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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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秦烟半路让司机改变位置,一回到秦家就看到门口停了一辆警车,有两名刑警正在和帮佣交谈着什么。

看见秦烟回来,帮佣冲着门口方向指了一下。

两名警察立即朝她走了过来。

“秦小姐是吧?”

秦烟只听到她妈说她爸犯事了可能要坐牢,却不知道犯的是什么事。

她一路上握紧双手强装镇定,可这时候面临警察,她的心越来越慌乱,脸色有些发白。

“我是,请问你们……”

“请跟我们走一趟,你爸涉嫌网赌,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秦烟身子一僵:“这怎么可能,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爸他怎么会去网赌?”

秦家不缺钱,在海都是排进前三十的豪门,秦氏是做正经生意,每年缴税都高达七位数,是不可能为了点小钱去网赌的,就算是网赌以他们的家底应该也能还清。

可她妈说会坐牢,那就不是还不还清的问题了,要么是网赌的钱超过了秦家的家底,要么是牵扯到了人命。

“秦小姐还是到警局里说吧。”

秦烟就这样不明真相的被警察带走了,坐在车上她忍不住看了一眼窗户外边,平时跟他们交好的邻居这会儿脸上全是幸灾乐祸对着她指指点点。

秦烟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放在腿上的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肚子里传来轻微的痛意。

审讯室里,灯光有些刺眼 ,秦烟闭着双眼适应了一下才睁开,警察坐在她对面一边询问一边做笔录。

得知自己的父亲已经被拘留,证据确凿,三天后就要进法院审判,秦烟苍白的嘴唇微微嚅动:“我可以见见我爸吗?”

警察摇头:“这个期间他不能见任何人。”

秦烟这趟一无所获,连父亲的面都没见到,只带走了她妈。

看到像剔了骨的蛇软成一团的林媛,秦烟嚅着唇瓣叫了声:“妈。”

林媛抬头看过去,通红的双眼蓄满泪水溢了出来,她一把抱住走过来的女儿哽咽道:“烟烟,是陆司溟害了你爸,是他骗了你爸!”

秦烟听了这话如遭雷击,没有证据不能下定论,可家里人也并非爱胡编乱造。

别人的私事,警察也管不了,可当听到林媛怀疑起自己的女婿,警察忍不住插了句:“林女士,事情突发我们第一个调查的就是你的女婿陆司溟,他并没有涉嫌犯法的事,请你不要在警局里造谣。”

林媛情绪失控,秦烟赶紧拽住她的手:“妈,我们回去再说。”

林媛只得跟着秦烟出去,等出了警局就把刚在里面还没说完的话给说出来:“烟烟真的是陆司溟做的,前两个月我看到他回来跟你爸在书房里,他平时从来不找你爸的,还有……你知道你爸被警察带走的时候跟我说了什么吗?他让我们小心陆司溟。”

“妈,我爸网赌牵扯到多少钱?”

“很多,我们家根本偿还不起,还牵扯到人命。”

秦烟已经往最坏的结果去想了,可听到林媛的话后她身子还是止不住的打晃。

牵扯到人命的网赌,轻则倾家荡产牢底坐穿,重则挨枪眼活不过明年。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陆司溟做的,那她去求他有用吗?

“烟烟……”林媛摇了摇秦烟的身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爸马上就要开审了,要不你去求陆司溟。”

母亲还在身边,秦烟不敢表现出来软弱,更不敢把她和陆司溟之间的婚变告诉她。

“如果真的是他做的,你觉得我求他有用吗?”

林媛失去了理智:“陆司溟不是很爱你吗?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去求他或者逼他,这事本来就是他做的就该他代你爸去蹲这个牢!”

……

秦烟浑浑噩噩的坐车回去,原本就冷的天,如今更是冻到了骨子里,连带着体内的血都凝结成了冰,冻的指尖发抖。

郁园是她跟陆司溟共同买的婚房。

之所以叫郁园,是里面种植了大片的郁金香,陆司溟最钟爱的花便是郁金香。

可秦烟却对郁金香花粉过敏,浑身发痒起红疹算是小问题了,有时还会严重到呼吸困难进医院。

因此每到郁金香季节她都要提前买好抗敏药,戴上口罩和墨镜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才行,好在郁金香的季节顶多在三个月。

秦烟曾经以为感情就是即使再痛也要尝试努力,例如总有一天她能适应郁金香的季节不再过敏。

可如今看来,努力的是她,疼的也是她。

她适应不了郁金香的花粉,也注定没法跟“喜欢郁金香的陆司溟”走到最后。

到家的时候天都快暗了,陆司溟有钱,不过郁园是她跟他一起买的,知道他喜静又喜欢郁金香便买在了郊外,这倒好方便了他自己,而她半点好都没讨到,起早贪黑,结婚两年输的个一干二净。

家里原先有个保姆在,半年前突然辞职,陆司溟在外养了野花,哪还顾得上她这个闲置品,本就空荡荡的家少了个人后显得越发没人气。

从未下过厨的秦烟也就是在这段日子学会了做饭,保姆没再请,每半个月请一次钟点工来打扫。

密封的车厢里开着空调始终有股味道,熏的人有些难受,秦烟付完车费下车,走进去,拿出钥匙开门,里面的灯开着却不见人影。

她换上鞋进去,到了客厅瞬间发现异样,原本空旷冷清的房子与平时不一样,沙发上散落着一件女士外套。

秦烟的情绪前所未有的安静,静到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以及楼上发出的声响。

秦烟脸色本就苍白如今褪去所有血色,白到像张薄纸,她愣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可她却感觉过了好久,久到身体里的血液好似都凝固了起来,强烈的窒息感蓦地袭来让她呼吸不得。

她慢慢抬起脚走上楼梯,扶着楼梯扶手的手越握越紧像是在海浪中抓住的一块浮木一般。

随着她上去声音越来越大,那明显的气喘声不用想都知道房间里发生的事有多激烈。

可能是没想到今日秦家破产她还能回来,陆司溟多少肆无忌惮了些,办事的时候门都没关。

秦烟不是没想过有天她当场抓住陆司溟出轨。

只是没预料陆司溟脸皮能这么厚,出轨出的厚颜无耻能把外面的小三带到家里来滚床单。

床头上还挂着她跟陆司溟的结婚照,80寸的照片里,当时她笑的有多开心现在看着就有多蠢。

“看够了吗?”陆司溟起身,扯过身旁的被子盖住身下的女人,动作说不出的温柔。

她好像真的是自持过高了点,原来陆司溟用在她身上那份“温柔”从来就不是独一无二,他可以给她,也可以轻松收回给到别的女人身上。

秦烟靠着门框,忍住胃里的恶心说道:“没看够,你继续啊。”

陆司溟看着她,眼睛里完全没有被抓到出轨的那种心虚愧疚感,他的目光一如既往高高在上肆无忌惮,像是古代帝王随便临幸了一名宫女。

陆司溟下床捡起地上的领带缠绕在手上,如狼的眸子盯着秦烟那目光不带一点温度,薄凉到可怕。

“司溟我怕。”躺在床上的陌生女人伸手抓住陆司溟的衣角,怯生生说道,陆司溟当着秦烟的面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我等会儿就回来,乖乖在床上等我,听话。”

最后两个字落下,女人乖乖松了手。

“现在知道怕了?插足当小三勾引有妇之夫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你怕……”秦烟话还没说完,她的手臂就被男人蛮狠拽住,陆司溟不带丝毫怜惜,细白的手腕上一会儿就出现一道红印子。

秦烟闷哼一声,被陆司溟这股力道带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陆司溟把秦烟带到隔壁卧室,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掉。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恶心!”

“啪!”陆司溟冷着脸,在秦烟木然的眼神中扬起了手,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她脸上。

这一巴掌打的秦烟猝不及防,她摔倒在地上,晃了晃神看着这个居高临下看她的男人,满脑子都是他曾经宠溺喊她“小烟”的样子。

“这是第二次了。”这是陆司溟第二次打她巴掌了,秦烟很想证明自己不在意,可心里却疼的厉害,就像是一根绳子勒紧一般。

陆司溟嘴角带着薄凉的笑:“你的嘴要是不干净我还打你。”

秦烟对视上陆司溟的眼睛,压抑着满腔怒火一字一顿道,“我有哪句话说的不对吗?她不是小三不是你的情妇?你俩可真是绝配,一个捡垃圾一个收垃圾 ,可你们能不能滚出去我这里不是堆垃圾的。”

“秦烟你怎么就这么不记打?”陆司溟脸色冷的吓人,他一伸手秦烟根本来不及躲,被他抓住后颈往浴室里拖。

人不记打的原因是因为不够疼,疼了就好了,陆司溟掐着秦烟的脖子摁到浴室洗手盆里打开冷水对着她的头冲 ,还不够,又捏着她的下颚强行掰开她的嘴拿着花洒冲她的嘴。

“嘴这么脏就该给你好好冲干净再说话!”

秦烟到底是个女人,如今又怀了孕,力气比不过,身体也不够灵活,没人不怕疼,陆司溟要真的对她下狠手,她得丢掉半条命。

家暴,你还指望对方下手轻一点?别做梦了,从这一刻起,秦烟就没指望陆司溟能对她心慈手软。

“放开我咳咳咳……”

秦烟惊叫中被冲了一脸冷水,这个季节的冷水冰到刺骨,而陆司溟还用手抠着她的嘴,让水往她嘴里灌,冷气冲进肺部, 像针扎着一样疼。

她难受的直咳嗽,嘴巴被冷水冲的麻木,呼吸也一并被夺了去,就在秦烟以为自己快要窒息晕过去的时候,陆司溟抓住她后脑勺的头发提起来对准面前的镜子。

陆司溟的目光跟猝了毒一般:“秦烟你看看,你好好看看镜子里这个人,你以为你还是秦家大小姐吗?秦家都快完了,你哪来的底气跑回来跟我发脾气?现在的你不该跪下来求我放过你一家?”

秦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发白,眼眶通红,从眼角处滑下来的水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水。

她呆滞地听完陆司溟的话,整个人像是灵魂脱壳了般,身体失去控制的颤抖,过了好久,她扯着冻到发麻的嘴唇战栗着问:“秦家,我爸,真的是你做的?”

陆司溟靠近他颤抖的肩膀,在她耳边宛如恶魔:“是不是很意外啊秦烟?”

秦烟已经快认不出镜子里的陆司溟了,她印象中的陆司溟温文儒雅,总是包容她的坏脾气,他是个好丈夫,不该是这样,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秦烟听着自己的声音声嘶力竭,“陆司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秦家哪一点对不起你,还是说是我做错了什么你一定要这样对我!你以前明明…….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为什么?”陆司溟的冷笑一声,“因为你是杀人犯的女儿,天生就不得好死,我恨你们秦家每一个人,接近你和你结婚为的就是这么一天,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娶你这样的花瓶?”

“我爸不是杀人犯,明明是你做的…….”

“什么叫是我做的?你爸网赌犯法是我逼着他做的吗?他欠下的钱害死多少条人命,你家破产被查封可一点都不冤,冤的是那些上当受骗欠下巨款跳楼的受害人!他就是个老赖杀人犯!一切都是他贪得无厌咎由自取!”

秦烟被吼的一怔,瞪大的双眸里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挂在下颚处晶莹剔透。

陆司溟脸上讽刺的笑又加深了几分,他单手捏着秦烟的下颚,目光注视着镜子里的轻轻道:“秦烟,你得知道什么叫弱肉强食,做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的。”

这话指的是秦烟她爸,也是说给她听的。

“是不是想救你爸免去牢刑?那你就求我啊,收起你那身大小姐脾气好好跪下来求我。”最好像条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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