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则仪连坑两个。
接下来的一张,没人敢开口。
还是楚挽秋怯生生的试探了一下,“十两。”
然后她拿走了本册子真正的第一页。
楚挽秋看了一眼,喜上眉梢,立马收了起来。
十两,赚大了。
楚挽秋系紧了自己的小钱袋子。
她一张就够了。
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意识到,危机已经解除,真正的决斗,开始了!
下一页从十两开始叫起。
叫到三百两的时候,表妹就不加了,她没钱,怕真的砸手里。
叫到四百两的时候,苏媚也不敢瞎抬了。
秦玥拿到了书页。
几轮下来,书没了一半。
书页都叫秦玥拿走了。
再下一张的时候,价格才刚刚到一百五十两,秦玥忽然收到了沈则仪的视线,愣了一下。
加价中断。
表妹拍到。
沈则仪刷地撕了一张,得到了一张图。
图都不贴切,鬼画符更合适。
表妹看了两眼。
什么东西?
沈则仪解释,“是我临摹的两幅画,可能有点儿抽象了。”
表妹恨不得举起那张纸,问沈则仪临摹的是哪位大师的画作,能临摹成这个样子?
而且就算是能认出来,她也没有那个财力去买大师画作!
亏了!
秦玥暗笑,忽然懂了沈则仪的操作。
只要沈则仪给暗示,她立马就收手。
整场拍卖下来,秦玥没出多少钱,也就区区四千两,还看了苏媚和表妹的大笑话。
表妹获得,封面一张,鬼画符一张。
苏媚获得目录一张,已经过时的刺绣纹样一张和沈则仪摘得情诗一张。
两个人气得要命,拂袖离去。
秦玥笑得猖狂。
“太爽了,苏媚那个死样子,哈哈哈哈,我赌她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大的瘪!今天太爽了,沈则仪,下次还有这种好事记得跟我说。”
秦玥也走了。
昭玉起身也要走。
她今天也很高兴。
没在这个院子出血,她觉得自己很厉害。
成长了。
院子里安静下来。
沈则仪喜滋滋地数钱,嬷嬷忽然站到沈则仪的面前,投下的阴影将沈则仪整个人都罩住了。
“恕老奴无礼,姨娘今日这一出,是打算离开王府吗?”
沈则仪:!!!
春夏:!!!
嬷嬷目光转向春夏,“春夏也知道?”
沈则仪:!!!!!!
嬷嬷就是嬷嬷!
太准了!
春夏直接吓跪。
嬷嬷怒道:“姨娘在想什么?疯了吗?寻常官员家的妾室离了府,都没有好结果,何况姨娘还在王府!”
进了府,做了人家的妾,没了清白。
这只是其一。
最要紧的,很难有人会甘冒得罪王府的风险娶了沈则仪,甚至沈家那些叔公,都会因为害怕得罪权贵,不愿意让沈则仪的父母收留沈则仪。
沈则仪可能会被沉塘。
嬷嬷眼睛都红了,“老奴知道这两年,姨娘日子不好过,心里苦,可姨娘不能不为日后打算。姨娘不想要王爷的恩宠,这还不要紧,但姨娘若想弃了王爷而去,这后果,姨娘可承担得起啊?”
沈则仪握紧了拳头。
音量低,却很坚定,“我宁愿死了,也不想留在王府。”在这里禁锢一生。
沈则仪从前不知道,上辈子逃亡两年,走南闯北,才知道女子也可以走四方,可以做生意,可以活出不一样的生活。不必守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里,只为男人煲汤纳鞋。
沈则仪摊牌,“我不喜欢王爷了,所以也不想待在这里。我要这么多钱,就是为了走。”
嬷嬷忍了忍,想起沈则仪这两年受的委屈,苦楚,掩面而泣。
这是她看着长大,视如己出的姑娘。
“姨娘恨王爷吗?”
沈则仪摇头。
“不恨。”
上辈子刚逃出王府的时候,恨过一阵,后来饥寒交迫,生活的窘迫摆在眼前,什么感情都能放得下。
听到沈则仪的回答,嬷嬷知道,不可能了。
有爱才会生恨。
无爱自然无恨。
沈则仪握住嬷嬷的手,“嬷嬷,我真的想走了。”
嬷嬷点头,松口,“好,但姨娘一定要小心,注意分寸。”
“嗯,知道。”
前脚答应了嬷嬷注意分寸的沈则仪,后脚就让春夏去找尉迟衍要钱。
春夏眼睛瞪得像个铜铃。
“姨娘,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这两年给他做了多少东西?就算在他看来,我的心意不值钱,我做的东西总有成本吧?”
春夏小声,“你昨天才答应了嬷嬷注意分寸……府上的人,你是一个都不放过。”
沈则仪轻轻掐了一下春夏。
主仆两个人在廊下小声密谋。
“我答应了秦玥四个月不见王爷,我就不好过去。你去找他,主要是打听一下上次的绑架案,还有假币的事儿,什么时候能给我兑了。他要是能给我点儿,你别和他客气,拿!”
沈则仪也不指望从尉迟衍那儿捞多少。
一两也成,一个铜板也成。
她沈则仪平等地看待每一笔钱。
春夏点头,捧着一杯茶去了。
春夏把茶奉上,说是姨娘请他品尝。
尉迟衍让她把茶放下。
茶放下了,人却没走。
尉迟衍抬头看向她,忽然想起上次茶楼,沈则仪一个下人跑来送点心,勾引他的事情。
这是又来了第二个?
他记得这个丫鬟还是她陪嫁进来的。
连这个丫头也……
尉迟衍眼神很冷,“有事?”
春夏:“姨娘想问王爷,绑架一事,圣上可有裁决?”
“还没。”
“姨娘还想问,假币一案进展到哪儿了?姨娘铺子里的假币还没有兑,不知何时能兑。”
“年前。”
春夏松了一口气。
尉迟衍:“有话要问,沈则仪自己怎么不来?”
“姨娘,病了。”
“病了?”
春夏:“约莫是上次在山里太久,吹了风,这几日一直在咳。”
“找大夫瞧了么?”
这事糊弄不过去。
尉迟衍要是问开了什么药,就完蛋了。
春夏:“没,姨娘说不要紧,不是什么大病,就不浪费银子瞧了。”
不知道是不是春夏的错觉,她这句话一说出来,王爷脸色好像有点儿沉。
春夏突然有了一种求生本能,“姨娘确实不打紧,这几日已经好多了。”
“她成天都闷在院子里?”
“是。”
沈则仪说了,出门就要花钱,这门不能出。
尉迟衍:“知道了。”
春夏退下,她回了院子,传达了尉迟衍的回答。
沈则仪震惊,“没了?”
她都让春夏和尉迟衍提了绑架案!还说她在山里吹风病了!
这么明显的暗示!
尉迟衍一毛不给啊?
怎么比她还抠?
算了,就当这两年青春喂了狗。
没过多久,杨晨过来了,道:“王爷说,绑架一案外面都知道是侧妃有伤,王爷知道姨娘也辛苦,命属下带姨娘出门采买,姨娘看上什么都能买。”
沈则仪一下子坐直了。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