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摆摆手:“我是不在乎什么临时工、正式工的,我不要工资都行。”
“我一个是不想当保安,二来想要个随便请假的岗位,天天上班谁受得了。”
廖泽凯愁的呲牙咧嘴:“这咋整啊!我爸就算再有能力,总不是你刚上班一天就调走吧。”
陈东想了想,道:“送钱,回家问你爸需要多少钱,我给顶上。”
“关键是我爸也不缺钱啊!”
廖泽凯抠着鼻子道。
“艹!”
陈东一巴掌拍在廖泽凯后脑勺上:“你现在就打个电话,我相信你爸的智慧,不是你小子能想象的。”
廖泽凯又纠结了半天:“行,你跟我去办公室,我打电话问问。”
廖泽凯在后勤处,也是刚上班一年半的新人,哪有独立的办公室,但打电话还是没问题的。
一个电话打过去,对面接的倒挺快。
廖泽凯把这边的事说了一遍,并特别提到:哥们叫陈东。
刚放下电话不到五分钟,那边就回过电话:问题解决了。
廖泽凯拉着陈东出了大办公室:“东哥,姜还是老的辣。”
陈东掏出香烟分给凯子,点着:“像你爸这种干到处长的人物,都不简单。说说,咋解决的。”
廖泽凯不是很会抽烟,勉强嗦了一口道:“公司明天有四车啤酒要送到外省去,按制度可以配备两名以上的保安跟车。”
“我爸大笔一挥,说要培养新人、锻炼新人,跟保安处商量了一下。”
“觉得那些退伍人员都是正式工,而且明天开始军训,不好耽误。”
“而你不是那么重要,所以就跟车出差吧。”
“而且我爸还点了我一下,回来之后,准备把你调进销售处。”
陈东笑了笑,拍着廖泽凯的肩膀:“好兄弟,这个差我可以不出吗?”
“当然可以,想出差的多了,顶着你的名额,食宿报销,还能免费旅游,美着呢。”
“再说了,就算你想去,我也不能让你去啊。”
“你走了,谁带我赚钱!”
…………
下午是全厂参观,安全学习、发保安服……
等到快下班的时候,董向发找到陈东,酝酿了半天才感慨道:“你小子,神通广大啊!”
“董叔,下班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都不用董向发说原因,陈东就知道了。
下班之后,陈东和董向发就在啤酒厂附近的一家不大的馆子开了个包间。
除去报答的因素之外,陈东也想在董叔身上得到更多的信息。
两人先是一阵东拉西扯。
董向发感慨当年跟陈东父亲当兵、就业的往事。
陈东则说起自己入狱的委屈,以及在狱中的一些遭遇。
酒过三巡,陈东逐渐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这次来啤酒厂上班,总共花了多少钱,谁出的钱。
这个必须得问清楚。
陈东上辈子这种事情经历的太大–明明不是自己的功劳,却偏偏揽到自己身上,稀里糊涂几十年的都有。
董向发也喝的半醉,借着酒劲吐了实情。
“主意是夏仲山出的,他说你流氓罪蹲了号子,出来不安排个工作以后难免惹是生非。”
“你是老陈的儿子,当年我跟老陈上下铺啊!”
“这事我能不帮忙吗?”
“托人花了500块钱,这还是因为我当保安科长,又请了一顿饭,买了两条烟。”
听到这话,陈东立刻从口袋里拿出一千二百块钱,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董叔,这事不能让你花钱,这是一千二百块钱,您要是嫌少就别收,回头我再给你拿。”
董向发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小东,你这孩子干嘛呢,这不是叔该做的吗?”
其实董向发很想要这笔钱,他的工资也就480块,为这事跟老婆吵了好几次呢。
但他也不好意思要这笔钱,毕竟陈东刚上班第一天,一分钱工资都没领呢。
更何况,看陈东上班第二天就能借调到销售处去,后面的能量不小,跟那个廖泽凯绝对很铁。
见董向发不收,陈东又从口袋里拿出三百:“叔,我今天就带了这些,都给你,但这顿饭钱你结。”
陈东说完端起酒杯道:“董叔,你要是再不收,我现在回家拿去。”
这下把董向发将住了,大手砰砰的拍着桌子:“你这孩子,给谁学的这么犟,这1200我收下,这三百你拿回去,待会你结账。”
董向发把钱装进口袋,眼角无法隐藏的闪过兴奋的光芒,端起酒杯道:“干了东子,以后在啤酒厂,叔罩着你。”
“别的不敢说,但在厂子里,叔还是有点面子的。”
“保安处是干嘛的,抓人的,在厂子里,叔就是条子。”
这人一高兴再喝点酒,说的就多了。
陈东旁敲侧击的问询了一些夏仲山的事情。
董向发连啐了几口吐沫:“这家伙开始还行,后面越来越操蛋。”
“尤其是当了科长之后,看不起我们这些战友,我都懒得搭理他。”
“后来他截肢了,又开始给我们套近乎,脾气越来越怪。”
“你是小辈,以后少跟他来往就算了。”
其实陈东也发现,夏仲山最近几年脾气越来越怪,但毕竟老交情还在,不能翻脸。
“董叔,帮个忙呗!”
“帮我问问夏叔的女儿,夏可薇在哪个学校实习。”
董向发一听就知道陈东想干嘛,端着酒杯笑了笑:“你小子,打听当然可以,不过……”
“你顶着个劳改犯的名头,恐怕娶不了小薇。”
“董叔,事在人为!”
“再说了,我也不是非她不娶,主要是我俩以前是对象,总得有个交代不是。”
陈东说的真心话,对于娶不娶夏可薇他一点都不在乎。
要不然,也不至于出狱十天,都没想去联系她。
他更在乎的,是自己内心最深处,那种朦胧的初恋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