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溪和秦怀有说有笑地并肩走着。
忽然,一辆轿车在路边停下。
闻溪一下收住了笑容。
而车内的沈砚知看到她突然变脸,胸口更闷。
副驾驶车窗落下,宋涛矮着头朝外面喊话,“闻溪小姐,白天的事家里已经知道了,为了安全起见,夫人让你回家住。”
闻溪怔住,这明明是沈砚知的座驾,夫人怎么可能让沈砚知来接她?
后座没有落窗,但从副驾驶望进去,男人的身体隐匿在昏暗之中。
笔挺的西装,板正的坐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大腿上交替点着。
严肃中透着一丝不耐烦。
闻溪刚要婉拒,本就精神兴奋的秦怀拍拍胸脯保证,“她的安全我可以保证,以后她上下课由我护送。”
秦怀语速太快,闻溪想拦都拦不住。
宋涛认出了这个红毛小子,不久前在女生楼下激情表演的红毛,就是他。
哦,原来他的告白对象就是闻溪小姐啊。
宋涛感受到背后一阵阵阴冷,又说:“我们是专门来接你的,快上车吧。”
闻溪质疑,“夫人要我回家,她自会通知我,我没接到通知,我不走。”
宋涛:“……”
后座车窗落下,是沈砚知。
他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唯有低沉至深的嗓音,透出一丝不满,“我让你走,你不走?”
沈砚知一露面,殷如意和郭晓稚立刻问好。
秦怀也跟着问好。
“沈博士和闻溪什么关系?”他低声问室友。
“她家里人。”殷如意莫名的紧张。
家里人?表哥?舅?叔?
秦怀心想,不管是谁,先挣表现。
“沈博士,我一定保护好闻溪,绝不让她受一点伤,请您放心吧。”
沈砚知抬眸,斜睨那个轻浮的红毛,轻笑出声,“哦呵?你怎么保护?”
“拿命保护!”秦怀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沈砚知呼吸一窒。
他看不入眼的轻浮小子,居然一口说出了他想说而不敢说的话。
闻溪拉了一下秦怀的衣袖,“你别乱说话,我谢谢你了。”然后转身看着车内的男人,“我还是住学校,我又没做亏心事,不怕他们来找。我想他们应该也不敢来了吧……”
沈砚知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好说话的人。
“上车!!!”
明明人坐在车里,矮了一大截,但这威慑的气焰足以压盖每一个人。
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秦怀,也不敢再挣表现。
闻溪阖了阖眼,忍住酸涩感,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好……”
这场拉锯战的最后,沈砚知赢了。
却像输了。
车里无人说话,气氛太冷,宋涛调高空调温度,依然冷。
闻溪始终侧着脸看窗外,眼泪流下来不敢伸手擦,也不敢用力吸气。
白天的理性总会在夜里翻船。
最崩溃的是,她连难过也要偷偷的。
沈砚知同样难受。
这么近的距离,哪怕她再憋着,他也能听到那细微的抽泣声。
很快,车子驶入地下车库。
骤变的环境让闻溪反应过来,不是回沈家。
“这是哪?”
沈砚知抬了抬眉,“新家。”
“???”
脑海里回想起沈砚知之前说过的话——“我在万柳买了套房子,你搬过去住,那里隐蔽,离京大也近。”
闻溪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她从来都没有答应或默认成为他的谁,他凭什么?
一梯一户的设计,出去就是一扇厚重的入户装甲门,沈砚知一手拉着闻溪,一手按指纹开门。
蛮横、霸道、强制,没有任何的废话。
闻溪脸上的泪水未干,新一波的泪水又流淌下来。
沈砚知伸手擦她的眼泪,越擦越多。
低头吻她,越吻越深。
“喜欢上秦怀了?”
闻溪堵着他的舌头,张嘴咬他,“那你喜欢上周小姐了吗?”
沈砚知灵活,撬得快,退得也快,没被咬到。
修长的手指捧着她的后脖颈和后脑勺,用力让她仰头,看着自己,“那小子对你表白多少次了?”
闻溪眼眶湿润,挣扎两下,挣不开。
“他追你,不停地说喜欢你,为你弹琴唱歌,还救你,愿意拿命保护你,”细数这些,沈砚知不知不觉眼尾染红,这些事都是他所不能的,“所以你动心了?”
闻溪挣不过他,突然用自己的额头去砸他。
沈砚知没躲,鼻梁骨就这么结结实实被砸了一下。
“咚”的一声,仿佛一切都安静下来。
随即,血流如注……
闻溪吓坏了,本能地捏住他的鼻子,牵羊一样把他带到沙发上坐。
又是捏,又是堵,又是擦。
沈砚知流了很多血,衬衫领口一大片,西装胸口好几滴,用过的餐巾纸扔了满满一纸篓,血红血红的,触目惊心。
“你怎么不躲?”闻溪又要哭了。
“心疼了?”
“谁心疼你了,讨厌你!”
沈砚知忽而一笑,“女人都是口是心非,说讨厌我,就是喜欢我。”
“才不喜欢你。”
沈砚知掰过她的脸,刚好一大串眼泪挂下来,滴到他的手指上,“真是水做的。”
闻溪转开脸,用温热的湿毛巾小心又仔细地擦他脖子里的半干血迹。
鼻血虽然止住,但他人看起来憔悴不已。
脸色、唇色都是苍白。
闻溪很心疼。
“喜欢我还是他?”沈砚知不依不饶,非要个答案。
闻溪也学他提问,“那你喜欢我还是……”
不等她说完,沈砚知抢答,“你!”
“我还没说完。”
“不管后面是谁都是你。”
闻溪心跳如雷,这算表白吗?
如果算,那这是沈砚知第一次说喜欢她。
沈砚知严肃了些,“你不要跟秦怀一起混,更不能喜欢他。”
“我没有,今天多亏了秦怀我才没被潘慧父母欺负,我谢谢他才请他吃火锅的。”
“也不用那么久吧,吃到八点多。”
“我们还讨论了一些动物园项目的细节,他是负责人,一聊,时间就过去了。”
沈砚知一愣,颇为意外。
这个红毛竟是杭城巨富秦勇的儿子。
秦勇的电商生意在杭城做得很大,近几年勇闯京圈,那个动物园就是秦勇所收购。
听说秦勇在栽培儿子方面特别舍得砸钱,一路砸进名校不说,还收购了京城动物园让儿子练手。
沈砚知再三警告,“这类富二代多的是不务正业的败类,风流成性,玩得很花,你离他远点。”
“张教授让我当联络人,那我怎么离负责人远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