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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裴知砚手中力道一紧,将人带进怀里,抬手拍了拍她的小脸:“希望待会儿回到床上,媆媆在朕身下也能这般有勇气,别和昨夜一样,才做了一半就睡死过去。”

“……”这直白话语令许滢面颊瞬间火烧一样红。

这个男人实在太恶劣了!

裴知砚不顾许滢的甩腿挣扎,将人抱到床榻,在一个安全的高度将人甩进去。

龙床柔软,许滢被丢进去也没觉得哪儿疼,很快撑起身子,男人站在榻边正解着腰间革带,她心下一慌,操起手边的软枕砸向他,“牛耕地都有喘息的机会,你怎么能日日夜夜拉着我做这些事!”

裴知砚被她的话逗笑了,一把抓住软枕,而后弯腰攫起她的下颌,语调温柔:“媆媆怎能把自己和泥地比?媆媆比泥地柔软多了,再说了,朕只是让媆媆履行约定罢了,卖力的又不是媆媆。”

许滢气结。

什么卖不卖力,睡眠不足、事后疼的人都是她,他倒是精神百倍,还装病罢朝,简直就是昏君!

再次醒来,许滢已不知今夕何夕,屋内环境笼着一层灰色轻纱般黯淡,烛台上的龙凤喜烛也积了厚厚一层的烛泪。

她才醒来静躺不到半个时辰,身后的人又压了上来。

殿外的刘嬷嬷和李德忠听得殿内又渐渐起了动静,对视一眼,脸色各异。

刘嬷嬷拢了拢衣襟,内心感叹:天爷呀……这都第五日了,陛下怎么还能折腾呀,郡主这细胳膊儿细腿儿的,可别折腾坏了!

李德忠仰头望天,断了根的人自然不懂房事的乐趣,但看陛下罢朝宠幸郡主,也能揣摩出一二点圣心,按陛下这架势,哪怕长阳郡主再不愿,早晚也会进宫。

堆叠散乱的锦被中,裴知砚拥着怀中香软的身躯,见她乌发堆腮,闭眸沉睡,越看越爱。

他不禁在想,若她性子软一些,对皇权再畏惧一些,或许就会乖巧温顺,一辈子待在他身边,他也不必想这种办法得到她。

可若真是这样,就不是清冷孤傲的许滢了。

待到晌午,殿门从外被敲响三声,示意里面的人午膳送来了。

裴知砚将幔帐挂起,长袍随意拢在身上,回头看了眼恹恹無力躺在被褥里的许滢,轻声低语:“媆媆,该起来用膳了。”

许滢缓缓睁眼,看见男人已下了榻,半撑起身子,扯着沙哑的嗓音道:“陛下别忘了避子汤。”

男人脊背微僵,霎时间周围宛若杨柳春风乍逢二月霜雪,寒意袭人,回头乜她,“你就如此不愿与朕有孩子?”

许滢懒得与他讨论这个话题,他俩之间不清不楚,没名没分,她若怀了子嗣,将来岂不任他予夺予求,永远没有自由之身了。

“这天下多得是年轻美貌的小娘子,陛下早些选秀,膝下自会儿女成群,又不是非臣女不可,何必说这话。”自古哪个帝王不是后宫佳丽三千,裴知砚也不会例外。

“朕当然不是非你不可。”裴知砚压抑着怒意,往床榻靠近,在她惊恐的目光中,再次覆上,“只不过郡主的滋味朕还没尝够,十日之期过半,朕得身体力行。”

将她重重地摁在怀里,勾着她的下巴,让她抬眸一直看着自己,而他欣赏着狠狠爱她的时候,她娇媚入骨的神情。

视觉和感觉上的冲击。

殿外送膳的刘嬷嬷听到里面又有了动静,端着膳食的手差点没握稳,与一旁的李德忠交换眼神,“这……”

李德忠摆了摆手,“再等等吧。”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后了。

许滢在裴知砚的伺候下用完膳,而后便恹恹躺在床上,面庞的绯红迟迟不退,昏昏沉沉睡了许久,一会儿梦到幼时的她,众星捧月般,在御花园与宫婢们嬉戏;一会儿梦到十六岁及笄的生辰宴,热闹喧嚣的堂厅里,全是熟悉的面孔,她很开心,可没开心多久,那些鲜活明艳的笑容,一个个灰败凋零。

再然后是长安城破那日,她带着对未知的彷徨踏上逃亡之路,身后是火光冲天的长安城,前途是一片随时要将她吞噬的黑暗……

“回陛下,郡主这是……亏损……休养……”

耳畔似乎有人在说话,可无论许滢如何挣扎,也睁不开眼睛,双手也使不上一点劲儿。

到底怎么了?

难道她要死了吗?

死了也好,死了也就不用被裴知砚那个狗皇帝侮辱了……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里冒出来,耳畔的所有动静都消停了,仿佛刚才的说话声,都是她的一场幻觉。

垂和的红罗帐外,头发花白的御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悬丝诊脉,手也颤抖不止,还有一旁的刘嬷嬷等人,也都齐刷刷的低着头颅,一声不敢吭。

但看立在床榻边的帝王,神情只有担忧和焦躁,完全没有因红罗帐里那句‘狗皇帝’而生气。

御医开了张退烧滋补的药方递给刘嬷嬷,让她下去熬药。

又听帝王的吩咐,开了些质地清凉的药膏,“陛下,这药膏涂在撕裂处,最多三日就能痊愈,这期间…姑娘得禁房事……”

“朕知道了,退下吧。”

殿室内,很快恢复寂静。

许滢在迷迷糊糊中醒来,又深深入睡,不知过了多久,口腔泛起一阵苦涩,温热的液体从喉间滑落,胃里瞬间暖和起来。

当许滢再次醒来,大概是在深夜,殿室内已漆黑一片,头脑仍旧昏沉,她正想抬手揉一揉脑袋,却发现右手被人紧紧攥着。

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谁。

她这会儿口渴得很,慢慢坐起来,将手从男人的大掌里一点一点抽出。

好不容易把手抽出来,正准备下床,发现一双乌眸正直勾勾地注视着她。

男人不知何时醒来,许滢被吓得一声惊呼。

“去哪儿?”男人嗓音慵懒喑哑。

“我渴了。”

刚说完,肚子便咕咕叫。

大概是睡得太久,她印象里,好像午膳也没吃……

“好好躺着。”裴知砚吩咐完,起身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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