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侯府离楚国公府不是很远,马车一刻多钟就到了。姜钰和陆怡芳下了马车,就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妇人在门口站着。
见到她们马上笑着迎了过来,先是跟陆怡芳行了礼,然后看着姜钰说:“这可真真是姑母嫡亲的女儿,跟姑母一样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陆怡芳手轻轻打了她一下,“你这张嘴啊!”
年轻妇人咯咯笑,陆怡芳向姜钰介绍:“这是你大表嫂。”
姜钰给她行礼,“表嫂。”
裴玲握上姜钰的手,“都是一家人,以后可不兴这么多礼了。我这人爱热闹,以后表妹经常来家玩儿。”
姜钰点头说好,三人一起往里走,然后到了一个院子前,姜钰抬头看门头的匾额,上面书着慈安居,这应该是安远侯夫人的院子。
果然,就听裴玲道:“这儿是老夫人的院子,以后表妹经常来,就熟悉了。快进去,侯爷和老夫人在等着呢。”
姜钰迈步进去,就见正中厅堂门口立着几个小丫鬟,见到她们过来,立马撩起了帘子,姜钰跟在陆怡芳身后进去。
还没有行礼,一个六七十岁满头银发的老人,走过来把她抱在怀里,哭着说:“我的小珠儿啊,你终于回来了。”
因为不熟悉,姜钰刚被她抱住,身体有些僵硬,然后慢慢放松,轻轻的拍她的背,说:“外祖母,我这些年过的很好,没有吃苦。”
裴玲也来劝,“祖母,表妹回来了是喜事,咱们可不兴一直哭。”
屋里其他女眷也跟着劝,安远侯夫人放开了姜钰,又上上下下的打量她,说:“像,跟你母亲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裴玲笑着说:“我刚还说,表妹跟姑母一样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众人听了这话都跟着笑,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喜悦了许多。接下来就是姜钰认亲,给安远侯夫妻磕了头,然后就是给几个舅舅舅母行礼,又认识了一堆的表哥表嫂,表姐表妹。
安远侯府人丁比楚国公府兴盛很多,姜钰的那些表哥就有十几个,下边的孙辈也是不少。
说了一会儿话,众人都离去,屋里就剩下姜钰、陆怡芳以及安远侯夫妻。安远侯夫人拉她坐在自己身边,轻声问她这些年的生活。
孩子走丢的人家,最怕的就是孩子在外边吃苦,尤其是女孩儿,怕她们进了风月场所。
姜钰没有隐瞒,把这年的生活都说了,安远侯夫人抓着她的手说:“你…爹娘是好人,有机会了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们。”
姜钰点头,然后就开始讲她跟祁元鸿的事情。安远侯夫妻越听脸色越难看,后来听到苏月珍要烧死她,安远侯啪的一声,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真是岂有此理,无法无天,枉顾人命。”安远侯脸色铁青。
安远侯夫人也说:“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家的孩子不能受这么大的委屈。”
陆怡芳见他们这样,又开始擦眼泪,但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此刻的底气很足。
“你祖父怎么说?”安远侯问。
姜钰把她跟楚国公商量好的计策讲了一遍,然后道:“我昨晚写了告示,明早安排人印制然后贴在闹市区、发给路上的行人。”
……..
房间里一片安静,过了一会儿,安远侯夫人紧紧的握着姜钰的手说:“珠儿啊,你和离的事情被所有人都知道后的后果?”
姜钰点头,“知道,会有很多人议论我。好的会同情我,不好的会嘲笑讽刺我。”
“那….”
“我不怕。”姜钰道:“我以前过的好不好,以后好不好,跟别人都没有关系。不是所有人都对我善意,我就一定能过的好,也不是很多人对我恶意,我就能把日子过的一塌糊涂。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跟那些无关的人没有关系。”
“好。”安远侯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夸赞道:“不愧是我的外孙女,身体里有我陆家的血,就是不一样。”
姜钰:这话可别让楚国公听到。
“你的计划,只要你能不在意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就是上佳之策。”安远侯说:“等到了时机,让你祖父到圣上跟前哭,看她青山伯府要如何?”
姜钰:孩子优秀是因为有你陆家的血,要到圣上跟前哭的时候,是楚国公。
不过,姜钰能感受到安远侯对自己的爱护。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这一世出生就带着前世的记忆,被拐了还遇到了善良的养父母,回到家,除了那个糟心的爹,其他人都很好。
“行了,你们娘仨好好说话,我去找老姜说说话。”安远侯起身走了,他口中的老姜是楚国公,想来还是不太放心吧。
他走后,安远侯夫人又跟姜钰说了一会儿话,就到了午饭时间。吃过饭,她让姜钰去她的卧房休息,她跟陆怡芳说话。想来是他们母女俩有私房话要说。
…….
安远侯夫人看着姜钰跟着她贴身的嬷嬷进了卧房,让陆怡芳坐到自己身边,小声说:
“珠儿的婚事不要太着急,她刚回来,又出了这事儿,亲事过个一年半载的再说。她是楚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是我们安远侯府的外孙,这个身份,就是和离了,一样能找个好人家。更何况珠儿跟那人还没圆房。”
陆怡芳凑近了安远侯夫人小声说:“母亲,我一直心神不宁的…..”
“怎么了?”安远侯夫人担忧的问。
陆怡芳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说:“我们家国公爷对珠儿的态度太不一般了。”
安远侯夫人也皱眉,“你仔细说说。”
陆怡芳把姜钰到家后,楚国公做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讲了,然后道:“母亲,您说国公爷是什么意思?他不会是想把珠儿送进宫吧?”
安远侯夫人紧绷着脸沉默了一会儿说:“不会,先不说珠儿和离的身份,就说楚国公那人也做不出这种事儿。圣上多大了?让钰儿进宫对普通人家来说是泼天的富贵,对我们这样的人家来说,那是媚上,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