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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听竹苑种的大多数是竹梅两种植物。

夏天竹叶沙沙,阴凉避暑。

冬日梅花映雪,生趣盎然。

沈御时此时站在院落里。

透过半掩的窗,看着女子低伏枕着雪白的胳膊。

姜宁累的睡着了。

她一只手还拿着锋利的锉刀,另外一只手上,是依稀已经有了人形轮廓的紫檀木料。

冬夏被她打发去了门口守消息。

听竹苑没有其他人。

实际上,姜宁与宋昭清私下有联系,沈御时一直都知道。

这三年来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为宋昭清来的时候,她这院子里才会传出欢快的笑声。

然而这几日。

沈御时时常在想,自己对姜宁,是不是太过于放纵了。

早在第一次,她与太子见面后,就应该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不过,现在也不晚。

沈御时缓步上了台阶,转身关上房间的门。

窗户轻掩。

他先是在香篆里添了安神的香。

然后走到窗边俯身,宽大的衣袍,几乎能将趴在桌上睡觉的姜宁整个笼罩。

动作轻柔的取下她手里的工具和木料。

扶着姜宁娇柔白皙的脖颈,缓缓地放置在靠近心脏的位置,手臂从她膝窝穿过。

将人抱着起来,走向床榻弯腰放下。

替她脱下鞋袜后,沈御时并未离开。

他抬手,熄灭烛火。

听竹苑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的安静中。

就连夏日的蝉鸣蛙叫,今夜也没了动静。

月光倾泻而下,照在紧闭的门窗上。

屋内光线微弱。

沈御时单膝跪在床榻边缘,修长指节撩开姜宁脸上垂落的发丝,轻轻绕到耳后。

指尖缱绻地在她耳垂上暧昧揉捏。

“阿宁。”

沈御时喉结上下滚动,眼神勾勒着她的脸庞:“你不该骗我的。”

他唇瓣落下,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

仿佛是食髓知味。

薄唇一寸寸往下,落在眼眸,鼻尖,娇软丰盈的唇瓣。

心中恶念作祟。

亲到唇齿之间时,他克制住力道,在她的下唇上惩罚性地咬了一下,血腥味瞬间弥漫在口腔之中。

姜宁疼的嘤咛一声,身子下意识的拱起。

柔软的胸脯抵住沈御时的胸膛。

沈御时眼睫轻颤,唇齿间的动作越发的深重,腥甜味混合着少女的芳香,令他眼底通红。

不知过了多久……

沈御时恋恋不舍的起身,指尖按着帕子,替她拭擦唇角的粉色水渍。

凌乱的衣裳,也一丝不苟的整理完好。

“阿宁,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

沈御时拇指摩挲过她的唇边,眼底深情占有欲浓烈。

“最后一次。”

次日中午,姜宁才醒。

扶着沉重的头,缓缓地坐起来,姜宁喊来冬夏。

“有消息吗?”

冬夏一脸的困意,眼睛都睁不开,摇头:“奴婢昨天守到大半夜,都没来信。”

她回来时,郡主的房间里已经熄了灯。

冬夏就没敢喊醒她。

“但是昨天奴婢回来的时候,遇见了王爷身边的乌侍卫,他说……”

冬夏打了个哈欠。

姜宁着急:“说什么了?”

“他说世子在宫中和人斗殴,对方是江家的小公子,江荷婉的弟弟,是那江小公子被我们家世子打的满脸是血。”

冬夏说来还挺自豪,有了精神:“咱家世子,分毫无伤。”

姜宁松一口气,却又拧眉不语。

冬夏又打了个呵欠:“郡主,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特别的困啊?”

昨日后半夜下了一场小雨。

整个听竹苑这会儿都好似浸润在水雾之中,空气沉沉,格外适合睡觉。

“嗯,长安没事就好。”

姜宁暂且不去想到底是什么人在从中挑拨。

现下最要紧的,是不要再起任何的事端。

姜宁也掩唇,轻轻打了个呵欠。

牵动嘴角,疼的她轻抽一口凉气。

指尖轻轻触碰下唇的伤口,舌尖扫过,隐隐血腥味。

“郡主,您又上火了?”

冬夏以为她是昨晚担心姜长安,着急上的火,上前仔细看了一下伤口道:

“奴婢稍后请府医再给您开两副消火的方子。”

姜宁也不疑有他,颔首。

桌上的木雕还未完工,姜宁的目光看了过去,突然想到一件事,叫住冬夏。

“昨天晚上,是你扶我上榻的吗?”

冬夏茫然摇头:“没有啊,奴婢昨天回来的时候,您房里的灯已经熄了,奴婢就没进来。”

冬夏慢半拍反应过来:“郡主,昨晚出什么事了吗?!”

姜宁扶额仔细回想,又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完整的衣裳。

“昨晚我记得做木雕的时候太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摇摇头:“可能是我记错了。”

这王府里戒备森严。

她这听竹苑看似偏僻,然则四下遍布守卫。

别说什么贼人。

就是只脸生的蚊子,也飞不进来。

姜宁用过午膳后,拿着木雕去了沈御时的书房。

裴知煊也在。

见了姜宁,便夸张的迎上来:“长乐,你这弟弟可以呀!”

姜宁先是看了一眼沈御时。

见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卷宗,没朝这边看,她勉强笑了一下。

“裴小将军就别取笑我了。”

“长安不懂事,在宫里惹了乱子,还不知该如何向江家赔罪呢。”

“赔罪?为何要赔罪?”

裴知煊一愣,看一眼沈御时,又看一眼姜宁。

立刻明白有人醋精成型,八成是不想让姜宁再进宫见太子,所以干脆连实情都没告诉她。

姜宁也愣住,后知后觉:“为何不要赔罪?”

裴知煊哈哈大笑:

“那江家的小子先出言挑衅,把姜长安骂了一通,据说姜长安一开始还忍着,直到那小子骂到你身上来,姜长安没忍住,一拳给他脸上开了花。”

“江家本来是要讨说法的,被大统领给怼回去了。说武场上的争斗就是要用拳头解决,光动嘴不动手,那是孬种。”

裴知煊突然想起来,“王爷,我怎么记得,大统领与你关系好似不错?”

他摸着下巴琢磨:“我们刚正不阿的大统领,该不会是在拉偏架吧?”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姜宁再不有所表示,那便是不懂事了。

她上前一步,将赶工完成的木雕送到沈御时的桌案上。

“多谢皇叔。”

沈御时看了一眼。

她指尖隐隐有刀尖锉伤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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