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眸低垂,轻声问:“你想告诉我什么。”
姜阔想到了那日脸色苍白的温杳,难得好心地劝了一句她。
“不是我站在苏瑶曳那边,想帮她说话。而是温杳,是江哥的心站在了她那边。”
温杳没有出声,她恍惚了一下。
他的心早就站在苏瑶曳的身边了吗?
哪怕她愿意等他放下苏瑶曳,是不是也根本就不可能。
温杳知道自己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喜欢一个人,一定非要死心了才肯放手。
就连路嘉在结婚前夕告诉她,江肆怀给不了她想要的未来。
她也要自欺欺人地替他维护。
“我可以等他真正地喜欢上我。”
这些年来,她也做到了。江肆怀对她越来越上心,可是苏瑶曳的回来,似乎把一切又拉回到了原地。
“嗯,我知道了。”她不愿再去想,闭上眼睛就开始休息了。
姜阔也不好再多说,反正她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到了温杳的家后,她道了一声谢谢就下车了。
杨月琴在厨房忙着做饭,温梁陪着她在一旁打下手。
她有点嫌弃地看了自家老公一眼。
“你把萝卜剁那么大干嘛?”
温梁推了推眼镜,“大的好夹住。”
“……”
温杳一回到家,就看到父母在一旁互相嫌弃对方的场面。
这么多年,他们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爸,妈,我回来了。”温杳收起了嘴角的苦涩,扬起笑容对他们说。
杨月琴一听到自己女儿的声音,瞬间就扔下手上的锅铲跑了出去。
温梁叹了口气,“菜要炒糊了。”
可她没听见,只能自己上手拿着锅铲开始炒。
温杳试着提醒母亲:“妈,刚刚爸喊你了。”
杨月琴一哼,握住自己女儿的手就不肯撒手。
“不管他,咱俩去聊聊。”说着,她转眸看了一眼周围。
温杳知道她在看什么,她抿了抿嘴唇。
“公司有事,他来不了了。”
杨月琴最了解自己的女儿,看她难掩的苦涩,心一疼,拉着女儿就去屋里。
“妈最想见到的还是你。”
只这一句话,温杳的眼泪就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杨月琴拉着女儿的手回到她的屋里,“你看,你的屋子我每天都收拾着,就等着你回来多住几天。”
“你不是最喜欢我腌的酸菜了吗,等走的时候你多带点。”
“还有啊,你不是从小体寒吗?一到冬天手脚就发冷,我给你买了艾草包,每晚记得泡脚啊。”
温梁炒完菜走到门口看着母女两人,笑了笑。
“你妈就是想你了,才找了个借口让你回来。”
“爸,我……”温杳很是愧疚,她这几年一心扑在江肆怀身上,却忽略了自己的父母。
“这几天好好在家休息。”
温杳点了点头。
温杳在家里吃着妈妈做的饭菜,喝着爸爸做的汤,看着两人时不时地吵嘴。
她觉得现在的氛围真的很好,不像她和江肆怀住的地方,冷冷清清。
晚上睡觉前,温杳的妈妈嘱咐她泡脚。她老老实实地接了热水,把艾草包放在洗脚盆里泡脚。
温杳觉得无聊,低头玩着手机,看着聊天界面,江肆怀一条信息都没有发给她。
她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想法,手无意识地向上滑,就滑到了应挚的界面。
温杳的指尖一顿,应挚的头像和他的人可真不一样。
油画风的多彩斑斓的风景,带着满满的生机。
温杳觉得这个画面很是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她绞尽脑汁就是想不起来。
算了,不想了。
她洗完脚就回屋睡觉了,这一夜她睡得很好。
等隔日清晨起来时,杨月琴在厨房做着早饭。
她走到厨房,靠着门,“妈,今天早上吃什么。”
杨月琴白了她一眼,“当然是吃你最喜欢的胡辣汤和小油条。”
温杳眼睛弯弯一笑,“还是妈妈最好了。”
杨月琴笑得合不拢嘴,毕竟听到自家女儿的夸奖,当然顶不住了。
温杳喝着胡辣汤,浓浓的胡椒味和特有的微辣满足了她的舌尖。
她将油条泡了进去,沾满后再吃下去,一整个幸福。
杨月琴好笑地看着她:“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难道你在中城没吃到这么好吃的?”
温杳咀嚼地越来越慢,江肆怀的饮食习惯和她不一样。
他的口味偏淡,不喜欢吃这些。
所以和他住在一起的日子,她做的饭菜都是偏淡一些的。
“我还是喜欢吃你做的。”温杳嘿嘿一笑。
这几日,江肆怀都没有和她发信息,现在的她也无所谓了。
她在家里歇了三天,最后一晚的时候,她正准备收起手机睡觉。
手机突然一震,温杳不知道这么晚,谁会给她发信息。
她眯着眼睛打开手机,突然瞳孔一震。
只见应挚发给她了一条信息。
【下雪了。】
温杳立马坐起身来,她呆呆地盯着屏幕,反复看了几遍,才确定就是应挚发给她的。
看着他发来的消息,温杳觉得脑子乱乱的,最后她还是打开了灯。
拉开窗帘的一瞬,就看到雪花从黑暗的夜空中飘落下来,坠落在这个世界。
她想起了那晚应挚站在自己身边,陪她看着第一场雪。
虽然短暂,但也让她忘不掉。
那一夜,温杳失眠了。
她琢磨了许久的字字句句还是没有发过去。
——
回中城的那天,满是雪花。
杨月琴嘱咐她路上小心一点,温杳乖乖地点了点头。
“好。”
杨月琴想起女儿刚回来时憔悴的面容,还是没忍住劝她:“杳杳,我本来是不应该插手你感情的事。可是作为一个母亲,我看不得自己的女儿受委屈。”
温杳只觉得脸上一暖,她抬眸一看,就看到母亲像小时候哄自己一样捧着她的脸。
“如果在这段感情中你不幸福,妈妈也不会快乐的。”
泪,一下就无声地落了下来。温杳连忙擦了擦眼泪。
“妈妈,我一定会让自己幸福。”
杨月琴放心地看了她一眼,松开了手。她知道,她的女儿总有一天会想开的。
“好。”
姜阔离开前和温杳说如果要是回来,给他打个电话,他来接她。
温杳没给他打,自己一个人坐车回去了。
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空荡荡的房子提醒着她,这几日江肆怀都没有回来。
她一个人静静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东西,就自己做饭吃了。
期间,她联系了中介看询问有没有要出租的房子。
中介回答得很得体:“温小姐,一旦有合适的房子我们就联系您。”
“好。”
等她准备睡觉的时候,发现阳台上的幸运草已经枯死了。
温杳静静地看了它一眼,随后就把它扔垃圾桶了。
其实她对江肆怀的喜欢,就如同这棵幸运草。
萌芽过,盛开过,可最终还是会枯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