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落霞院中。
“上一回宁侍妾用茶水烫伤周良娣的事,殿下都查清楚了,殿下说了,你故意挑衅激怒宁侍妾,宁侍妾才动的手,所以错主要在你身上,可你事后不但不反悔,反而还恶人先告状。”
墨兰一脸冷色地说着,将一本书册丢到周良娣的怀里,“殿下要你抄写一百遍,好好想想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周良娣连忙接好书册一看,见到上头写着《女训》二字。
她当即一口气差点没提上去,几乎是气急败坏地问道:“那宁宁不守妇道,在外面乱搞的那些破事呢?殿下就没罚她?没赶她走?”
“没有。”墨兰面无表情地答了句。
“为什么?殿下为什么不赶她走!”周良娣一脸无法理解地问道。
“殿下的心思,岂是他人可以随意揣测的?总之,奴婢所说的,就是殿下全部的旨意!周良娣,你往后好自为之吧!”墨兰说完这些,就冷着脸走了。
“贱人!这都赶不走她!”周良娣一送走她,就面色阴沉地冲着沉碧阁的方向啐了一口,恶狠狠地骂了句。
散播谣言的事,是她干的。
原本以为太子殿下格外重视规矩,若知道宁宁那些破事,定然会厌弃宁宁,将宁宁给赶走。
谁知,她没有等到宁宁被赶出东宫,却等来了太子殿下对她的惩罚!
“良娣,奴婢早就说过了,对付宁宁,仅凭这一招远远不够,后面那一招,才是对她的致命一击。”一旁,竹月从里屋出来,一脸胸有成竹地说道。
上一回周良娣叫她来落霞院伺候,竹月答应了。
不过她没有立即来,而是仍旧在沉碧阁待着,只等着这次对付完宁宁,再来周良娣院里。
今日,她找到机会出来,就到了周良娣这里,为她谋划下一回的事情。
“是本良娣小瞧那个贱人了!接下来要怎么做?本良娣全听你的!”周良娣面色阴冷地说道。
竹月瞧着她,唇角翘了翘,继而就凑到她耳边,与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转眼间就到了四月初八。
浴佛节。
也是太子妃的生辰。
东宫为她的生辰宴准备了快半个月,一大早,就是丫鬟小厮们忙碌的声音。
各院的主子,也都准备好寿礼,在去春晖堂请安的时候向太子妃献上。
一个月的时间已过,赵侧妃已经被解了禁足。
除了陪在太后身边礼佛未归的谢侧妃,就只有宁宁并未到场。
许是怕她捣乱,萧璲并未解除她的禁足,她也就无需准备什么贺礼,更不用参加什么寿宴。
不过宁宁也并非是闲着的。
自从上一回萧璲留宿后,他就没再来过。
宁宁让小十送了封到前院,在萧璲一大早前往宫中的路上,交到了萧璲的手中。
信中的字迹歪歪斜斜,不堪入目。
然而内容,却颇为露骨大胆,极尽挑逗。
萧璲盯着信件,冷峻的脸庞上看着没有任何表情,然而思绪却飘到了许久以前。
他撩开轿帘,瞥一眼很是低调地站在那里的小十,冷冷丢下一句:“让她晚上等着。”
说完,就命人抬起轿子,继续往前走了。
太子妃的生辰,连皇帝也颇为重视,今日没有留萧璲在宫中太久,让他早早地回来了。
傍晚,他准时抵达东宫,回了前院歇息。
而春晖堂,太子妃则等着他前来。
来参加寿宴的,除了东宫各院的主子,便没有旁的人了。
“等以后殿下登基,娘娘入主中宫,再过生辰宴便可邀请娘娘的家人前来参加了!”墨菊一脸兴奋地说道。
太子妃闻言,就笑了笑。
这就是地位的差别。
皇后千秋,宫中大贺。
她如今只是太子妃,不能邀请亲朋好友前来,只能这么在东宫的后院里,与太子的其他女人们聚在一起庆贺。
不过,即便如此,能在宴席上看着这些被她踩在脚下的妾室们,不得不臣服于她,或是恭敬或是不服的表情,也是颇为畅快的。
更何况,每年她生辰这日,殿下都定然会留宿,陪在她身边。
太子妃抚了抚自己平坦的小腹。
过去觉得还早,她与太子成婚也才两年,所以她并不着急。
然而如今随着宁宁的归来,她却突然格外希望这里能孕育出殿下的第一个嫡子。
只是可惜今晚,若是出什么意外,殿下怕是没有心情与她做什么。
不过没有关系。
只要今晚的事情能成,她与太子之间,便是来日方长。
“墨兰,你再去前院催一催,就说大家都等着殿下开席了。”此时,仍旧不见太子踪影,太子妃深吸了口气,对墨兰吩咐道。
“是,娘娘。”墨兰连忙往前院去了。
殊不知。
此时的前院书房中,萧璲正衣衫不整地抱着一个“丫鬟”,在桌案前,做着那档子荒唐事。
情到浓时,他突地捏住这“丫鬟”的下颚,薄唇亲了上去。
“殿下,你弄疼奴婢了。”
一身丫鬟打扮的宁宁乌眸含泪,娇吟着控诉道。
萧璲听到宁宁这媚得要命的控诉,顿时呼吸微乱,眼眸里的欲望很沉。
“疼?你身为一个丫鬟,却背着自己的主子,勾引主子的男人,如此放荡,还敢说疼?”萧璲冷着脸,声音低沉沙哑,毫不客气地训斥她。
今日他从宫中回来,坐在书案前刚打算处理几封密信,就发现一只手悄悄从下面伸出来,欲要解开他的腰带。
萧璲立即想到了早上宁宁的那封信。
将人一拉出来。
果不其然,是扮作俏丽小丫鬟的宁宁,微仰着一张娇美小脸,一双狐狸眸子媚态横流地勾着他。
此时,宁宁挣扎了下。
萧璲却按住她的后颈,逐渐失控。
偏偏在这时候,外头传来赵德福颇没眼色的声音:“殿下,春晖堂的墨兰姑娘来了,说是太子妃娘娘请殿下过去。”
宁宁一听这话,扭过头来回望着萧璲,潋滟的红唇微微张开。
萧璲见她这般,眼眸一深,一手捏着她的后颈,垂首咬住她的鲜嫩的唇。
他并不理会赵德福的话。
外头,赵德福没听到回话,看一眼墨兰。
墨兰紧蹙着眉,一脸狐疑地听着书房中隐隐约约传出来的,似乎是桌椅不断被碰撞的激烈声音。
“墨兰姑娘要不先回去?殿下今日许是累了,在书房中歇息,等过会儿他醒过来,咱家再告诉殿下。”此时,赵德福劝说道。
“不必了,奴婢就在这里等着殿下。”墨兰语气冷硬地道。
见此,赵德福干笑了两下,没再说什么。
半个时辰后,书房的门终于打开。
萧璲神情餍足,一身清爽地走出来,疏淡的俊眸一转,漫不经心地瞥向一旁的墨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