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下午两点钟以后又差不多进入空窗期。
徐帆打算等晚上那个窗口期过去，就去步行街那边试试。
昨晚上在翡翠湖这边实在没有多少生意，他没必要在这里死等。
树挪死，人挪活嘛！
“徐帆？”
下午四点多。
徐帆仍是满头大汗地坐在商场门外边。
丫丫还在里面玩她的磁力贴。
有个满是诧异的声音突然在徐帆的头顶响起。
徐帆的心跳了跳。
到底还是遇到熟人了。
只抬头，心里更是有点慌乱。
摆摊卖气球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情，如他这样的大学生，就算再有心理准备，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将面子真正抛之度外。
不过心里更多的还是酸涩和愧疚。
“叔叔、娟姨……”
来的人是徐帆极为亲近的两个人。
他的亲叔叔徐锦和婶婶聂莹娟。
因为还是在他小的时候，徐锦就带着聂莹娟去过老家，那时候徐帆养成习惯喊聂莹娟做“娟姨”，然后就一直这么喊下来。
如今“数年未见”，原本有些秃顶的叔叔徐锦已经干脆剃了个光头，婶婶聂莹娟倒是没太大变化，只是风韵更成熟了些。
只听着徐帆打招呼，徐锦和聂莹娟却都是有些诧异。
徐帆近两年算是烂泥扶不上墙，尤其近半年更是无药可救，导致他们都全部对徐帆不再抱有半点期望。
而徐帆对他们不肯借钱，也是心怀极大怨念，连家族的绿泡泡群都退掉，家里逢年过节聚餐也从不参加。
偶尔在这个不大县城里撞上，同样不打招呼，就像是陌生人似的。
“你在这做什么？”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亲侄子，徐锦瞧着徐帆满头大汗，还被温度“蒸”得脸色通红，微微皱眉问了句。
虽然事实就摆在眼前，但他还是觉得徐帆不大可能出来摆摊卖气球。
“卖气球。”
徐帆挠挠头道。
徐锦和聂莹娟更是诧异，对视了个眼神。
徐锦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卖这个了？要是有心想赚钱，怎么不去找份正经工作？”
徐帆眼神复杂道：“这才是卖第二天呢，要看着丫丫，暂时就没好去找工作。”
说着，他回头瞧了瞧丫丫。
看到丫丫，徐锦的脸色不禁温和许多。
都说隔代亲，虽然他只是徐帆的叔叔，但对丫丫可是喜欢得紧。
只是因为他是个公务员，还是个小领导，有点官威。再加上喜欢逗丫丫，弄得丫丫对他始终都是有点怕怕的，不敢亲近。
当然，这个徐帆并不知情。
“丫丫。”
徐锦冲着丫丫招手。
丫丫自然还是认识自己叔公和叔祖母的，乖乖走出来，只是没敢靠徐锦太近。
徐锦走过去摸摸丫丫的脑袋，笑道：“不叫我？”
丫丫不说话，有点怕怕的样子，又走到徐帆的后面，小手捏住徐帆的衣服。
徐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道：“丫丫，叫人啊。”
“叔奶奶……”
丫丫伸出小脑袋，却是只朝着聂莹娟喊了声。
聂莹娟笑着点头。
徐锦有点儿无奈。
然后又瞧向徐帆，道：“丫丫要开学了吧？”
“嗯。”
徐帆点头道：“明天开学。”
徐锦又问道：“吃饭没有？”
他和聂莹娟到这，是别人邀请他们来这里吃饭。虽然带上徐帆不是那么方便，但看着自家侄儿在这卖气球，着实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哪怕徐帆之前极为不着调。
毕竟他这是偶尔遇见，徐帆不可能是在他面前装可怜。
徐帆点点头，道：“中午和丫丫吃过肯德基，现在还不饿。”
“你要早知道该努力多好。”
徐锦说了句，又问：“和梦瑶现在怎么样了？”
他倒是不知道许梦瑶和徐帆已经闹到去市民之家离婚地步，但知道徐帆和许梦瑶之间关系不好。
徐帆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了下，道：“还行……”
他不想说许梦瑶要和自己离婚的事，怕徐锦去找许梦瑶，到时候反而可能让许梦瑶心烦。
徐锦的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丫丫的学费准备好了吧？”
徐帆脸色尴尬几分，“我才出来卖气球，还没赚到什么钱。不过梦瑶那边应该准备好丫丫的学费了吧，她没和我说。”
徐锦瞧了眼聂莹娟，见自己老婆脸色没什么变化，道：“那我给你转五千吧，别什么事都要靠着梦瑶。你闹也该闹够了，以后要挑起家里担子。”
徐帆眼眶登时有点泛红。
徐锦从他小的时候就对他极为不错，但他没想过在自己这种情况下，徐锦还会主动提出拿钱给自己。
他连徐锦等人的绿泡泡都没有了，可想而知之前关系已经僵化到什么地步。
再看婶婶聂莹娟，只是眼神有些复杂，并没有说什么。
聂莹娟向来是个很大度的女人。
“我之前……已经从你和姑姑她们手里拿了不少钱了吧？”
徐帆道。
“嗯？”
徐锦看着徐帆这副要哭的样子，有点愣。
徐帆道：“我失忆了，现在只记得大学之前的事。”
“失忆了？怎么回事？”
徐锦也露出很诧异之色。
徐帆道：“我也不知道。”
怕徐帆和聂莹娟误会，又忙说：“叔叔、娟姨，我之前借你们多少钱，你们告诉我数字，我以后肯定还给你们，还有大姑和小姑的。”
聂莹娟和徐锦对视了个眼神。
徐锦皱眉道：“怎么弄的？去医院看过没有？”
徐帆道：“睡醒来就这样了，应该没什么事吧，要是过阵子还没好，再去医院看算了。”
“去医院看看，要多少钱，你再找我。”
徐锦眉头皱得更紧。
徐帆却是摇摇头，道：“真没事。”
徐锦有些意外，却没再劝，只道：“把我绿泡泡加上吧，我给你转钱。”
“不用，梦瑶那里应该有钱的。”
徐帆道。
他和许梦瑶闹到这种程度，可能会因为他弄到学费而转好，但肯定不会因为他没凑到学费，就关系变得更坏。
因为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更坏的余地了。
他是真不想再从徐锦他们的手里拿钱。
“她有钱，你也不能老让她撑着家里开支！她赚钱也不容易。”
徐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