诡异。
“这孙子没憋好屁！”
……
张看山睡了一整天，直到刘大炮又给了他一巴掌把他扇醒。
实际上，刘大炮开门的时候，他已经醒了过来。
“你他妈还真能睡，赶紧起来，换身衣服去吃饭。”
阴暗逼仄的房间，地上到处都是舞女的衣物，角落里堆积着烟头。
张看山坐了起来，接过刘大炮递过来的衣物。
黑色半袖，烟色破旧西装，杂牌运动裤，还有一双运动鞋。
“炮爷，有没有布鞋？”张看山试探着问了句。
刘大炮怪异的看着他，看了片刻，张口骂道：
“做梦呢？刚进红兴几天，就想当红棍了？”
骂完，推门离开了小屋。
张看山快速穿好衣服，又将砍刀揣进怀里，推门走了出去。
走廊阴暗，墙皮脱落，头顶的灯昏黄，一闪一闪的渲染着气氛。
空气中弥漫着说不上的气味，让人头昏脑涨。
张看山四处找了找，并没有找到洗澡的地方，背部凝固的血迹很不舒服，压过了他进食的欲望。
空气中隐隐传来刘大炮断断续续骂人的声音：
“吸……，就……！干……，晚上……你他妈……”
张看山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走出了走廊，推开铁门，粉红色的光照射了进来。
还是走廊，装修精致，灯光明亮，墙壁都是粉红色，偶尔有一些暗红色的点缀。
快到传出声音的包房时，张看山隐约听到连续不断的‘呲’声。
走到包房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呲”的声音中断。
“谁？”
刘大炮的声音传来，阴冷，警觉。
“炮爷，是我，看山。”
“别进来，阿龙这瘪三坏了规矩，屋里都是屎尿，我帮他清醒清醒。你去大堂，有吃的。”
刘大炮声音恢复了早上的样子。
张看山应了一声，道了声：
“炮爷，您快点昂。”
而后转身走向大堂。
那中断的呲声，是血液急速喷射的声音，他记忆中有。
三年前，厚诚街，同样的声音，他制造过。
墙上的暗红色点缀，妖异，刺眼。
进了大堂，看向墙壁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七和八之间，分针正指着七。
“看来今儿不营业。”
嘟囔了一句，张看山走向大堂中的圆桌，那边坐了十几个人，正在吃饭。
装束各异，从姿态上来看，十几个人都是见过血的。
肌肉鼓胀的人很少，多是看起来比较瘦弱的人。
练家子。
每个人的坐姿都不一样，吃着东西的同时，都是空着一只手，或是垂在大腿旁，或是置于桌面。
仔细看过去，距离手指三寸内的地方，都有东西。
裤腿中长条状匕首或砍刀的轮廓，桌面上钢制餐叉餐刀、筷子、盘子等等。
每个人的余光，时不时的瞟着门口，警觉，警惕。
那是唯一能对大堂中众人产生威胁的位置。
张看山走了过去，众人见到他，有的笑着打招呼，有的不屑一顾，有的沉默不语继续吃饭。
坐下后，张看山也不管别人，风卷残云狼吞虎咽。
睡了一天，饿的很。
张看山吃了七分饱，刘大炮换了一身西装，拎着一双布鞋走了过来。
“给你，还好有存货，试试合脚不，晚上卖点力！”
张看山接了过来，穿在了脚上，正合适。
上午进红浪漫的时候，有个瘦弱的年轻人脚上穿的就是这双，当时他还多看了两眼。
他估摸着那哥们就是阿龙。
见大家都吃的差不多，刘大炮对着一个黝黑干瘦穿着黑色紧身短袖的年轻人吩咐道：
“阿虎，你带队。”
眼神阴鸷的年轻人站起身来，点头后率先离开了圆桌。
张看山观察到这桌上有三个人脸上有着同样的刺青，墨蓝色的小花，花瓣五片，拇指大小。
被称作阿虎的年轻人，左脸耳下有一朵。
张看山起身，就要跟上了众人。
刘大炮说了句：
“小三儿，你等下。”
张看山停在那里。
等人都走光了，刘大炮递过来一件衣服，包裹着东西的衣服。
张看山伸手接过，摸了一下。
触感冰冷。
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