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读书少’这三个字,听在他耳朵里,极为的刺耳。
顾云锡面带不满的将崔菱瑜给拽了起来,“崔菱瑜,我刚刚可是在你父母面前维护你了,你就这么说我吗?”
“什么叫读书少,什么叫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我听的懂!”
“不就是不跟傻子一般见识。”
话糙理不糙,崔菱瑜无奈的看着他,“你要是读书多,会有京城纨绔之首这个称号?”
“你嫌弃我?”顾云锡双目瞪圆,“你竟然嫌弃我?”
崔菱瑜挠了挠下巴,“嫌弃倒是没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只不过,我是有那么一点失望的,别人的夫君要么是有学识在身的举人进士,要么是能征战沙场杀敌无数的英勇无比的大将军。”
“而我的夫君,却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你说我该不该失望了,”
顾云锡心中的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脸色更是差到了极点,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现在嫌弃我也没用了,你已经嫁给我,是我的人,你死都逃不掉。”
崔菱瑜低头看着他紧紧抓住自己手腕的手,似乎气很了,有些抖,她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
“我没有嫌弃你,嫁给你我也不后悔。”
“只不过你也知道,女人都有攀比心虚荣心,我希望我的夫君是个很优秀的人,让其他贵女都后悔当初没有选择嫁给你。”
听到这话,顾云锡的脸色才算是好了一些,“你也说了我是个纨绔,当纨绔怎么能看书,不看,死也不看书。”
“看书不行,那练武呢?”崔菱瑜说道,“父亲是武将,武功高强,你身为他的儿子,应该也有习武的天赋吧?”
“练武更不行了。”顾云锡果断的拒绝道,“我细皮嫩肉的,受不了那个苦。”
崔菱瑜:“……”这是一点也不想努力的意思?
这可不行,两年后,定远侯会假意投降,潜入敌营,到时候定远侯府所有人被软禁在府里,每天只允许有一个小厮出去采买。
整个侯府都会陷入恐慌之中。
顾云然性子比较温和,有些耳根子软,担不了大事,所以府中只有二叔一个能拿的了主意的男人。
侯夫人是个没有主意的人,长公主本硬朗的身体,在这一次危机中垮了下来,定远侯回京没多久就离世了。
顾云锡是长子长孙,他必须成长起来。
还有两年时间,时间不是很充裕,想要两年让一个从小到大的纨绔成长起来会很难。
所以得用迂回之术。
崔菱瑜想了想,摸着自己肚子幽幽道,“夫君,你喜欢女儿嘛?”
“一个软软糯糯的女儿?”
顾云锡诧异的看着她,怎么说到这个话题上面去了,他点头,由衷的说道,“喜欢。”
“那你忍心看到我们的女儿以后长大了被人欺负吗?”
“谁敢?”顾云锡眉毛一竖,“谁敢欺负定远侯府的人?”
崔菱瑜笑了笑,“夫君,你说的是谁敢欺负定远侯府的人,而不是说谁敢欺负你顾云锡的女儿。”
“这两句话的意思可完完全全不一样呢。”
“前者是依靠着定远侯府的权势,而后者,是完完全全依靠你自己的权势。”
“我是定远侯府世子,以后定远侯府不就是我的?”顾云锡满不在乎的说道,“没什么区别。”
“区别太大了。”崔菱瑜抬手让丫鬟们都离开,随后拉着顾之涵的手走到一边坐下。
“夫君可有想过,若有一天定远侯府发生了变故,你该如何?”
“当然,我也不是诅咒侯府,只是打个比方。”
“若侯府出事,你身为长子长孙,理当撑起责任,可你却什么都不懂,府中有多少下人,有哪些能赚钱的商铺都不知道。”
顿了顿,继续说道,“夫君是不是想说有祖母在,定远侯府绝对不会出事?”
“对,祖母是长公主,还是当今圣上的姑母,只要侯府不造反,定远侯府就永远不会出事。”
顾云锡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崔菱瑜一把将懵懵懂懂的顾之涵抱起来放在怀里,缓缓道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当今天子敬重祖母,但祖母年纪大了,总有一天会离我们而去。”
“到那时,就是定远侯府可就成了天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书中定远侯府满门被灭,未必没有皇帝在背后推波助澜,因为定远侯府权势太过于强盛了,强盛到边关的百姓只知道定远侯,不知道皇帝。
没有哪一个皇帝会不疑心。
崔菱瑜甚至都开始怀疑长公主离世的真正原因了。
顾云锡听到这话,蹙了蹙眉心,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我不信,侯府怎么可能会出事,你就是在胡说。”
崔菱瑜叹道,“夫君,历史中这种事情发生的还少吗?”
“没有哪一位帝王会允许大臣手中权势过盛,圣上敬重祖母,不代表会对定远侯府心慈手软。”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顾云锡唇角紧绷着,“我觉得你想太多了,侯府不会出现你口中发生的事,圣上人很好,对我很好,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崔菱瑜挑眉,“你当真不信我?”
“不信!”顾云锡猛地摇头。
“好。”崔菱瑜决定下一剂猛药,“那我们就来打个赌。”
“赌什么?”
崔菱瑜道,“你可知道你常去的勾栏院幕后老板是谁。”
顾云锡疑惑,“是谁?”
崔菱瑜指了指天,“我们就赌你,和侯府在圣上心中的地位吧,你去把勾栏院一把火给烧了。”
“什么?”顾云锡一惊,“我才不要,你谋害亲夫啊。”
勾栏院幕后老板是圣上,他已经够震惊了,崔菱瑜竟然让他一把火把勾栏院给烧了,这不是嫌他死的慢吗?
“怎么,你怕了?你是侯府世子,还有祖母撑腰,你怕什么呢?”崔菱瑜笑道。
“谁说我怕了。”顾云锡梗着脖子道,“我没事烧人家房子做什么,这不是缺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