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徐丞相权势滔天,皇上对此十分忌惮。他作为一个纯臣,本不该和丞相订婚,又是嫡女嫡子的结亲,反而也惹皇帝忌惮。可幼时定好的事情,他也不好过多干涉,虽有不满却是无法。皇上这几年因为这个婚约一直在削他的权,日子也越发难过,所以如今这个退婚……倒也是个机会。不仅能打散皇上的猜忌,而且若是真能证明谢妍嫒并不是善妒,还能让徐天恒这小子狠狠地丢一次脸。徐天恒是徐丞相的嫡长子,他丢脸,就是徐丞相丢脸。
心中有了数,谢伍裘看妍嫒的表情一下子就温柔起来:“小嫒,莫要难过,父亲相信你不是善妒之人。徐家公子此番退婚着实过分,父亲自然会为你讨回公道。”
妍嫒一脸感动地看着谢伍裘:“那就拜托父亲了。”
妍嫒心中却是嘲讽。之前一口一个“你怎么变成了这么恶心的东西”,如今又相信她不是善妒之人了吗?
不过,他若不是这样一个人,她又利用呢?妍嫒温柔地笑了笑。谢伍裘这个人,你直不楞登地给他分析利弊,他反而会猜疑。这样语言中引导他自己想出,他才会相信。女儿丢了脸,找不找回来场子都没有关系。但如果给女儿找回场子的同时伴随着巨大的利益,那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的。
毕竟,谢伍裘就是这样一个格外冷血的人啊。
要找回场子的第一步,自然就是洗刷冤屈。这种东西,你越拼命地解释,反而越描越黑,徒增笑料。那么只能……引导情绪,让旁人将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
通俗一点的意思就是,找一个代罪羊。这个代罪羊,必须是比她迫害妹妹,更让人惊讶愤怒或者提起警惕的人。
妍嫒想了想,心中就有了人选。
背叛她,投靠谢玥琴的奶妈,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呢。原剧情中,怂恿谢妍嫒离家出走的,就是这个奶妈。
心中有了打算,妍嫒便直接和谢伍裘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谢伍裘先是诧异,而后笑了笑。他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大女儿善良太过,不像自己。反而小女儿的聪明机智中有自己的几分狠毒。如今看来,自己这个大女儿倒也是可造之才啊。
谢伍裘不知谢妍嫒奶妈身上的弯弯绕绕,他被妍嫒冷心冷清把自己奶妈推出去顶锅的狠毒给惊艳到了。
妍嫒:【所以我说,我这爹爹脑子有点毛病吧。】别人听见自家女儿这般狠心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心冷。而谢伍裘却在这些人中脱颖而出,带着属于奇葩浓浓的自豪:我就喜欢我女儿的狠毒劲儿,像我。
333:【……】
其实,这本来是给女主开的一个金手指。谢伍裘喜欢女儿狠毒,谢玥琴又是个狠毒起来六亲不认的人,他俩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如果仔细琢磨,从挑战时候给BOSS安子灏做手脚,到给武林盟主下毒,到徐丞相登基,处处都有谢伍裘的影子。原剧情中,谢伍裘在皇帝的猜忌下,最终选择了站在徐丞相这边。
原剧情中,谢伍裘认为自己小女儿才是真正能绑住徐天恒的人,谢伍裘略微思量,便干脆利落地舍弃了大女儿。
仅此而已。
不过……
【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这谁说得准呢,不是吗?】
333看着有着黑化趋势的宿主,瑟瑟发抖。
之前说谢妍嫒迫害谢玥琴,其实也就是在谢玥琴死对头那里发现了疑似谢妍嫒笔迹的信而已。
有了谢伍裘的友情赞助,谢妍嫒的计划进行地十分顺利。只要等待一个清纯而不做作的时机,一举揭发,这事情也就算成了。
一天晚上,春江喊着肚子疼,妍嫒便让奶妈过来,准备来一场掏心掏肺的谈话。下一刻,突然有一个平时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一个小透明侍女花月跑了人进来。她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在抖。
“怎么了?”妍嫒是个宽厚的大小姐,虽然花月这么做有点坏规矩,但她也没有追究。
“大小姐……”花月犹豫了片刻,想起平日里妍嫒对她们的态度,心一横,咬牙道,“之前奴婢帮吴嬷嬷去拿东西的时候,看见了一些信纸。奴婢见那些信纸漂亮,又熏了香,忍不住就打开来看了看。然后,然后……”
她急促地喘着气,似是愤怒似是害怕。
吴嬷嬷就是谢妍嫒的奶妈。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多年在后院的经验告诉她,此时多半是对她不利的。于是,她连忙说:“您莫要听这小蹄子瞎说,她就是记恨奴婢罚了她,扣了她月钱,才这样陷害奴婢的。”
“嬷嬷何时掌管了侍女月钱的职务?”妍嫒愣了一下,问。
吴嬷嬷顿时哑口无言。
“你继续说吧。”妍嫒温柔地对花月一笑。
花月因为大小姐的笑容,心中有了些底气,于是,她小声说道:“奴婢看见,里面全是,您的字迹的信……”
吴嬷嬷听后大惊。想想之前大小姐压迫二小姐的事情,不就是因为笔迹才一锤定音的吗?这小蹄子是想把她往火坑里推啊!残害二小姐,嫁祸大小姐,这可是个要老命的罪名啊!于是,她连忙否认道:“您莫听她乱说话,奴婢没事收集您的字迹做什么?奴婢跟了你多年了,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
她之前收集模仿的信都已经用火烧干净了,此番,一定是有人陷害她!凭着自己侍奉大小姐多年,大小姐一定不会怀疑她的。吴嬷嬷暗地里咬了咬牙,花月这个小蹄子敢这般往她身上泼脏水,不好好“回报”一下,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分量!
妍嫒不置可否地一挑眉,思考片刻,她皱着眉起身道:“花月,奶妈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自然是相信她的。你怎可这般污蔑奶妈?”
看着大小姐打算一笔带过的样子,容嬷嬷连忙道:“是啊,这种刁奴不好好惩治惩治,将来指不定就将脏水泼到您身上了!”
“嬷嬷怎么想?”妍嫒诚恳地问。
吴嬷嬷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打!必须打!您这般说说,这些侍女哪里长得了记性?您就是太温柔了。打她个三十大板,杀鸡儆猴,肯定不会有人再犯。”
妍嫒犹豫了一下:“三十大板会不会太多了?”
“您放心,三十大板就是略施小戒,不会出大问题的。”吴嬷嬷肯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