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二节课下，秦双双跟老师请了假，在班级里休息，不去做操。听着窗外高昂亢奋的广播声，秦双双很快就昏睡过去了。
做操结束后，学生散开来。裴厌去完厕所，洗了把手，路过前面实验楼后的小树林，先是闻到了一阵劣质香烟味，然后听到了有些熟悉的声音。
“秦双双这臭丫头最近真是吃错药了！我主动跟她和好，她也不搭理我，看样子还真要跟我绝交？以前我生气，她都过来送这送那的讨好我……嗤，现在真是长本事了。”齐晓雯站在石头上，气愤地踹向树根，厌恶地呸了一声，“要不是看她们家还算大方，我才懒得搭理她呢。她以为她是谁啊？她爸爸都不要她和她妈了，不知道嚣张什么？”
“行了，你别老埋怨双双，她又不欠你！要我说都怪裴厌那个家伙，要不是他，双双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样？我非得找个机会好好收拾他，让他离双双远点！”贺阳烦躁地深深吸了口烟，吞云吐雾，完全是个老烟枪。
“秦双双她吃软不吃硬，晓雯你去找她的时候，别太强势了，否则会很越闹越僵的。”白露也吸了一口，夹烟的动作相当老练，“她跟裴厌走近，无非就是大小姐同情心泛滥，可以理解。我们就顺着她来，少在她面前说起裴厌，尽量避免这个雷，反正私下里我们做什么，她不会知道的，自然也就管不着了。”
“我找她的时候，已经很收敛了！”齐晓雯脸红脖子粗，“我齐晓雯这辈子还真就没那么憋屈过！”
白露掸了掸烟，“你想继续和她当好朋友，从她那里捞到好处，就别说些话了，忍忍。对了，贺阳生日不是快到了吗？到时候贺阳组个局，把秦双双也喊上，咱们几个一起去聚聚。你到时候再好好跟秦双双说。我就不信她还真那么硬气，一辈子不搭理人？”
贺阳应了一声，“这招可以。我生日，双双总会给面子的。”
白露说：“那就这样说好了，晓雯你最近也别去找她了，等考试结束的。”
齐晓雯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知道了，我还不想找她呢，一找她十有八九就能看见裴厌那个煞星，我都嫌晦气。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裴厌就是个祸害！”提起裴厌，贺阳就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不行，老子实在是受不了了，我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齐晓雯眼睛一转，“你有什么计划吗？快说出来给我听听。”
贺阳小声说：“这不是要期中考试了吗……”
白露掐掉手里的烟，在脚底下踩了两圈，往周围看了看，催促两个人该回教室了。
走了之后，裴厌从拐角处出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小树林里落叶上的烟头。
“裴厌，都快上课了你干嘛呢？现在是打扫卫生的时候吗？”从厕所里出来的政教处华哥叼根烟就过来了，凶神恶煞地盯着他。
裴厌表情很自然，“我看我们班那片卫生区脏了，就去把垃圾扫一下。”
“你还挺自觉？”华哥半信半疑地打量，眼眸一眯，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目光凌厉地指着装垃圾的簸箕，“这里面的烟头是怎么回事？把你手伸过来。”
裴厌伸过去。
华哥一闻，没有烟的味道，他的食指和中指间也没有黄色。
“看见是谁扔了的吗？”
裴厌摇摇头，“没看见。”
打铃了，华哥让裴厌把垃圾倒了然后回教室去，他脸色很不好地离开了，从背影上判断，愤怒的华哥已经将这件事记心上了，百分之百要揪出抽烟的人。
教室里，秦双双已经清醒了，“你怎么才回来呀？去哪里了？”
裴厌隐瞒了他偷听别人墙角的事，“今天风大，落叶飞得到处都是，老师让我去扫一下。”
“这样啊，”秦双双没想那么多，她躲在桌子下咬了一口裴厌送的巧克力，“这个还挺好吃，脆脆香香的，还很甜，我最喜欢吃甜的东西了。”
“喜欢就好。”
秦双双的一句喜欢，拂去了裴厌心上的灰暗。他心里，偷偷高兴。
期中考试很快就来了。
秦双双在第二考场，裴厌在倒数第二考场，一个在实验楼，一个在教学楼，隔得还是有些远的。总共考六场，政史、地生合为两场考，再加上语数外物，两天考完，当天晚上还得上晚自习。
“这次试卷好像不难啊……裴厌，你觉得呢？”
考完物理，秦双双拿着裴厌的试卷，对了一圈答案下来，发现差得并不多。
“还好。”裴厌很是淡然。
“你就算再认真写，不还是那么点成绩，跟我在一个考场？”贺阳龇牙咧嘴地又过来给自己刷存在感，“哎，就没有学习的脑子，假装认真给谁看呢？”
“别理他，”秦双双拉了下裴厌，随便指了试卷上的一个选择题，“裴厌，这道选择题为什么选C啊？我选了A，你给我讲讲呗。”
“嗯。”
然后他俩就在那讨论起了题目，就当贺阳不存在，把他气得不轻。他刚想要怼回去，骂裴厌几句，忽然想起来自己接下来的计划，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看着略显阴险。
他的表情被秦双双捕捉到了，秦双双顿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贺阳肯定要搞事！
从刚穿书过来，秦双双就看出来了，贺阳、齐晓雯这些人虽然年纪还小，整人的手段没那么缜密，但是他们心狠、冷漠、没有同情心，是明晃晃的坏，作恶而不自知，这才是令人胆寒的地方。
他们以欺负裴厌为乐，这会又不知道想出什么主意了。
秦双双敛眉，让裴厌小心点。
第二天早上，考完数学，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哎秦双双，你听说了吗？倒数第二考场有人作弊，都闹到政教处去了。”同为实验楼考场的同学孙彤跟秦双双八卦，“好像是裴厌跟贺阳，贺阳说看到裴厌作弊了！”
……秦双双眼皮猛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回到班级，又听倒数第二考场的同学讲起这件事。
考试期间，一开始挺正常，毕竟是倒数第二考场，学习学不上，无非就是发呆或者睡觉。后来贺阳忽然举手喊了一声，说裴厌作弊，他藏了笔记本，还跟别人传纸条。
也确实从裴厌的桌子里发现了数学笔记本，从他的脚底下发现了纸条，纸条上写着这场数学的选择填空题答案。
裴厌说没有作弊，贺阳坚持声称自己看到裴厌翻笔记，而且亲眼所见那纸条就是扔给他的。
于是，这么一闹，两个人就被请进了政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