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安笑得极其和煦。
有如沐春风之感。
只是落在胡家人眼里,宛如魔鬼的狰狞….
实实在在的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噗通!”
胡禄宜没有任何犹豫,再也顾不得任何体面,径直跪倒在了叶时安的脚边,连连磕头,喊道:“小人知错了!”
“叶世子,求您高抬贵手!”
“把小人当个屁给放了吧….”
男儿膝下有黄金,此刻正是变现时。
读书人的气节,跟活命相比,一文不值。
胡禄宜是真的慌了。
“你不是知道错了….”
叶时安见状,摇了摇头,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轻捏其锋利之尖,说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你是知道自己快死了!”
江湖历练这五年,叶时安见过太多太多,像胡禄宜这样的人….
忏悔都是假的,只不过是向死亡低头罢了!
像这样的人,该怎么去改变?
那就只能送去地府,寻求阎王爷的帮助….
“不!”
胡禄宜磕得头破血流,挣扎道:“小人是真的知道错了!”
“小人也并未参与逼婚令妹之事,只是….”
言及于此,出现了停顿磕绊,但很快就续上了,“只是受邀去参加婚礼而已!”
不枉胡禄宜干了几十年的言官,只字片语间,就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好似真就是无辜一般。
“是啊!”
施沁年见状,当即帮腔道:“叶世子,冤有头债有主,我家老爷罪不至死啊!”
俨然一副据理力争,伸张正义的模样。
“聒噪!”
叶时安撇了撇嘴,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说着,将手中的匕首,轻轻一掷。
那锋利的匕尖,精准的没入了施沁年的胸口,刺穿了她的心脏。
“啊!”
施沁年惨叫一声,瞬间失去生机,倒了下去。
鲜血淌了一地。
“夫人!”
胡禄宜脑子发白,失声大喊,扑了过去。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混蛋杀人连一点征兆都没有。
相濡以沫数十年,从贫寒走向富贵的妻子,就这么离开了自己….
“呵!”
叶时安居高临下,冷哼一声,开口道:“冤有头债有主?”
“胡大人,刚才你俩的密谋,在下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啊!”
其实叶时安三人,早就到达了这胡府,还听完了这对夫妇的全部密谋算计。
而冤有头债有主这句话,怎么也得他叶某人来说,才算是合适吧?
胡禄宜面色阴沉,目光一凛,仿佛做下了某种决定般,扑向了叶时安,死死抱紧他的腿,冲远处那些门客,大喊道:“你们快逃!”
“老夫来拖住叶时安!”
“速去向太后,向司马公报信!”
发妻的死亡,深深地刺激到了胡禄宜,已然视死如归。
为官数十年,迅速做出了当下最优解的判断。
一众修为不俗的门客,听到诸君这话,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各自施展身法,四散而去。
“逃吧!”
“有多快逃多快吧!”
叶时安见状,不慌不忙,嘴角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喃喃道。
言语之中,满是意味深长。
而虞归晚与云祈,亦是不为所动,好似视若无睹一般。
胡禄宜双目血丝密布,歇斯底里道:“叶家小儿,老夫纵使是死,也要拖你这混账一起陪葬!”
“谋杀朝廷重臣,铁证如山,太后娘娘绝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哈!”
肆意狰狞的笑声,飘荡在这屋内。
按胡禄宜的设想,这么多门客,只要侥幸能跑掉一个,就能彻底坐实叶时安的罪证。
而这三人却是拦都不拦,让他们全都跑掉了!
又如何能不兴奋呢?
叶时安淡然一笑,抬腿将胡禄宜踹飞到墙壁上,问道:“想法是挺好的,但首先也得能实现是不?”
顿了顿,又继续道:“可惜,叶某在进门之前,就让云祈封锁了整座胡府…..”
“别说是一个人了,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说着,举起手来,轻轻摇了摇手指。
幻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若是初出茅庐的叶时安,说不定就让御史中丞大人得逞了。
奈何如今的叶某人,早已今非昔比,褪去了少年稚气….
江湖历练这五年,除了让他变得心狠手辣之外,更是学会了小心谨慎!
由云祈封锁的胡府,甚至连一点声音都传不出去,周围都察觉不到异样…..
“什么?!”
从墙上跌落地面的胡禄宜,咳出一口鲜血,面色大变,诧异道:“什么?!”
那一刻,他算是彻底发现,自己是真的小觑了这个年轻人。
“拘魂锁链!”
虞归晚面无表情,魔气骤起,凝聚成一条条紫黑色的锁链。
随即向四周扩散而去。
那些被堵在屏障边上的门客,完全猝不及防,来不及做出应对,就接连被洞穿了胸膛。
宛如戳破薄纸那般轻松。
顷刻间,那些被胡禄宜寄予厚望的门客们,尽数倒在地面上,血流成河。
“叶某忽然想到一个有趣的玩法….”
叶时安舔了舔嘴唇,眼珠子一转,笑道:“胡大人,你说让你府中之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在你眼前,这主意如何?”
说着,走到胡禄宜的面前,将他拎了起来。
“叶时安,你混账!”
“畜生!”
胡禄宜闻言,双目猩红,破口大骂。
那一刻,他只觉这叶家小儿,比酷吏还酷吏。
简直就是一个活阎王!
“教主,云祈,动手吧!”
叶时安笑了笑,开口道。
“嗯。”
虞归晚与云祈相视一眼,没有任何的停顿,各自向左右而去,冲入人群之中。
犹如猛虎入羊群。
惨叫声迭起。
鲜血飞溅。
人间炼狱之景象。
十五息后。
虞归晚提溜着,一个身着华丽锦缎的小孩子,走了回来,说道:“还剩一个小的….”
“爹爹!”
“呜呜呜!”
胡尹书一见到胡禄宜,就放声大哭,呼救道:“爹爹救我!”
胡禄宜心头颤动,质问道:“叶时安,你就连一个八岁的孩童,难道都不愿放过嘛?”
“就不怕受到良心的谴责?”
“不怕遭到报应嘛?”
胡禄宜是真的慌了。
这被虞大教主带回来的孩童,不是别人,正是胡禄宜唯一的嫡子。
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血脉…..
“我可以愧疚一辈子,但不能提心吊胆一辈子!”叶时安嘴角微微上扬,回道。
话虽如此说,但叶时安对仇人的孩子,连一丁点的愧疚都不会存在。
只会觉得心安。
正所谓,道德可以有遗憾,生命不能有隐患。
“孩子是无辜的啊!”
“他没有参与过我们之间的恩怨!”
胡禄宜目眦欲裂,声嘶力竭道。
“孩子的确是无辜的,他不应该承担父辈之间的仇恨….”
叶时安点点头,深以为然,说道。
顿了顿,只听得话锋一转,又继续道:“那我送他重新投胎,让他有个崭新的人生,难道不应该嘛?”
“求求你,放过我儿子吧!”
胡禄宜跪倒在地,重重叩首,祈求道。
叶时安见状,似笑非笑,问道:“胡大人啊,你知道什么叫灭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