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们还会嘲笑她一句‘蠢货’。
比如她回府这些时日,纪林李氏和纪微,穿着她母亲嫁妆所做的衣裳,戴着她母亲嫁妆里的首饰,用着她母亲嫁妆里的器物……
甚至花着她母亲的银子,却无半分感恩,反而对她恶语相向,抢她亲事逼她跳火坑,还想昧下她母亲的嫁妆。
贪婪的狼,是喂不饱的。
纪林知道没得商量,便让纪棠先回去。
临走前,纪棠扫量着满院聘礼道:“若要我嫁,这些聘礼你们最好别动,否则……”
剩下的话纪棠没说,但从她的冷笑里谁都能明白。
纪林命人将聘礼都收进库房暂放,让李氏跟纪微同他回了主院。
“那红翡头面是不是在微儿手里。”纪林面色冷沉,不是疑问,是肯定。
“我……”纪微害怕的看向李氏。
李氏见瞒不住了,立即告错,“表哥你别生气,我们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迫不得已。”
“如何迫不得已?”纪林问。
“唉——”李氏怅叹一声,满腹委屈,“棠儿这一闹,将家中都掏空了,我是想留一两件给微儿做嫁妆,不至于叫她没脸。”
“赵家虽与表哥一样只五品官阶,不算高门贵族,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且赵锦宣将来仕途不可限量。”
“微儿嫁过去若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如何能在赵家抬起头来,又如何立得住脚,又叫人如何看待纪家……”
李氏说的情真意切,不勉落起泪来。
一旁的纪微也红了眼小声啜泣,“爹爹,姐姐她有那么多东西还不够吗?我就只要了一套红翡头面,为何非得跟我抢。”
纪林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又问李氏道:“一万两银子和三袋金叶子又是怎么回事?我当初打点并未用这么多。”
李氏再次叹气,神色哀愁,“表哥莫不是忘了还有昌儿,他本就痴傻,没有丰厚聘礼,将来如何能娶上媳妇儿。”
说来李氏也确实心力交瘁,这么多年了她也没想明白,她和纪林都是正常人,怎么就生出来个痴儿?
明明纪微聪颖伶俐。
同胞姐弟,天差地别。
听到此处,纪林总算弄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做为父亲和一家之主,他赞同李氏的做法,但纪棠不同意。
沉默良久,纪林叹气道:“将东西都还给棠儿,往后的事往后再想办法。”
李氏和纪微听后双双震惊。
纪林眉头紧拧道:“棠儿与定北侯府世子的婚事,已无法更改,便是微儿如今嫁过去都不行。”
“定北侯府我们开罪不起,这桩婚事若出了差子,纪家上下都得遭殃,就别想什么以后了。”
“真有这般严重?”李氏和纪微被骇到。
纪林点头,又沉着脸劝了几句,一副如临大祸的模样。
李氏和纪微听得战战兢兢,最终同意将东西都还给纪棠。
“别的都还好,只是银子当初确实用了不少。如今要填补上,府里就掏空了。”李氏很是肉疼。
近几年纪林升了官涨了俸禄,好不容易才攒下一点。
纪林咬牙,“先渡过眼前要紧。”
今日他算是看明白了,纪棠不达目的不会乖顺。
而侯府的教习嬷嬷,明日就来了。
翌日一早,纪林和李氏赶在侯府教习嬷嬷到来之前,将银子和红翡头面送到了纪棠手里。
纪棠清点检查无误后,让木樨搬进屋里锁起来。
“这是新做好的春衣,你快去换上,侯府的教习嬷嬷怕是快到了。”李氏压抑着满腔怨愤,让婢女送上几套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