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秦耀皱起眉头，冰冷的目光转向旁边的经理，
“这就是你们会所的服务水平，靠卖惨来博得客人的同情？”
“……”宋夕悦被他这一句话刺得全身一颤，泪水一时间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哑声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对不起，对不起秦先生……”
经理立刻打断她，向秦耀道歉，他刚刚也是在揣测宋夕悦能不能博得秦先生同情，但看了秦耀冷峻的面色，明白连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
“这是个例，以后不会绝对不会发生。”
经理向秦耀保证完，转向宋夕悦：
“衣服也不用换了，你现在赶紧走。”
他看着宋夕悦还木讷地拉着秦耀的衣服，当即下手拉开她。
宋夕悦魂不守舍，被这么重重一推，踉跄了几步，几乎要摔在地上。
“——小心。”
突然有人从身后扶了她一把，伴着一道清柔的女声。
秦耀正要往前走，听到声音蓦地一顿。
随即转过头，原本就不愉的脸色骤然间冷了八个度。
旁边的原经理看到姜涵宁也是一愣。
会所的顶层vip客户都是由专门的经理一对一服务的，彼此对客户的信息几乎是防狼一样得密不透风。
如果是经常在会所玩的姜天佑，他兴许还能认识，但对于很少出现在这儿的姜涵宁，却是完全面生。
不过她旁边站着的时轩倒是熟悉，长相清秀，身材匀称，又温声细语，在女客人中备受欢迎。
时轩刚跟着姜涵宁走出来，突然感觉一道视线射来，正是刚才那位男客人，登时一阵森寒的凉意从心底升起，下意识想避开这道可怕的注视，往姜涵宁的方向退了一步。
姜涵宁刚扶稳宋夕悦，见他靠过来，顺手也扶了一下他。
经理一瞬间挑眉。
这种礼貌性的举动在别的场合不会有任何问题，但在会所里，尤其发生在一个女客人和男服务生身上，无异于两人关系的公开明示。
时轩有一瞬间感觉周围的压力增大了一倍，这时听到姜涵宁问：“有纸巾吗？”
“有，有。”时轩回过神来，拿出干净的纸巾。
姜涵宁似乎对周围僵硬如冰的氛围一无所觉，走到宋夕悦面前，把纸巾递给她，温和地笑道：“把眼泪擦擦吧。”
宋夕悦惊疑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女人，虽然着装不像其他客人那样珠光宝气，但还是掩盖不住她的美丽。
廊边光滑的镜面刚好折射出她们的身影，对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一只丑小鸭。
难看极了。
宋夕悦的心里微酸，接过了纸巾，把脸上的泪痕擦干了。
姜涵宁看着她胸口的铭牌问：“你叫宋夕悦？”
宋夕悦听到她一下叫出自己名字，惊惶地睁大了眼睛，低头一看才反应过来是胸牌，慢慢点了点头：“嗯。”
“很好听的名字，刚才听你说还在读书？”
他们都看到了？
宋夕悦捏着纸巾，想到自己刚才求情的样子，难堪地点了点头。
姜涵宁端详着她青涩稚嫩的面庞，瘦弱的身形，猜测道：“在念高中？”
“不，不是……”宋夕悦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有，我，我已经读大二了。”
“哪所大学？”
“……A大。”宋夕悦低声说。
姜涵宁笑道：“A大，那可是最顶尖的大学，你非常优秀啊。”
“也，没有……”
宋夕悦手指抓紧了纸巾，颤抖的目光越过姜涵宁，瞥了不远处的秦耀一眼，又低下头。
学习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姜涵宁注意到她的视线，也转头看了一眼秦耀，笑道：“刚才这位秦先生让你离开，并不是因为他讨厌你。”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秦耀更是拧起了眉。
姜涵宁回过头来看着宋夕悦：“而是因为这里的环境比较复杂，不太适合你这样还没出校园的女孩。”
是……是这样吗？
宋夕悦灰暗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姜涵宁知道秦耀不屑于与她争辩，继续笑道：“秦先生一贯不擅长对人表示好感，所以才会用这样冷硬的态度对待你，这不是他的本意。”
宋夕悦忽然明白了过来，她虽然才进会所几天，但是也从其他人的议论中听过不少传言，知道在这里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本来也是害怕的，但是……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秦耀一眼，男人的身材高大挺拔，宽肩长腿，刚才不小心撞上去的时候她能感觉到男人身上的坚硬，蓦地脸一热，低下头，纤长的睫毛颤抖不住，声音低低地说：“可是…我已经成年了……”
正这个时候，电梯“叮——”的一声响。
郑秘书提着袋子，匆忙地走了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脚步蓦地一顿。
什么情况？
………姜小姐？
郑秘书转瞬就想起之前查到的姜涵宁的资料，再看了一眼她身旁站着的时轩，顿时心领神会。
……正常，正常。
但走过去后，看到秦耀森寒冷凝的神色时，又是一个激灵。
他绷紧了神经，也不敢和姜涵宁打招呼，走到秦耀身边，
“秦总，衣服拿到了。”
原经理也赶忙说道：“秦先生，里面的宴会还在等着您，我现在带您去贵宾室换衣服吧。”
再耽搁下去，他也不用干了。
至于宋夕悦，听了刚才姜涵宁的话他也是拿捏不准了。
如果秦先生真的是这样的心思，那这个宋夕悦往后可就不得了了。
他处理起来得十万分的小心。
秦耀目光冷冷地盯了姜涵宁一会儿，对她刚才胡说八道的言论懒得多说一个字，只转向郑秘书，语气不耐地问：”叶微微人呢？”
宋夕悦听到这个名字，抬头一怔。
叶微微，是，是那个大明星吗？
原来秦先生是在等她。
是啊，秦先生这样的人，肯定只看得上那种漂亮的女明星。
她眼眸再一次黯淡了下来，连姜涵宁在问她愿不愿意去她的公司实习都没反应。
郑秘书本来想到了贵宾室单独和秦耀说的，但秦耀现在问他也不敢不回答，于是谨慎着措辞：“……叶小姐的经纪人刚才打电话来说她那边飞机延误，恐怕赶不上晚宴了。”
叶小姐大概觉得自己的地位很稳固了，可以随意拿捏秦总了，就算放秦总的鸽子也没关系。
但这完全就是触了秦总的雷区。
郑秘书抬眼一瞥，果然，秦耀的脸色沉得可以滴出墨来。
秦总是受邀来参加中宇的宴会，这种级别的晚宴必定需要带一个正式的女伴，一个人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但现在叶微微不来……
郑秘书的余光瞥到和宋夕悦交谈的姜涵宁，忽然一亮。
姜小姐已经和秦总领证，于情于理，她陪同秦总出席才是最合适的。
毕竟商业联姻，本来就是为了这种仪式上做给外人看的事。
姜小姐脾气那么好，如果秦总提，她多半能答应。
他刚想到这儿，就见秦耀抬手一指，说道：
“你，陪我出席。”
“？？”
看到他指的人，所有人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