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10月5日：
XZY（徐舟野）：【抱歉，有点忙。】
算了，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
方汀可点了语音通话拨打过去。
通话提示音响了好多次，最终被拒听。
方汀可看着对话框里的“对方忙”三个字，咬咬牙打字发送消息：
【帮我个忙，急事，条件随你开。】
徐舟野还是没回复。
方汀可只觉得急火冲上耳朵，耳垂被烧得一阵刺痛，连带着耳朵上那对紫罗兰翡翠吊坠也变得格外沉重。
她今天起床起的匆忙，忘记带首饰过来。
等到晚宴快开始时才想起妆造少了套珠宝，只好让助理回家拿。
助理拿错黑色礼盒送到现场，方汀可才发现是徐闻星送的紫罗兰翡翠。
全部戴上太显眼，斟酌再三，方汀可戴了一对耳坠做装饰。
–
徐舟野在这场慈善晚宴的致辞开幕中等的有些不耐烦。
主持人经验丰富，语言幽默，很容易调动宾客情绪。
一般人没什么要紧事也就随他打趣，徐舟野没那么多闲工夫，他昨晚没睡好，打算拍下那幅计划很久的画作后回宿舍休息。
同样的小游戏又重复了一次，接下来还有两个明星演出。
有些不对劲，但他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
太过无聊，徐舟野打开手机回复工作室的工作邮件。
没过几分钟，方汀可的语音通话就亮了起来。
徐闻星就在徐舟野身边坐着。
徐舟野没有立刻接通，抬头看了一眼徐闻星。
他是徐家名正言顺的小少爷，今天的慈善拍卖会，几乎所有世家的同辈都来找他打招呼。
刚刚寒暄后，徐闻星前后右还是坐了三个千金小姐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题。
多年的涵养和社交礼仪，徐闻星做不到完全黑脸。
世家的少爷小姐，往上数几代，多少都沾亲带故，他实在拉不开面子一走了之。
徐舟野倒是头一回不客气，沉着脸嫌吵，要换个位置。
刚起身就被徐闻星强摁在左手边：
“可可说过不喜欢我和其他女孩子走太近，你放我一个人在这盘丝洞里，她更要误会吃醋了。”
徐舟野只好冷脸坐着。
果然，那帮大小姐看见徐闻星拽着徐舟野的胳膊，两个人时不时低头小声说着什么。
还挺有夫妻相。
都是见过世面的，大小姐露出意味深长地眼神，搭讪的话少了很多。
徐舟野摁了拒听键，伸手拍了拍徐闻星的肩膀，低声说：
“有点急事，我出去一下，如果那幅画提前竞拍，你先帮我拿了。”
早在来的路上，徐舟野就把拍卖册上要拍的那幅人像画指给徐闻星看了。
徐闻星欣然答应。
–
方汀可又看了眼手机，徐舟野还是没回微信，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崔经理，你去调台电脑过来重新接线，让接待在今天的花名册上找找，看看还有没有IT背景的宾客。”
总控室一堆人手忙脚乱，徐舟野伸手敲了敲门。
屋内动静有些混乱，没人注意他。
徐舟野就这么慵懒地用一侧肩膀抵着门框，也没站直，清瘦高挑的身型映在门下灯影里。
白炽灯光和他额前的碎发交错穿过，往下延伸全是锋利线条。
徐舟野的目光直直落在方汀可脸上。
她看起来有种故作镇定的着急。
尤其是头发被一根簪子简单盘起后，露出的耳垂，被沉重的紫罗兰吊坠拖着，红得快要滴血。
看着就疼。
徐舟野拿起手机，对着刚才拒绝方汀可的语音通话拨了过去。
方汀可几乎是立刻就点击接听。
“我在门口。”
徐舟野简单一句话，让刚刚混乱的画面即刻变成静止。
而他那副拒人千里的淡漠神态对于此刻的方汀可来说，更像把钩子，一瞬间就勾住了她的目光。
“说说，怎么回事？”
徐舟野径直走了进来，冲方汀可微微扬扬下巴。
方汀可指着蓝屏电脑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徐舟野扫向旁边的戴着工牌的音控师，指着两台电脑挺礼貌地问：
“能用下这个吗？”
“当然。”音控师立刻让出位置。
徐舟野长臂一伸，捞近两台电脑，长按电源键，输入几行指令代码。
蓝屏的电脑立刻换了个界面。
周围还有人在准备新电脑的接线，搬东西时放在地上，“嘭”得一声。
“有点吵。”徐舟野手速很快，快捷键操作看得方汀可眼花缭乱：
“跟他们说不用重新搞设备，出去等着。”
他胸有成竹气场足，一旁满头冷汗的经理立刻招呼总控室的闲杂人出去。
音控师工作失职，站在方汀可旁边没走，焦急地盯着徐舟野的屏幕。
过了几分钟，徐舟野偏头盯着音控师，语气温和：
“方汀可留下帮忙就可以了。”
这人这么吊的吗？直呼他甲方金主的名字？
音控师咽咽喉咙，看方汀可点头，才战战兢兢离开。
总控室里只剩下方汀可和徐舟野两个人。
没人主动开口说话打破沉默。
徐舟野近视度数不高，没戴防蓝光眼镜，他看屏幕时，偶尔微微眯着眼。
版型挺括的运动服随着他手臂的动作擦出一点点“沙沙”的响声，指尖也熟练地在键盘上敲叩。
很快，这点声音也没了。
徐舟野注视着屏幕思索几秒，对着一行代码删删改改，然后电脑屏幕就熄灭了。
他推开电脑，捞起手机，又翻了翻方汀可发给他的聊天记录：
“学姐说，条件随便我开是吗？”
徐舟野笑意一如既往地浅淡。
见方汀可犹豫了一下，没接话。
徐舟野又把亮屏的手机放到桌面上，用指关节轻叩了两下，强调这是她自己发过的话。
他头微微往上，就这么抬眼直视方汀可。
眼神温柔干净。
却盯得方汀可心虚，直接泄了气：
“是，只要不是天价，条件随你开。”
本来就是她有求于人的急事，她事业还没做起来，工作应酬打关系，花钱处多。
要是徐舟野真要个大几十万，方汀可一时半会儿还真转不了。
徐舟野没立刻开价。
他收回目光，站起来摁了开机键，几秒后，电脑界面恢复如常。
“我还没想好怎么收费，学姐先欠着吧。”
他弯腰用鼠标点了点音频界面：
“修好了。”
低级病毒本来也废不了什么功夫，这点徐舟野没告诉方汀可。
“好，我去叫音控师。”方汀可不知道徐舟野会提什么要求，他这么缺钱，大不了多花点，再想办法赚回来好了。
事情解决，她大大地松了口气。
悬着的心放下，耳朵上的重量越发刺痛。
以前陪朋友去穿过耳骨耳洞，亲眼见过那种画面，方汀可对打耳洞一直心存恐惧，连小孔都不愿穿。
她只能戴耳夹。
垂坠的紫罗兰翡翠有些重又很珍贵，方汀可怕掉落遗失，耳夹调得很紧。
刚戴上的时候就已经有些痛了，她一向对自己狠，想着忙起来也就意识不到了。
谁知道现在会这么痛。
方汀可转身的时候，忍不住抬手轻轻揉了揉两边的耳垂缓解。
徐舟野在背后看她红得要滴血的耳垂，喉头发痒，终于开口：
“别动，我帮你取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