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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当天晚上刘晓天本来跟母亲说好自己要守岁的,但是实在没撑住,不知道在几点就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听到外面鞭炮声,刘晓天的母亲喊刘晓天赶紧起床,下饺子,放鞭炮,吃完饭他还要去和大伯他们一起去给村里长辈磕头拜年。

刘晓天半眯着眼醒来,看着屋里的挂钟才两点半,便不满地说道:“娘,才两点半,起那么早干嘛,拜年不是得四五点才出发呢?”

“快起来,你这孩子,下完饺子稍微一收拾不得四点多啦,快起来帮忙,烧锅下饺子。”刘晓天的母亲有些责备地说道。

刘晓天听他母亲不高兴了,赶紧跟母亲笑着说道:“娘,我这就起床。”说完一骨碌爬了起来。

鲁西南当时的风俗是凌晨起床下饺子,吃完饺子之后,本家的男人、女人们,需要去族谱那儿磕头,然后再去本家年长的长辈那磕头拜年,要求天亮之前必须完成,不然别人会笑话的,所以大家都得老早的起床准备。

刘晓天起来后匆匆洗了把脸,然后去帮母亲烧水,水烧开了,母亲让刘晓天去放鞭炮,鞭炮响了才开始下饺子,饺子下好后,刘晓天的母亲就催促刘晓天赶紧吃饺子,吃完饺子刘晓天就被母亲打发去了他大伯家,刘晓天的大伯是他们这一大家子每年拜年的领头的,每年本家的男丁都在刘晓天的大伯家集合。

到了大伯家,刘晓天在大伯家等了一会,陆陆续续的本家的男丁都来集合了,待人差不多都来齐的时候,刘晓天的大伯就带着队伍出发了。

刘晓天跟着大伯他们先去族谱那磕头祭祖,给族谱磕头之后再去长辈家拜年。刘晓天的大伯带着队伍,绕着村里磕了一大圈,一开始刘晓天还感觉新奇,跟在大伯后面问这是谁家,那是谁家,磕到最后刘晓天也不管谁是谁了,去了跟着大家一起磕头,磕完头就走。回到家的时候,刘晓天整个膝盖都麻木了。

刚过完年的这几天,刘晓天又是走亲戚,又是接待客人,可是忙坏了。但是他的心早就飞到了上海,他也知道现在去了也没用,毕竟过年期间,去了上海也买不到认购证。

时间就在吃吃喝喝中过去了,转眼到了初四了,刘晓天知道自己得出发去上海了。再晚,自己就有可能要错过这次股票认购证的购买。刘晓天在家拿了两件换洗的衣服,背了个布包,就准备出发了。

走之前,刘晓天又把钱数了一遍,过年还钱还了接近四千,其他吃吃喝喝啥的也没少花。数了数还剩下47500元,刘晓天拿出来五百给他母亲,自己拿出五百块钱路上用。

刘晓天把其他的钱放在之前在沂蒙买的腰包里,他把腰包跟自己的上身贴身衣服用线缝上,然后披上一个军大衣,腰包足够大,军大衣足够肥大,不仔细看发现不了刘晓天身上的异常。刘晓天知道自己得做好防护,毕竟现在社会太乱,到时候自己一个人再被人偷了,哭都没地哭去。

待收拾好后,刘晓天跟母亲说自己还要去同学那帮忙,他没有敢告诉母亲自己是要去上海,主要是他怕母亲担心。

刘晓天的母亲没有追问,因为他知道自己儿子性格,确定了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母亲叮嘱他注意安全,如果钱不好挣就赶紧收手,反正现在他们家的钱也够用了。

刘晓天笑着对母亲道:“放心吧娘,我知道了。”

告别了母亲,刘晓天去镇上搭客车县城,郓州有直达上海的火车。到了火车站,现在没有几个人,这时候还没有打工潮,春运还没有那么忙,刘晓天很容易就买到了去上海的火车票。

刘晓天坐上火车,现在的火车还是那种绿皮车,速度很慢,而且这班车每经过一个火车站,不管是大火车站还是小火车站都会停车,其实现在的火车都是这样的。

刘晓天终于明白之前听人说坐火车去东北,新疆什么的动不动就得好几天,甚至一星期。看现在这辆车运行情况,也得个两三天才能到上海。不过还好不用倒车,要不然不知道得什么时候到上海。

一开始在火车上刘晓天还有些新奇,毕竟这是他这一辈子第一次坐火车,上一世虽然没少坐过火车,但是这种复古的绿皮车还真是没有坐过。白色车座蒙布,座位上面挂着的不锈钢风扇,穿着绿色军大衣,带着绿色军帽的列车员拿着水壶大声喊有没有喝热水的。一切的一切是那么新奇,刘晓天感觉自己在慢慢融入了这个年代。

车里的人越来越多,环境越来越嘈杂,孩子的哭声,男人的说笑声,女人们拉家常的声音,感觉整个车厢里的人好像一大家子,不管认识不认识都能聊到一起。刘晓天又想到上一世,那时候人们坐车很少有人说话,上了车玩手机,听歌,而且要是谁做了妨碍大家的事情,比方说在车里吃个味道大的食物,我天,还不得把人骂死。

刘晓天看着车厢里那些吃东西的,汗脚拖鞋还冒着烟的,还有俩大爷抽着旱烟袋的,心里默默地为他们感到庆幸,如果这是后世,他们这些行为还不得上热搜,争头条,在头条上被全国人民口诛笔伐。但是大家好像都习惯了,没人去管,而且让人感觉很和谐。

也许时代的进步,科技的发展,人们素质的提高是一件好事,但是像现在这种和谐的画面,充满生活气息的坐火车场面也许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在刘晓天胡思乱想中,时间飞快地过去。车厢里的奇怪的味道,嘈杂的声音,没有弧度的硬座,以及坐车的枯燥不停地折磨着刘晓天的神经,一开始坐车的新奇早就磨没了,刘晓天现在就渴望着什么时候到上海。

当看到外面的树木开始泛绿,新上来的乘客的声音开始听不太懂的时候,刘晓天知道上海近了。

“上海站到了,需要下车地乘客准备下车了。”操着一口浓重河南口音的列车员在车厢接口喊了三遍。然后,又在车厢里走了一遍,一边走一边喊,“上海站到了,下车的拿拿行李,准备好下车了。”

刘晓天被列车员的声音喊醒了,他是最后困得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睡着了,感觉刚睡醒,又被喊醒了。

刘晓天拿着自己的小布包起身,跟着大家往车门口位置走去。抬眼看着车窗外面,树木都是绿色,再抬头隐隐约约能够看到远方的高楼。

跟着大队伍,刘晓天慢慢地下了车,下车后跟着大队伍出了火车站,在火车站的门口,看着车站上的三个大字“上海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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