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柏林酒店套房。
宋城聿从浴室出来，擦着湿发，几缕落在洁白的额间，被他单手往后抓去。
微信有一条消息显示着。
他眉梢微扬，拿起手机，
女孩消息框停在上面，头像是远景的照片，一旁绿意盎然中，穿着白色的风衣，对着镜头微笑着。
他点开消息框，指尖微触。
笔记本的会议邀请提示音响起，他放下手机。
修长的指节在触控板上轻触。
……
梁穗洗完澡回来，回去微信。
指间不自觉地在寻找那个的消息框，意识到自己的行为。
真的很烦。
早知道不乱点了，真的很烦！
她穿着真丝的睡衣，在床上趴下，盯着那个消息框看很久。
许久，她打字。
“是您？宋先生。”
过了几分钟也没有反应。
一种由内而生的奇怪情绪溢出，梁穗放下手机，觉得自己的想法属实有点没厘头，如果对方一直未回复，她就删掉他。
怎么可能是他。
睡前，她听到手机微信的提示音——
心里有预感，她瞬间清醒，打开手机。
嗯，是我
一个逗号，没有句号。
梁穗看到时间凌晨1:35，这么晚也不睡吗，年纪大了还熬夜。
觉得这个点回复不太合适，她放下手机，继续睡。
隔天8:00起床，梁穗和团队去市场做调研，分析。
昨晚睡醒多次，一早上昏昏沉沉的，她戴了顶棒球帽，卫衣配大衣，靠在车后座看着要去的工作室。
“sunny，你的围巾。”
下车的时候，黄恩赐提醒孙小蓓拿围巾。
梁穗想起来昨晚的事，她脚步顿在原地，打开微信。
“昨晚谢谢您。”
“您的围巾怎么给您，我会干洗好。”
这个桥段真的很电视剧，但是处于礼貌，放在现实里也需要原物归还。
更何况那条围巾，她搜了一下价值五位数。
“不用了。”一分钟后，他回复。
梁穗看到三个字，眉梢微扬，正想打“没问题的。”
对面在她要发送前，发来“会让你很麻烦。”
她犹豫片刻，删掉了打好的字。
又新编辑了“不麻烦。”很快发送过去。
“穗穗，快。”孙小蓓在前面喊她。
梁穗应了声，放下手机，小跑着上去。
一整个上午她都在跟着转市场，全程戴着口罩，好在是冬天。
中午吃饭，三人找了餐厅。
梁穗摘下口罩，放在一旁，黄恩赐又掏出免洗的消毒液给到在场的两位女士。
“有些色卡和样本都可以带回国，还是能发现很多有趣的。”孙小蓓搓着手。
梁穗点头“又是涨知识的一上午。”
黄恩赐笑着说“竟然还活力满满。” 三个人在市场里基本是没停下来过，梁穗看着能量还很足。
“年轻人，体力还是好的。” 孙小蓓接了句。“先点菜。”
梁穗点了意面，剩余的交给他们。
想起上午的对话，她后知后觉，打开手机，发现他已经回复了，时间是4个小时前。
还好不是工作消息，不让让甲方等这么久。
“那么回上海给我吧，届时我把地址给你。”
“你也会去上海？”梁穗很快回复了句，又跟了句“抱歉，上午在跑市场，没有时间看手机。”
对面没有回复。
她放下手机。
孙小蓓抬眸笑着看她“有情况？今天看手机的频率明显比前阵子多了200%。”
梁穗“嗯？”了声，“有吗？”
黄恩赐也点头，“只因身在此山中。”
孙小蓓在边上笑，“行，不逗你了，提前预祝大家新年快乐。”
“预祝新年快乐～” 梁穗笑着拿起果汁，和他/她们干杯。
今天就是除夕夜，是她第一次在国外过年。
吃完午餐，三个人回酒店休整。
梁穗滑着消息框，消息发了快1小时了。
在进房间后，他发来了回复。
“当然。”
“抱歉，刚开会结束。”
梁穗总觉得他第二句在阴阳怪气。
她走进放进在沙发边坐下 “没关系的，宋先生，您不用特意解释。”
她身为乙方收到甲方的抱歉，属实很奇妙。
过了两分钟，他发来回复。
“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不用称呼您。”
梁穗回复“OK。”
想起什么，她又发了句“新年快乐。”
虽然间隔了几年，但是对对方却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对面很快回复“新年快乐。”
看到后，她嘴角不自觉扬起。
退出消息框，和梁母打视频电话。
……
新年的假期，事务所放了10天的假。
10天的时间，梁穗和孙小蓓，黄恩赐准备把德国进行特种兵式游玩打卡。
从柏林到慕尼黑，再从慕尼黑到科隆、汉堡、最后回柏林，整一个顺时针的方向。
“柏林墙纪念碑得去，这个纪念碑是柏林墙倒塌后留下的唯一一段完整的墙体。”黄恩赐提前做了攻略，正在手机上看着方案。
“是不是还可以买小石头当作纪念品？”梁穗一早起来，这回困倦的眼眸还带着雾气，把羊羔毛的外套往上多扣了个扣子。
“对，石头会放在一个透明的小夹板里。” 孙小蓓今天穿的比往常休闲许多，运动套装配靴子。
车窗外途径了勃兰登堡门，柏林的标志，也是德国的国家标志，地标建筑。
下午前往博物馆岛，这里提前做了功课，收藏了世界上许多珍贵的艺术品和文物。
从馆里逛出来的时候，他们去了咖啡店。
梁穗点了杯抹茶拿铁，眼尖的看到落地窗外，街边的haribo小熊自动售卖机。
橙色的复古边框，玻璃隔间里放置着各式的小熊软糖，五彩的包装袋。
她和店员换了硬币，回去位置和她们说了声“我去外面看看那个售卖机。”
孙小蓓点头，还在和小孩打视频。
黄恩赐也在和视频里的小孩打招呼。”
“去吧，等等，和我女儿打个招呼不。”
梁穗弯腰看到镜头里几乎和孙小蓓一模一样的小孩的脸，“哇，这么像，也太可爱了。”
“依依，这个是sue姐姐。”
“hello，依依。”梁穗笑着朝屏幕里挥手，女孩子倒是很羞涩的睁着大眼睛只看着镜头。
你去吧，孙小蓓口型示意。
梁穗起身，去了外面，推开玻璃门，外面的雪已经停止。
棕色的尖头建筑、米色、白色系在白雪皑皑下，置身其中，是在异国的实感。
她走过去贩卖机。
刚才还没人，这会儿已经有个黑发小女孩，围着围巾站在一侧，透过玻璃挡板看着里面的包装。
看起来10岁左右。
一个身型高大的西方面孔穿着黑大衣站在一侧。
女孩抬头和他用德语对话着。
他弯腰耐心听着。
许是听到脚步声，小女孩侧身看到梁穗走过来，混血感的五官在雪地里格外的漂亮，黑眸里带着遮掩不住的惊讶。
一旁的男人瞬间表情恢复严肃。
“you first.” 女孩很有礼貌的往边上靠。
梁穗嘴角漾着笑“thanks.”
小女孩站在一旁看她放进去硬币，在选软糖。
“姐姐你是中国人吗？”一旁的小女孩突然轻声说。
“是呀。”梁穗选了包软糖，偏头回她。
小女孩好奇的盯着她手里的软糖。“你是大人，也很喜欢haribo吗？”
梁穗听闻，笑出声“大人为啥不能喜欢haribo小熊，这么可爱，还很好吃。”
小女孩皱着眉头“好吧，但是这里没有它的挂件，我在寻找它。”
“挂件你可以去haribo的别的店铺买，一般都是有的，我记得这家店不远。”梁穗见她认真的听她讲话。还把地址给她看。
“我之前买的是长这样的，有不同大小，我买的小号。”梁穗从包里掏出自己薄荷蓝的小熊钥匙扣。
小女孩看到那个后又睁大眼看她，白皙的小手轻碰那个电梯卡，“这个也是卖的吗？”
“当然不是。”梁穗看了眼笑着说“这是我自己的卡。”
“谢谢你，haribo姐姐。”小女孩点头，朝她露出一个乖巧又明朗的笑，混血的五官漂亮的像是瓷娃娃。
眉眼间总觉得很熟悉，心想或许是有德国的血统，所以很相似。
“不客气。”
梁穗起身，准备拿起小熊软糖走，小女孩拉住她的衣角。“姐姐，我们都喜欢haribo小熊，那么你要和我建一个haribo联盟吗？”
梁穗“嗯？”了声。
小女孩从衣兜里掏出手机“你玩ins吗，可以不可以分享给我你的联系方式。”
梁穗见对方问的不是微信，她点开自己的ins，已经许久没有上过，上一次的更新还是去东京的时候。
“可以呀，但是我不经常上。”
小女孩已经递过来自己的账号。“never mind.”
梁穗嘴角的笑没停，“已关注。”
小女孩满意的看了眼屏幕。
“我也关注你了，sue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