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刘进刘据的小说《众叛亲离》是近期不可多得的佳作,书荒的小伙伴不要错过,主要讲述了:长平观。置啬夫仍是惯性地心神不宁。不如说,自从他弟弟匆匆地来又回后,他的心,就再也没有了以前如同湖水般平静的心境。突然间,他听见了沉闷的马蹄声响!他习惯性地出馆准备迎来送往,却发现这次不同以往,竟是乌…
《众叛亲离》免费试读第五十七章 骑兵?骑兵!(上架第二更)
长平观。
置啬夫仍是惯性地心神不宁。
不如说,自从他弟弟匆匆地来又回后,他的心,就再也没有了以前如同湖水般平静的心境。
突然间,他听见了沉闷的马蹄声响!
他习惯性地出馆准备迎来送往,却发现这次不同以往,竟是乌压压地一片铁流!
来者都头戴着扎甲盔,身上披着玄甲,腰间斜插着环首刀,倒提着长枪,一片肃杀的阵势!
不同于期门,羽林二骑的装束,置啬夫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北军的骑兵!
他的脑海里霎那间闪过一个念头,北军已经被天子调过来了?那太子基本上是完蛋了……
想到太子平日里的温和宽厚,在整个长安百姓中的良好口碑,如今却注定要落得一个阖家遭难的下场,置啬夫不由得暗自为太子掬一捧泪。
他边落泪边往回走,突然注意到一个奇特的现象,这只北军骑兵的马蹄声,居然远较一般地马蹄声为小!
他的目光习惯性地下掠,这只骑兵所有马的四只马蹄,居然都被粗麻布包裹住了!
目光缓缓向上,他再次注意到了另一个特点,这只骑兵,居然是全员人衔枚,马摘铃……
难怪他刚刚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的不像是一只部队……
北军都被天子调了过来,太子就算想要起兵反抗,手头也没有职业部队了吧……难道说长安百姓有感于太子的好口碑,自发地去维护太子?
这样就真正地成了长安城和甘泉宫的混战了,说不定这只北军骑兵,就是为了不惊动那些还蒙在鼓里的长安百姓,而偷偷地给自己的马蹄裹上了麻布。
然后悄悄地潜入长安城,趁着百姓毫无防备之际,直接大开杀戒……
他的眼前,仿佛已经出现长安城尸横遍野,血流漂橹的场景。
不由得再为了长安百姓,再掬一捧辛酸泪。
骑兵第一排中靠右的那个骑兵突然抬起头,森森的目光牢牢地盯住了他!
那如同狼一般残忍的眼神!
尽管骑兵的嘴里叼着东西,但是置啬夫相信自己看懂了他的告诫。
不要乱说话,否则——
骑兵的右手按在了环首刀的刀柄上。
置啬夫心乱如麻,他努力在自己的嘴上做了一个“闭嘴”的姿势,然后点点头,想让骑兵明白,自己完全理解了他的警示。
然后耸眉耷肩地顺着墙根溜回了驿馆里。
一路上,不忘掬下第三捧泪,为太子,为长安,也为了他自己……
那骑兵一直森然盯着他,直到他悄然溜回长平观中,这才悄然回到前排。向着中间的那个骑士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中间的骑士正是刘进,他看向长水校尉那抹脖子的动作,知道他是在询问自己是否要将刚刚那个小官灭口。
刘进坚决地制止了他。
长水校尉的眼中掠过一丝失落。
刘进只好远远地指向了甘泉宫的方向,意思是,到了那里,允许你杀个痛快。
长水校尉“嘿嘿”地笑了起来,能有一个体贴人意的好上司实在是太难得了。
他刚一开口想要笑,口中衔着的东西就要掉落下来。
他赶忙又把嘴闭紧。委屈地用眼神向刘进示意,这东西实在是太膈应人了,能不能把他摘下来?我保证不出声?
刘进用沉默地微笑阻止了长水校尉的进一步行动。
这下轮到长水校尉悻悻然了,我的绝世好上司不仅体贴人意,他的命令也是绝对不能违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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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甘泉宫内。一群骑兵正在围绕着为首的将领打趣。
“校尉,听说你当年和匈奴作战的故事,堪称传奇,在整个北军里面都传遍了!”
“是啊,校尉,我已经三刻钟没有听过你和匈奴作战的故事了!我现在心里痒的难受,校尉您就讲讲呗!”
为首的将领约莫四十余岁,脸上有一道可怕的伤口,从左脸侧上方的颧骨处一直划到接近嘴角处,,这让他平时开口时平白增添了几分可怖的色彩。尽管如此,他的语调却出乎意料地,十分地温和,“想让我讲什么?这故事我恐怕都讲了不下百遍了吧,有这听故事的闲工夫,不如去绕着整个甘泉宫巡逻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蝇营狗苟的地方!”
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然后是不约而同地放声大笑,“甘泉宫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除了我们,还有羽林军,哪里来的宵小不长眼睛,敢来这里撒野!”
“是啊,校尉!想当年我们也是六郡骑射拔尖的,结果被调进这里来,一天到晚就是跟随天子出行游猎!虽说这样蒙陛下赏识,进步很快;但是我也想像校尉您那样,亲自手刃匈奴,这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大汉男儿!”
“听说太子起兵谋反,但是陛下调集三辅县兵和北军前去镇压了,咱们只能在这里,远远地望着他们上战场的背影罢了!上不了战场,只能听着前辈的作战故事过过瘾了!”
眼瞅着七嘴八舌盛情难却,校尉不得不开口,“这个故事啊,要从九年前,我随着贰师将军远征匈奴讲起,那个时候,我们突然就陷入了重围……”
他一边说,一边目光注视着远方一群小黑点。
长时间的实战经验,早已经让他练就了一心二用的本事。尽管口中仍旧不停,但是他的心思,全部聚焦到了那群远方来客的身上。
他的战场经验,让他的心里掠过一丝不安。
对面来的太快了。
而且,太安静了。
以他绝佳的听力,这个距离,他早应该听到调皮的马的响鼻和嘶鸣。
然而并没有。
对方就是这么沉默着地,冲着甘泉宫直直而来。
甘泉宫中,天子脚下,谁敢如此胆大包天,来这里撒野?
但是反向思考,如果真有胆大妄为之辈,敢于气势汹汹而来,那么他们一定——所图非小!
想到此处,他再也无法继续回忆自己的光荣往昔,而是霍然站起,大声命令周围的一圈小年轻:
“全体上马,对面可能是敌袭!”
周围的年轻人也都跟着站起,一边手忙脚乱地跟着他上马,一边问,“万一他们不是敌军怎么办?”
“不是又如何?”他一边帮着那个平常最爱缠着他要听故事的少年上马,一边厉声呵斥,“你们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听我和匈奴之间的故事吗?”
“今天,我就告诉你们,和匈奴对峙时的第一课!”
“战时状态,谁都有可能是敌人!”
“在战场上,要报着杀人的心态去迎接任何一个不明身份的来客!”
“除非你确定无疑,他们是你的战友,可以放心托付后背,不用担心被捅刀子的那种!”
“不然,在战场上和匈奴打交道,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最爱听故事的少年此刻却禁不住出声反驳,“要是在塞外,遇到的是随便哪个蛮族,我肯定是会打起十二万分地小心。”
“但是这是在长安城啊,万一是听候天子差遣的友军呢?贸然对友军亮刀,是要被执行军法的吧?”
“依我看,在玉门关内,还是多一些信任为好!”
说着,他用力地推了一下马的脖颈,那马加速向着来人冲了过去。
校尉摇头叹息,回头对着自己这边剩下的骑兵,严肃地说,“我们是天子近卫,在外游猎时有护卫天子的重任,这种情况下,对着友军挥刀又有何妨呢?只要天子知道我们恪尽职守就行了!”
这边话音未落,那边已经传来了少年欣喜的呼声,“校尉,是北军!”
“我认出他们的盔甲来了!他们是奉天子之命,前来参与平定太子叛乱的!”
这下连校尉都有点犹疑,难道是自己远离汉匈前线多年,战场嗅觉退化了?真的连敌友都分不清楚了?
他犹豫着减缓了马速,准备缓缓上前迎接友军。
然后他就听见了少年非人的,长长的惨叫声。
“他们不是友军!校尉,救命!”
他并没有看清楚对方是怎么出手的,只看到前一秒还在热气腾腾欢天喜地的少年,转瞬便如一条破麻袋,重重地从马上摔了下来。
少年的马不安地甩了甩身体,然后左顾右盼了一会,用鼻头拱了拱少年的尸体,悲伤的哀嚎着跑远了。
没有再回头。
对面的一排排骑兵径直掠过少年的尸身。
校尉的眼眶红了。
这是刚刚还在缠着他说要去手刃匈奴的少年,是平时顶嘴时自己舍不得还嘴的少年,是看着他就能让自己仿佛重回十八岁参军入伍那一天的少年,是就算被自己批评也要相信关内来的就是友军的少年……
他没有死在塞外狂风呼啸的秋天里,没有被草原上倏忽而逝的小花包裹他温热的躯体,他的身上没有匈奴人留下的刀刺劈砍的痕迹,他手中的刀甚至未曾豪饮过鲜血……
他死在他的天真烂漫与相信友军里,永远的十八岁。
校尉痛苦地嘶吼起来,恍若一匹受伤的老狼。
他的身体微微下沉,中心缓缓降低,同时,他的右手,将那柄长戟,攥的紧了又紧。
他耗尽了平生的力气,吼了出来:
“期门骑,随我冲锋!”
小说《众叛亲离》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