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苏川赶紧行了一礼：“多谢道兄救命之恩。”
黄袍道士抓了抓已经快散掉的道冠，从谷坡上走下来：“哪来的野道士，这阴尸谷也是你能来的。”
苏川表情也有些惭愧：“本事不济，除了小妖引来了大妖，被追杀到这，不得已跳了下来。”
“被妖物追杀啊，这倒不稀奇。”
黄袍道士略微点头：“宝贝不错。”
又看了一眼苏川腰间挂的法符：“符画的也不错，你现在道行几何？”
苏川：“不瞒道兄，我尚未修出法力，除妖也全靠宝贝和符纸。”
苏川现在身处险境，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要是面前的道士想要杀人夺宝，也根本也不需要救他。
黄袍道士愣了愣，表情怀疑：“没有法力，你是怎么画出符来的？你学的是哪一家的道法，如此神妙？”
“在下茅山十三代弟子，清源观观主苏川，法号清远，见过道兄。”
清源观是山野道观，苏川就算说出来也没人知道。
虽然他从没去过茅山，但这时候扯张大旗用也不为过，反正松崖子说他们清源观也是茅山一脉。
“茅山？”黄袍道士眼神明显和善许多：“这么算，我应该是你的师兄了，走，谷中细说。”
苏川眼神中也带着惊喜：“道兄是茅山真传？”
“都修的上清经，拜的道祖，哪有什么真不真传，茅山第十三代弟子李成凡，你叫我师兄即可。”
李成凡说的大度，苏川心底却明白真传弟子旁支道士差别有多大。
清源观的建观祖师就是茅山的外门弟子，修行不精下山专心传道。
观中既没有修行真法，符篆书也是残缺的。
不过看着李成凡这么说，苏川自然愿意攀攀关系，喊了一句师兄。
李成凡应了一声，就举起火把，前方带路。
不多时领着苏川走进一个谷道岔口的山洞内，山洞旁堆了几具被打散的僵尸。
其中有不少已经熄灭的火堆和杂物，看起来李成凡在这里已经待了有些时间了。
山洞之内，李成凡又开口问道：“你刚刚说，没有法力却能画出符纸，难道你清源观中有什么秘法不成？”
苏川一时间也无法解释，索性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普通六丁六甲护身法符递给李成凡：“师兄请看，这就是我画的符纸。”
李成凡接过符纸放在面前细看，瞳孔不受控制的放大，喃喃说道：“这符画的精妙啊，其中灵气流通浑然天成，甚至有几分符宝的意思，怕是比寻常的六丁六甲护身符强上两倍不止。”
这种画符的技法，莫说是旁支，就算是茅山真传弟子，也没几个人能够做到。
更何况眼前的少年，更是连法力都没有，如何能够对符篆的掌控如此精妙。
画符可不是只临摹形状就行，更重要的是捕捉其中的灵气流动。
即便是画的线条一模一样，要是灵气流通不畅，金光符就要变成照明符，神行符变成轻身符都很正常。
眼见李成凡眼中的震惊完全掩饰不住，苏川赶忙解释了一句：“这张是我画的最好的一张的，平日能画成这样就不错了。”
说着又拿出一张普通符纸，代替李成凡手上的法符。
看到普通的六丁六甲护身符，李成凡眼中的震惊才稍稍消去了一些，但还是说了一句：“就算是这种，也算是极为上乘的符篆了。”
“不过你身上没有法力，这符文中的灵气又是从何而来？”
苏川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就是一直画，一直画……有些符篆就会生效，不过这个过程极为消耗心力，我到现在身上也就几张符可用而已。”
看李成凡腰上挂着的那么多符纸，必定对符法钻研极深。
与其说谎被拆穿，还不如一句不清楚，任由他猜测。
果然，听了苏川的话，李成凡喃喃自语：“没有开法脉，没有法力，符篆却能起效？”
“莫非你先天灵气，符篆一成，便能吸纳天地灵气。”
他读过茅山藏经阁对先天道体的记载，其中特征之一就是灵气亲和。
苏川虽说不能次次成功，但能以凡人之身画出法符，绝对算是天赋超然了。
听这李成凡喃喃自语，苏川明白他已经替自己想到解释了，心中也安定不少。
压下心中震惊，李成凡语气愈发亲近：“小师弟有这种天赋，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修成法力？”
苏川挠挠头：“不瞒师兄，清源观现在只剩我和师父两人了，我拜师的时候，观中已经失去了修行之法。只有呼吸法和一本残缺的云篆天书留下。”
李成凡心中了然，这种旁支道观，多是外门弟子修行无望下山而去，道观多以清修传道为主，修行反而不是主业，不过三代，观中怕是就无人能入修行之门了。
至于后面传的弟子，除非天赋卓绝，自学成才，否则茅山也是不认的。
“世间难行，这倒是正常。”李成凡点点头：“但你有此天赋……”
李成凡刚想说让苏川上茅山，肯定就有人收徒。
却又忽然想到他所在的青竹峰上同样人丁不旺，几个师兄师姐散落各处，只留他和师父守山……心中顿时有了其他想法。
李成凡轻咳了两声，开口说道：“小师弟，你其实颇有天赋，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入我茅山青竹峰。”
“我青竹峰没有什么限制，师父也…比较宽厚，对我们没什么要求，平日也不用回茅山，只要认真修行就可以。”
苏川听的眉毛微挑，难道小说中写的跌下山崖就有奇遇是真的，跳个山他就成了茅山真传了？
但看着李成凡有些躲闪的目光，苏川感觉到一丝不对。
比较宽厚，没有要求……不就是不管事吗。
再看李成凡这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的样子，怕是青竹峰诸峰中不算强啊。
眼见苏川没开口答应，李成凡又加上一句：“若是师弟愿意，我现在可以就代师授徒，传授你茅山真法。”
苏川只略微思索就点头说道：“要是师兄愿收，我愿意拜入青竹峰，只是……我已经拜师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