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时忱愣了一瞬，打开碘伏给左手消了毒。
卷卷似乎是知道他受伤了一般，用头蹭了蹭他的裤腿。
“我没事。”
卷卷一直盯着他的手看。
“真没事。”时忱将消毒完的手展示给卷卷看。
卷卷叫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他。
时忱失笑：“傻狗。”
*
温予正抱着抱枕看电视，听见门口开锁的声音，是祝清跟温政回来了。
“你们今天回来那么晚。”
“聚餐去了。”祝清说着，蹲下身子换鞋。
姜政换好拖鞋，冲温予开口：“今天公司发了汤圆，明天你想吃自己煮。”
“好。”温予从温政手里接过来那盒汤圆。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温予旁边。
祝清皱眉看了一眼温予看的东西：“你多大了还看动画片？幼不幼稚。”
说着，她拿起来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温政笑着打圆场：“咱小予这不是有一颗童心吗？”
“看那些没营养的东西还不如多刷几道题多看几本书有用。”祝清说完，看向温予：“这周在学校怎么样？”
“老师跟同学都挺好的。”
“我是问你学习。”
“能跟上。”
“能跟上就行。”说完，她忽然想起来什么，冲温予开口：“到新学校多跟优秀的同学交流，不要跟在原来学校一样，只跟那个什么雪玩，那种孩子只会让你越来越差。”
温予对祝清说的大部分话都反应平淡，听见这句，她少有的反驳：“她很好。”
“好什么好？”祝清说着，看向温予的脸色阴沉起来：“不听话的孩子，爸爸妈妈是不会爱的。”
温予心仿佛被刺了一下。
每次她只要反驳祝清一点，她都要说：你不听话妈妈是不会爱你的，乖孩子才会得到爱。
她以为她听习惯了，再听见这句还是觉得心中刺痛。
祝清以为温予是听进去了，接着开口：“你在新学校可不要交这种不三不四的朋友。”
“她不是不三不四，她是我的好朋友。”温予说完，看向她：“您不要干涉我的交友，我自己有分寸。”
“我是你妈，我还能害你？我都是为了谁？说两句还不乐意听了。”
说完，她一摔门进房间去了。
温政拍拍温予的手：“你妈那个人你也知道，说一不二的性格，你别跟她吵。”
温予“嗯”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
“你妈也是为了你好。”温政见温予没说话，紧接着开口：“再说了，她也没说错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肯定希望你跟好孩子打交道对不对？”
“评判一个人的好坏不应该用成绩定夺，她很好。”温予说完，直视温征的眼睛：“我交朋友的权利都没有吗？”温予看向温政。
“爸不是这个意思，你要理解妈妈的良苦用心，她不会害你的。”
“知道了，我回房了。”温予说完，站起来回房间去了。
从初中开始，祝清对于她交友的掌控欲越来越强。
她跟谁玩，跟谁坐在一起，祝清都要干涉。
在一次温予发现祝清私自查看自己跟朋友的信息时，两人吵了一架。
那也是唯一一次温予跟祝清吵架。
温予问她什么要看自己的信息，那是她的个人隐私。
祝清说：“你是我的女儿，我有权管你的一切。”
“我是你女儿，不是你的傀儡。”
她可以好好学习，做一个祝清眼中的乖女儿。
但祝清不该干涉她的交友自由，更不该去窥视她的隐私。
*
温政打开门，看到祝清正一边敷面膜一边看新闻。
“你跟她聊什么了？”祝清看到他进来，问他。
“也没什么。”
“说她几句还不乐意了。”
“哎，你消消火，别那么生气，这不是孩子长大了嘛，有点自己的想法也正常。”
“正常？什么正常？我是她妈她就该听我的，她有现在这个成绩都是因为我教得好，不是她温予学得好。”
“我知道你为这个家花了不少心思。”温政从后面抱住她：“好了，别生气了。”
祝清哼了一声，没说话。
*
温予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看了一眼手机。
早上八点多。
手机上还有尤新月跟迟雪发来的消息，是元宵节祝福。
温予回了两个人，去简单洗漱了一下，便下楼买早餐去了。
楼下这会买早餐的人不多，不用排队。
“叔叔，要一份小笼包。”
“好嘞。”卖早饭的叔叔手脚麻利地打包好小笼包，递给温予。
“谢谢叔叔。”温予刚接过来，突然看到一只金毛咧着嘴对着自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手里拎着的东西。
旁边有小女孩同自己妈妈说：“妈妈，快看，金毛猪。”
她妈妈轻拍了她一下：“人家就是胖了点，没礼貌。”
温予打开小笼包的盒子，低头看向它：“是要吃这个吗？”
大金毛兴奋地直摇尾巴。
温予拿了一个喂它。
时忱鞋带被卷卷咬散了，低头系个鞋带的功夫，一抬头，狗没了。
再一看，不远处早餐店有一只狗。
不是卷卷是谁？
卷卷正开心地吃着小笼包，突然觉得后半截身子有些发凉。
它一口吞下小笼包，一回头，发现时忱站在它身后，正盯着它看。
卷卷一头扎进时忱身上，时忱不想理它。
“它是你养的狗吗？”温予看到卷卷兴奋地蹭时忱，猜测应该是他养的狗。
时忱沉默两秒，开口：“对，我养的。”
“它好可爱。”
时忱低头看了一眼卷卷，她确定是在夸这个傻狗吗？
“还好吧。”时忱说完，冲早餐店老板开口：“要份她刚刚要的早饭，给她，我付钱。”
“不用不用，还有，够吃。”温予指了指盒子。
时忱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盒子，六个小笼包还剩俩，剩的全进某只狗肚子里了。
温予察觉到他的视线，将早餐往身后移了移。
时忱察觉到她的小动作，莫名的有些想笑。
他将新的早餐递给温予：“拿着。”
温予犹豫了一下，接过来那份早餐：“谢谢。”
她视线落在时忱手上几秒，又收回视线。
似乎是怕时忱骂它，温予跟他解释：“是我喂的它，回去你不要骂它。”
时忱挑眉：“我看起来很像那种人？”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温予说完，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说，她本来就脸皮薄，这会尴尬的红了脸
“我知道。”看到她尴尬脸红，时忱莫名觉得逗她还挺有意思。
“那我先走了。”
“好。”
时忱目送着温予离开，低头看向卷卷。
卷卷心虚地看向别处。
“回家收拾你。”
卷卷假装望天。
时忱买了早餐，拍了一下卷卷的狗头：“回家。”
卷卷兴奋地跟在他身后，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手里的早餐。
等回了家。
时忱把门关上，将早餐放在桌上，伸手掐住卷卷的脸：“你可真行，我系个鞋带的功夫，你都能跑人家面前要人家早饭吃。”
卷卷可怜巴巴地看向时忱。
“别这样看我。”时忱继续教育它：“不许要别人的东西吃，听到没？”
说完，他松开卷卷：“忘了你是条狗，不会说话。”
他将卷卷的碗端给它：“吃吧。”
卷卷一扫刚刚可怜巴巴的样子，兴奋地吃饭去了。
“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