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张伯突然叫我给前厅送花。
我选了几盆漂亮的盆景,搬到前厅时,却听到一阵悦耳的钢琴曲,流水一般从琴房外溢出来。
她比我优秀,她会的我都不会。
“还愣着干什么?送到琴房去啊!”张伯呵斥听呆的我。
我走到房门外,一个低沉磁性的男音很温柔地说,“这里颤音没弹好,还有这,转折是这样的……”
“令哥哥,你好久没教我怎么弹钢琴了。你弹得真好听。”易枝枝说。
“我们一起长大,想什么学,我都可以教你。”欧令臣轻笑。
“那令哥哥结婚以后呢?”
“结婚?”
“令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我喜欢什么类型,你不知道?”
“讨厌!令哥哥对谁都这样油嘴滑舌的吗?”
“只对喜欢的人这样!”
我端着花盆的手骨节苍白,心快听得爆炸了,欧令臣喜欢的人是易枝枝。
那我算什么?我失去的那些东西又算什么?
心若刀绞,手中的花盆“砰”落地,理智告诉我为了自己的尊严必须离开,可双腿却像灌了铅般挪不动。
“谁?”易枝枝穿着一条薄纱蕾丝裙光脚跑出来,吊带耷拉在肩膀下,白皙的脖颈上浮着几朵红痕。她双颊坨红,微微在喘气。
她视线浮着几分胜利的骄傲,扫过地上的花盆碎片,“这盆金盏玉台,是我最喜欢的。连一盆花都端不好,你还能干什么?”
“你和欧令臣到底什么关系?呵呵,你们刚才在干什么?”我的胸腔充斥着被人玩弄的怒火,还有薄薄的嫉妒,前脚对我柔情蜜意的欧令臣,竟真的和易枝枝有染!
易枝枝唇角勾起漂亮的弧线,手指暧昧地略过脖颈上的痕迹,“我们相互喜欢。怎么了,你有意见?”
果然如此!
“你不是说……那份亲子鉴定书是什么意思?”我简直不敢相信,易家的家风是向来都这么肮脏吗?
易枝枝咬唇嬉笑,“爸爸知道,妈妈也知道,你告状也没用。”
我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弯腰干呕,却什么都没吐出来。“欧令臣,我要见他!”我冲到门口,一定要当面问问他,到底把我和易枝枝当什么了?
易枝枝扯住我的手腕,眸中凶光毕露,“这是我的琴房!你敢踏进一步,我剁了你!”
我才不管谁的,我只要见他,然后质问他为什么要毁掉彼此的人生。
易枝枝张开双臂横亘在我面前,“你走不走?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和欧令臣是什么关系?”我不敢相信,昨天刚说要娶我对我负责的男人,今天就和她在一起了。
可仔细想想,我又有什么不相信的呢?
欧令臣和她生活在一起没有三年,也有五年了。他们之间有什么,早就有了。
易枝枝手指轻轻滑过自己脖颈的红痕,笑得一脸灿烂的幸福,“令哥哥是不是和你说,要娶你呀?”
“你怎么会知道?”这是我和欧令臣的私房密话,他居然什么都和她说?
汹涌的情绪让我脑海像遭雷击般难受。
“我和令哥哥什么关系?你和他之间做了什么,你的味道怎么样,他都会告诉我的。”易枝枝挂上了胜利的笑容。
“让我进去!没见到令哥哥之前,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在盛怒的支使下我冲上前去。
“滚出去!”易枝枝突然一脚踹在我的腹部,用力推了我一把,我身体失去了平衡,世界完全颠倒了,我一个一个楼梯地滚了十几秒,车碾般的疼痛传入四肢百骸,磕在坚硬的墙根上,彻底失去了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