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大明：开局成为航海王》免费试读第21章 方家庶子“十族”遗孤##
原本方中厚是发现张武有假托“谶纬”之言，猜测这是其欲谋反作乱的预兆。
想着用言语试探，可没想到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考较学问上头去了，而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张武竟然趁着这个机会提出想要拜他为师！
张武的天资聪慧程度确实是他从未见过的。
能教出这样的学生，将来张武若是有所成就，也是他这个做老师的光彩……但是，且不说他本人所背负的国恨家仇，就说张武隐约暗藏着的造反企图，都让方中厚很难做出这个决定。
对张武的请求方中厚只是打了个哈哈，就把话题岔开了。
张武之所以想要拜方中厚为师，是因为他知道，如今的旧港施二娘已经坐稳了宣慰使继承人的位置，只需等大明皇帝下诏正式册封了。
而施二娘对丈夫方中厚言听计从，这一点他上次觐见的时候，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接下来一个很长的时期内，张武需要在旧港辖地之内发展壮大，自然离不开方、施夫妇的支持。
张武要想靠近旧港最高统治权力的核心，“拜师”这个办法最稳妥。
可惜，方中厚并没有答应，但他也没完全拒绝，推说“身体不好，精力不济，有心收徒，却无力授课……”
张武当然知道这是借口托词，也没有强求，只求日后方先生身体好了，莫忘了他这个有心向学的“顽劣少年”。
这次嘉木镇之行，给方中厚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回到使司府之后，看到妻子教儿子练武，累得满头大汗，他让丫鬟准备了毛巾，来到院子里递给了施二娘。
“瞧你这一头的汗！小孩子练武不过只求强身而已，练练拳脚就是了，他才这么点大，你让他练的哪门子刀法啊！”
方中厚说是这么说，但他也知道，妻子的刀法是岳母传下来的古武绝学，一把长刀一把短刀，双手持刀上阵搏杀的真功夫。
据说这套“般若刀法”是古代大乘佛教传至干陀利古国后，由佛法演化出的“慈悲之刀”。
一向都只在米南加保的苏达剌部落酋长一族中传承，按理说这套刀法传女不传男，但时至今日，苏达剌部落受汉人影响，母系氏族传统正在向父系转化，就这套刀法，练的最好的其实是施二娘的舅舅萨古。
按照萨古的说法，般若刀法其实最适合男子练习，所以施二娘就把儿子作为了家传武学的传承人。
可是，七岁的施绍文虽然个头已经快够到父亲前胸了，身材也很健硕，就是灵动不足，这长短两把刀练起来颇为费力，教了好长时间都只学了点皮毛……把施二娘急得亲身演练了好久，依然还是无法领悟。
方中厚心中有事，想要和妻子商量，看儿子学的辛苦索性说道：“都练了一上午了，去洗漱一下，准备吃完午饭后练字！”
施绍文听到这话如获大赦，没等老妈点头就溜了……
“你……你就只知道让他学文，将来怎么办啊……”
施家从得了宣慰使的官位，现在施二娘又继承了苏达剌部“女王”的头衔，掌控了大半个苏门答腊岛。
从家业传承的角度出发，让儿子跟着父亲学习文治当然是考虑长远的安排，但从周边势力各方暗中角力的现状看，武力同样不能荒废。
方中厚当然知道妻子在担心什么，但他现在要和她说的事，显然更为重要一些。
“绍文练武习文都不用急于一时！跟我来一下，我有要紧话和你说！”
夫妇俩进了书房后，门窗紧闭，下人都知道在这时候书房周围都不许任何人靠近的……
当方中厚将今天在嘉木镇看到的一切和自己对张武未来所图的猜测说了之后，施二娘眉头紧锁着，沉声说道：“既然是这样，那还等什么？赶紧派人把他们都给抓来下狱……”
“你少安毋躁！那孩子才十三岁，他心中真正的想法，或许是我猜错了也未可知……况且就算是他想谋反，也要看反的是谁吧？”
方中厚的话让施二娘愣了一下，她有些糊涂了，造反还要看针对谁？
见妻子满脸困惑，方中厚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方家遭燕逆诛十族的惨事，我只告诉过你一人，就连岳父都不知道我方中厚乃大明建文朝翰林方希公庶子……如果有人想要反明，我当然得看看他是否能为我所用！”
看着丈夫眼中恨意森然，施二娘都吓了一跳！
丈夫的真实身份，在两人成亲当晚，她就知道了。
当时听说他们一家满门九族连带着公公方孝孺的徒子徒孙都被灭族……施二娘也觉得那永历皇帝实在是残忍嗜杀的暴君！
这么多年以来，施二娘也只是以为方中厚身为方孝孺的庶子，担心身份暴露招来杀身之祸，可从来没听说过他竟然还心存着复仇的想法啊？
从小就跟着父亲亲眼看着大明水师剿灭陈祖义，曾经令旧港汉民和七大部落都畏之如虎的巨寇，转瞬间灰飞烟灭……那一幕让施二娘对“大明”有着深深的敬畏之心。
丈夫要复仇，那不就等于要造大明的反吗？
施二娘忍不住跑去将门开了条缝，确认了周围没人，才松了口气。
“你不会真的想……”
后半句施二娘是真的不敢说出口，看着丈夫那吓人的目光，她后脊梁都冒冷汗了。
方中厚见妻子如此害怕，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了。
“我确实不敢做那妄念，只是……我今天听那张武所言心有所感……止戈为武，武能止戈……”
他喃喃地复述着这两句话，隐约觉得张武或许和他一样……
太祖当年大肆屠戮功臣，后来又有所谓“靖难之役”，遭灭门的也不止方家十族，许多受到迫害的人，都远遁海外避祸。
虽然他们并没有复仇谋反之心，但加强自身武力以自保，确是应有之举。
“如果他也是这样想的，至少可以引为臂助。我观此子绝非人中龙凤那么简单……或许真是华夏千百年难遇之天纵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