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重男轻女,唐家三兄弟,老大老二都有儿子,就老三生了个闺女,所以三叔只要一得闲,就拉着媳妇往房里钻,就是为了再生个儿子。
为这事,二婶没少在三婶面前,拿话挤兑他。
然而,老爷子听到两人的话,却也心软了,都是为了唐家传宗接代,费些力气,便费些吧!
想到这里,老爷子也没再发火,而是朝着母亲喊了一声。
“把饭菜端上来,吃饭!”
母亲答应一声,很快便将饭菜端上院子里的木桌上。
为了节约油灯,唐家都是在天完全黑之前,在院子用饭。
见母亲忙活完,老爷子这才提着旱烟杆,走过去,坐在主位上。
老爷子坐下,其他人,这才按照尊卑座位,一一上桌。
至于唐寅母子,则主动坐在末尾。
都坐下之后,老爷子环顾一圈,这才问了一句。
“老二,你媳妇呢?”
二叔闻言,连忙回道:“爹,她娘家今日有事,回去帮忙去了。”
老爷子一听,再次冷哼一声,“你那媳妇,整日里,没事便往娘家跑,成何体统,你让她没事,少回去一趟,憋不死她的。”
二叔顿时低下头。
“知道了爹!”
老爷子见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筷子菜,然后颇有威严的说了一句,“都吃饭吧!”
按照家里的规矩,老爷子没动筷子之前,其他人是不能吃饭的。
今日由于下地劳作辛苦,菜式丰盛了些,一盘野蕨菜,一碗豆腐,饭食有稀饭,大人配了两个野菜饼子,小孩一人一个。
见老爷子动了筷子,二叔立马给儿子狠狠的舀了一勺子豆腐。
豆腐在古代,对于农人来说,已经算是硬菜,就等于是吃肉了,豆腐也不常吃,野蕨菜却是常菜,毕竟这玩意在桃花村附近的山上,到处都是。
堂弟和堂妹,都盯着豆腐狂炫,唐寅却是对野蕨菜情有独钟。
蕨菜这个菜式,唐寅小时候,就喜欢吃,长大后,却是吃的少了,城市里,还是比较少见。
割了半天的猪草,唐寅早就饿了,就着野蕨菜,将碗里的稀粥喝光,顿时露出满足的神色,却还是遭到了老爷子的嫌弃。
只见老爷子再次一瞪眼。
“如此狼吞虎咽,成何体统?”
老爷子除了瞪眼外,就是把成何体统,挂在嘴边,似乎不如此,不足以体现他的威望。
唐寅也不在意,憨憨一笑。
“祖父,孙儿下次注意!”
老爷子闻言,这才放过他。
就在唐寅要将那块野菜饼子,也干掉的时候。
院门外传来,一阵尖叫声,“哎呀呀,丢死人了哇……!”
只见二婶,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径直跑进院子。
老爷子顿时又把眼一瞪。
“老二家的,你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
二婶见状,有些心里有些发怵,却是依旧喊道:“哎呀,公爹,您是不知道,今日在娘家,儿媳便听说了一件丢人的事,事关咱们唐家的颜面,儿媳这也是着急啊!”
老爷子听到事关唐家的颜面,便也顾不上数落老二媳妇了,急忙喝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众人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二婶。
二婶见状,连忙小跑了过来,喝了口水后,开始巴拉巴拉,开始说了起来。
“我娘家嫂子的哥哥的外甥,在私塾蒙学,今日来我哥哥家,说起私塾之事,说是咱家小虎,又跑去偷学去了。”
“爹,您说,咱们家在村里,也算有头有脸的人家,上次张夫子都发了好大火,这次小虎更是被人家绑在私塾外罚站,这不是丢死人了吗?”
“当时说起这个的时候,我都羞的,脸都快掉到地上了!”
搞半天,原来是因为这个,唐寅不由有些无语,
虽然唐寅觉得无所谓,但是在别人眼里,可不就是丢人吗?
唐寅抬头一看,果然,便看见老爷子,脸色通红,气的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二叔三叔,则是一脸看热闹的神情。
唐寅害死老爹,将家里的银钱花费一空,他们早就看不惯了,所以二叔明里暗里的总来这事来怼母亲,对唐寅就更没有好脸。
二婶的小报告一打,顿时让本就充满矛盾的唐家,更是混乱。
老爷子再次一瞪眼,沉声问道:“小虎,可有此事?”
山雨欲来风满楼,到底是躲不开这一劫。
唐寅不由得无奈的叹息一声。
“祖父,确有此事。”
听到唐寅的话,老爷子却是没有再说话,反而沉默了下来,只是神色很不好看。
其他人则是各怀鬼胎。
二婶闻言,第一个跳了出来:“小虎,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且不说蒙学颇费银钱,即便咱家有钱,你祖父也不会答应供你蒙学的。”
唐寅闻言,不由低下头,暗地里却是撇了撇嘴。
二婶这话,将唐寅的路直接给堵死了。
她就怕老爷子心软,让唐寅蒙了学,那家里的日子又要难过了。
二叔则是语重心长的接着道:“小虎啊,你如此行事,丢的可是我们唐家的人,今日是张夫子没跟你计较,若是像上回一样,找上门来,那我们唐家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得罪了张夫子,咱们家可怎么在村里立足啊?”
二叔说的话更狠,直接点名,若是惹得张夫子上门讨要说法,那么可不就是丢人那么简单了。
老爷子听着二叔和二婶拱火的话,也是越想越气。
“嚯”的一声,站起身,闷着头,往屋里走去。
唐寅见状,顿时皱起了眉头。
果然,便看到老爷子提着一根暗红色的竹子,走了出来。
看到这根竹子,唐寅身子情不自禁的微微发颤。
这根竹子已经有些年头,都已经变成了颜色,是老唐家祖上传下来的家法刑具。
前两次,一次被门房抓了个现行,后来又被张夫子找上门来,老爷子两次动用的便是这跟“法器”。
老爷子拿出竹子,意思不言而喻,是要动用家法了。
母亲见状,顿时就扑了上来:“公爹,小虎还小,不能再打了呀!”
老爷子顿时一瞪眼:“小虎如此顽劣,就是你给惯的,不打不成器,你给我滚开!”
说着一把将母亲推开,朝着唐寅喝道:“跪下!”
唐寅闻言,内心叹息一声,不过却没有跪下,而是拉了一张长凳,光棍的直接趴了上去。
经过两次毒打,唐寅已经有经验了,趴着打,至少舒服些。
老爷子见状,也不客气,朝着唐寅的背上,就是一竹棍。
“啪”
唐寅顿时焖哼一声,背上一丝血迹,透过衣裳渗了出来。
这玩意看着不咋地,却是很伤人,仅仅一棍子,就打出血来。
打完一棍子,老爷子气也消了许多,便收起了竹棍,毕竟唐寅还小,再打下去,人就废了。
晚饭不欢而散,以唐寅受了一棍子结束。
母亲收拾完碗筷这才,走了进来,看着趴在床榻上的儿子,顿时红了眼睛。
走过去,掀开唐寅的衣裳,只见上面新老交替,三条痕迹,母亲顿时心疼起来。
“小虎啊,你跟你祖父硬来作甚,最后伤的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