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晚一怔,眼睑颤动,看了眼江野。
“没什么理由,碰巧而已。”
“哪有这么巧的事?一次是巧合,两次也是?你是不是藏着掖着不愿意告诉我们啊?”
“就是,大家都是老同学,说说呗!”
她把手插进口袋,冷漠到极致。
“真没什么可说的。”
“别介啊,你酒也喝了,跪也跪了,就连不该看的我们都看了,都熟到这份儿上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侮辱的话灌入耳朵,虞听晚还是不回话。
施暴者最喜欢的,就是将不屈的人打趴下,越不屈,他们越兴奋。
果然,更不堪的话来了。
“这么不愿意说,不会跟你那有料的身材有关吧?”
“哈哈哈——那咱们可真没法学,这股子浪劲儿可学不来!”
李谐为默默靠近虞听晚,想要安慰她,却在还未触碰到时,就无奈收回手。
他这样的人,能做什么呢?什么也帮不了她。
在无尽的耻笑声中,虞听晚的声音,淡漠响起。
“我父亲经营过赌场,他教我的。”
留下这句,虞听晚就走了。
她背后,江野瞳孔骤然震动,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
她的父亲,江家的保镖,江野全家的救命恩人,她能活到今日的,免死金牌。
因为她的父亲,替她为江家死了。
电梯门合上,虞听晚和李谐为下了楼。
“诶,野哥,她说她跟她父亲学的,你信吗?”
“她不是说开过赌场吗?她要是有个开赌场的父亲,她以前至于那么穷?”
“穷人什么瞎话都编的出来,说不定她父亲和她一样,是那种出去卖……”
“砰!”
江野猛然起身,拿起桌上的酒瓶摔在地上。
所有人齐齐退了一步。
他勾勾手指,叫离他最近的那一排人过来。
那些人不敢不从,移到他身边。
桌上的一排啤酒,江野反手抓起,一人一瓶子爆破在脑袋上,像是在玩血腥版真人砸地鼠。
血液混着酒液流下,几个人被敲的眩晕。
今天所有不堪的羞辱,全部出自这几人之口。
最后一瓶子下去,他吼道:
“都给我滚!!!”
如同野兽的怒火,没人敢在江野愤怒时多做逗留,等不及电梯,全都急急忙忙从消防通道下了楼。
杨铄也不敢说话,本来闲适地靠在沙发上刷手机,此刻不由坐直了身体。
江野目光瞥向他。
“闹成这样,你还满意吗?”
从郭老板带着虞听晚进来的那一刻,江野就知道,这是杨铄给他准备的“惊喜”。
“我还不都是给你出气……”
杨铄委屈道。
“还有那几个人,都是家里生意出了问题,才故意说的过分些,为了巴结你而已,你下手也太狠……”
“以后不管是京江还是哪儿,我都不想再看见这几个杂碎,你自己找来的人,自己给我处理干净!”
杨铄叹口气,他帮他出气,最后还落得个,给他大变活人的活计。
“知道了,他们说话是过分了些,但说的都是实话啊……”
他话音未落,江野“嘭”地踢翻脚边的椅子。
椅子飞出去,砸到墙上,又折弹下来,叮呤咣啷翻滚在大厅里。
杨铄再不敢说话,四周除了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
然而角落里突然传出话音。
“江少,您看,我升任的事儿……”
郭老板从消防通道的铁门,探出脑袋,他折腾了一晚上,结果事还没成。
杨铄见还有人在,惊得汗毛竖起,怕江野失控。
幸运的是,江野只是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浊气,冲着杨铄讥讽道:
“你又没帮我办事,杨铄找的你,你的事儿,当然他办!”
江野绕离桌子,临走前抽走了杨铄手里拍过视频的手机,扔进酒杯里。
手机的充电插孔和音控,在酒杯里冒着气泡。
“我的手机……”
杨铄话还没说完,江野又拿起酒杯,扔铅球一般,狠狠从窗口扔了出去。
五十层楼,就算是块铁,也得给砸成两半,那手机此刻已经四分五裂,尸首离散。
郭老板就在那窗口旁边,手机和杯子直直朝他飞过来,他瞬间跪在地上,杯子擦过他的额头,血沿着额头流下。
他害怕地跪在地上求饶。
“江先生饶命啊江先生!”
江野头也不回地顺电梯下了楼。
郭老板微微欠身,对着杨铄道:
“杨先生,那我的事……”
“事什么事!今天你办的都是什么事儿?滚!别再让我再看见你!”
“可……”
杨铄手机没了,还惹了江野,心情烦躁,他抄起地上,江野扔下的碎酒瓶,照着郭老板的头一比划。
郭老板连滚带爬,连电梯都没敢走,从楼梯间跑了。
江野突然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
杨铄习惯性的摸口袋掏手机,想要联系他,却想起他手机刚让江野扔了。
他愤愤甩手,按了电梯下楼。
到了一楼,他叫了经理过来。
“老板,您party结束了?”
“江野走了吗?”
“没,江先生还在。”
“他去哪了?”
“他刚刚问了我监控室在哪。”
“监控室?”
杨铄讶异,暗道江野抽的什么疯。
“是,他还问了我郭老板定的包厢房间号。”
杨铄觉得江野真是爱给自己找不痛快。
江野还能看什么,无非就是想看看,虞听晚是怎么取悦姓郭的,怎么给姓郭的陪酒的,看看他们到底都做到哪步了。
“去给我买台新手机,送到监控室,钱付你两倍。一会儿江野的未婚妻要来,姓夏,你去接待,带到监控室就行。”
说完,还不等经理回复,他脚下生风,跑往监控室。
万一虞听晚和郭老板真干了什么不堪入目的事,他怕江野把他监控器砸了,他刚换的最新款,还没过热乎劲。
……
虞听晚和李谐为下了楼,径直去往停车场。
“虞小姐,这个还你。”
李谐为把过敏药,交还到虞听晚手里。
“别叫我虞小姐了,你比我大,和程朗一样,叫我听晚就行。”
“我怎么能这么称呼,这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那两个亿,我回头让人送给你,别担心。”
李谐为挠挠头。
“今天也没能帮上你,谢谢了……听晚。”
“怎么没帮,你不是帮我赢了一局吗?不提他们了,走吧。”
虞听晚拿着药瓶,想要收进包里,却发现包并不在手里。
落在郭老板的包厢了。
郭老板带着她去顶楼,她喝了酒头晕,没顾得上拿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