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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吵什么呢这么大阵仗?”

储瑾礼颇有侯爷威严地喊了一声,走到近前,看了看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婶娘,她身边的商云婼倒是气定神闲气质卓然,他不免多看了几眼。

她今日一袭水色轻罗云锦裙,束腰衬得细腰盈盈一握,首饰只戴了一只羊脂白玉簪,一对白玉耳坠,极其素雅的装扮被浓丽的五官综合,浓颜配素装,相得益彰。

她眼上若不围着纱布条,则多了一分摄人心魄,多了这道纱,倒显得她仙气出尘。

昨日的事其实他的错处很大,商云婼也只是在马车上说了他几句,回府既没哭闹也没再提起这事,他心里反而有些愧疚。

所以储砚来找他说商云婼被婶娘为难了,他便速速赶来了。

“哎呦,瑾礼,我的侯爷,你可算来了,快给我评评理吧!”

随着婶娘的一声叫喊,储瑾礼才迟迟从她身上移开了视线,说道:“我知婶娘一向矜矜业业,丢了账本心里着急,但也不能带人围堵这里啊,云婼是我的大娘子,她确实有权过问家中账目的。”

贺氏急了,还想说什么,储瑾礼暗暗朝她使了个眼色,她才会意。只是已经闹成这样,她身为长辈,哪有面子轻易收场。

商云婼看出了两人的暗示,这件事她也不十分占理,而且保住账本要紧,也不想跟她闹得太大,于是主动给了台阶。

“云婼给婶娘赔不是了,再怎么样我作为小辈的也不该跟长辈顶嘴,好在婶娘一直宽厚,容我这急脾气,云婼谢过婶娘了。”

一番话说得给足了她面子,又不留话柄给她,贺氏自然见好就收,也应了她“宽厚”的名声。

贺氏:“你是小辈的,我还真跟你计较不成。”

商云婼趁机说:“是是,云婼真不该自己去取,下次我直接去找婶娘要,婶娘还能不给我调阅嘛?”

贺氏本来都转过身要走了,听闻她这话,一口气憋在胸口,吐不出又咽不下,还得装着笑脸说:“那是自然。”

一众仆从随着贺氏离开,商云婼柔声叫住了储瑾礼:“夫君,今晚回来用晚膳吧?”

储瑾礼顿足微怔,拒绝的话绕在嘴边,说出口的话却是:“我看看营里是否忙碌吧,最近事忙。”

商云婼还想说什么,储瑾礼已经被婶娘拉着一起离开了。

她们走得极快,一转眼脚步声都已经听不见了,商云婼叹了口气唤道:“储砚?阿砚?”

“嫂嫂怎知我在?”

储砚的声音由远及近,商云婼笑道:“不是你,谁还能这么及时去请侯爷来?谁又会为了我去请。”

最后半句说出了些许辛酸味,却及时收了声。

储砚低声苦笑:“我也只能去请哥哥来给你解围了。”

商云婼:“阿砚日后的能耐可比你哥哥要大很多。”

储砚抬眼,迎着光认真地盯着她,企图看出虚伪和哄骗,半晌后才稍稍收了视线,浅浅地“嗯”了一声。

——

还没出侯府,贺氏就憋不住了,气得咬牙跺脚地问储瑾礼:“瑾礼啊瑾礼,你刚刚为什么帮她啊?”

储瑾礼安抚着婶娘的情绪:“她可是相府千金,若是你把她逼急了,相国发难,是你能摆平还是我能摆平啊?”

贺氏瞪着他:“这么说来,你还是来救我的?听闻她飞扬跋扈,果然名不虚传,我这样书香门第出身的清贵人家可吵不赢她。”

说到飞扬跋扈,储瑾礼没有接话。

他一直听说商云婼飞扬跋扈不好惹,可今日却发现她不仅礼数周全,还尊重长辈,全无仗势欺人的官家小姐做派,似乎跟传闻的不一样。

听着贺氏念念有词地讽刺商云婼,他不禁出言维护:“人家还跟你赔罪呢,哪有你说的那般蛮不讲理。再说,你行得端作得正,你怕她拿账本干嘛。”

贺氏被最后一句话弄得哑口无言,什么都说不出了。

储瑾礼想起了正事,转了话锋:“对了婶娘,给我取二百两银票。”

贺氏皱眉:“你又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储瑾礼随口胡诌了个理由:“最近花销大,我的好婶婶,快去给我取吧。”

贺氏眼珠转了转,从袖口里抽出两张银票给他:“正好身上有,你先拿去用吧,我去账上取,免得你跟我跑一趟了。”

储瑾礼拿过银票谢过婶娘,就快步去隔壁找表妹了。

贺氏伸长了脖子看着他走远了,将掌印给了贴身的丫鬟低声说:“去取400两银票,就说侯爷要的。”

吩咐完刚刚在商云婼那受的冤枉气顺了许多。

回到了自己府中,贺氏将丢账本和储瑾礼维护商云婼的事一五一十跟自己女儿和薛凝谙说了一遍,越说越气,直拍桌子。

储绣依急脾气,想去找商云婼理论去,被薛凝谙拦住了。

薛凝谙温声细语:“既然表哥出面这件事了,我们也不好再闹,当务之急要紧的是把账本拿回来。”

储绣依大手一挥:“她爱查就查,我母亲管账向来清楚严谨,还怕她查?”

这下薛凝谙和贺氏一同反驳她:“不行!”

见储绣依一怔,薛凝谙缓和了语气说:“婶娘,我倒是认识一些能人异士,不如我们也如她的手段一般,给账本‘拿’回来?”

贺氏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又忧虑道:“可,瑾礼在,不好办吧?”

薛凝谙眯了眯眼:“婶娘放心,今晚定叫他不在屋内。”

储绣依不明所以,傻傻问道:“你怎么保证他不在屋内?”

薛凝谙但笑不语,贺氏自然明白薛凝谙的手段,瞪了自己家蠢姑娘一眼说:“你管人家怎么保证呢?你跟凝谙好好学学,长点心眼子!”

——

当晚,商云婼按照储瑾礼的喜好准备了一桌子菜,还摆在了湖畔的亭子里,烛光绰约,有些浪漫情调。

但美景里只有商云婼孤身一人欣赏,储瑾礼刚离开,饭菜一口也没动。

早知道吃完饭再央求他留下了,也不至于连话都没聊上几句,听到她留他住下便匆匆离开了。

被夜风吹得有些冷了,商云婼失落地问初瑶:“给储砚的晚膳送去了吗?”

初瑶:“应该快到了。”

商云婼:“那你赶紧找个腿脚快的去请他,让他直接来我这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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