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而低头继续忙着齐志宸纳妾的事,除了契书,还有过大礼等规矩也一并写好,忙到半夜才算完成,很是疲惫。
第二日一大早,云玉便起来去宝墨堂请示齐老夫人,神色还有一丝疲倦。
对于沈姝柔的身份,还需得齐老夫人同齐母的同意才能定下来。
青荷同青莲看着自家小姐为大爷忙纳妾的事忙了大半夜,不禁感到心疼,却也不知说何话。
云玉一脸平静走入宝墨堂,刚好同齐母前后脚走进来。
齐老夫人今日的气色很好,丝毫看不出昨日气得够呛。
“玉儿给祖母同母亲请安。”
每一次看到云玉娴雅的动作,她们二人就感到一次满意。
不愧是上京第一才女,不管才气还是规矩都是一等一的好。
齐老夫人眉眼带笑,对着云玉道,“玉儿不必多礼,每日见到玉儿,这心情就很不自觉愉悦。玉儿坐下来陪祖母说会儿话吧。”
云玉依言坐在一旁,眉眼也带着笑意,“刚好玉儿有事与祖母同母亲商量,也顺便一道说了。”
“哦?何事?”
齐老夫人同齐母对视一眼,心知肚明,却还要装作不知道。
云玉将写好的纳妾契书,过大礼等单子拿出来,恭敬地递到齐老夫人的面前。
“就是夫君纳妾的事,我已写好契书。沈姝柔同夫君自小定下婚约,想必生辰八字是合适的,就不需要纳采、问名同纳吉,所以玉儿写好定亲过大礼的单子,交给媒人婆到沈家去纳征同请期,提前请祖母同母亲过目,如若合适,就可遣人送到媒人婆那去。”
齐老夫人同齐母对视一眼,对于云玉的能干很是满意。
“还是玉儿能干,一晚就将这么繁琐的事做好,换作他人必定完成不了。”
云玉看着她们的表情,见她们眉眼带笑,倒也没有私心。
“夫君着急纳妾,玉儿也是应夫君的念想。沈姑娘到底是兵部侍郎的千金,身娇玉贵,同夫君又是青梅竹马,不如将她抬为贵妾,是以对她的尊重。玉儿心想,夫君既然是纳妾,反正往后也要纳的,不若一起将贱妾、良妾同平妾都一并纳了?按照夫君的身份,纳四名妾室,倒也符合规矩,倒也省了往后再纳妾的事。祖母同母亲认为如何?”
不是让她大方么?
既如此,一起纳四名妾室,她这个正妻也足够大方。
反正都要受到上京众人的嘲笑,倒不如彻底一点。
云玉虽好说话,却也不是没有一点脾气。
她倒要看看,将军府是不是丢得起这个脸面。
她以询问的眼神看着齐老夫人同齐母,微微勾着笑容等着她们的回话。
齐老夫人听着这话有几分落不下台。
本来他们将军府就亏待了云玉,这还将纳妾的事推到她头上,到底说不过去。
本来正常人家纳妾是再平常不过,只是衡哥儿还没进玉儿的房,这就想着外面的女子,换作谁,谁吞的下这口气?
云玉非但没有计较,反而有正妻的大度,同她那孙儿的薄情实在有太大区别。
玉儿的话外之意,不就是在询问她衡哥儿是否那等贪图淫逸之徒吗?
齐母却听不出话外之意,真的在认真思忖。
“一下子纳四名妾室倒也好,也方便照顾衡儿,回头问问衡儿的想法。”
她笑着抬眸,准备询问婆母的意思。
在见到婆母板着脸时,她的笑容赶紧敛起,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齐老夫人气得差点直接骂她蠢。
大世家的正经公子哥,哪个想着这等风月之事?哪个不是只有一个正妻才名在外?
上京有哪个公子哥这般着急纳妾的?
就连圣上的后宫,也就只有几位妃子而已!
这事往小了说是衡哥儿的私事,往大了说,要是让有心之人参一本说衡哥儿骄奢淫逸,让圣上有想法就糟了!
齐老夫人暗暗骂着齐母蠢,却也不好表现出来。
她抬眸看着云玉,也明白云玉心中有气。
“纳四房妾室倒不必了,玉儿放心,衡哥儿纳沈姝柔进门,祖母敢保证以后不会有其他妾室,衡哥儿对这等风月之事不是太在乎,他纳沈姝柔进门也是念着他们的旧情。”
齐老夫人为齐志宸可谓操碎了心,还要为他挽回形象。
她的话音落下,门口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虽走得不快,却也比昨日好很多!
宝墨堂里面三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他的身上。
齐老夫人同齐母脸上欣喜,上下打量他一眼,见他恢复康健心中激动。
云玉默不作声扫了齐志宸一眼,心中并没有多大的波动,只淡淡想着:到底是做将军的人,恢复的能力比常人要强。
齐志宸一脸严肃走进来,来到自己祖母跟前将她手中的契书拿起来一目三行看完,紧紧蹙着眉头。
“这契书不妥!”
齐老夫人的心中咯噔一声,准备开口劝说,想了想最后脸色复杂地噎下准备说的话。
云玉眸光平静,抬眸看着齐志宸,平静问道,“夫君所说哪里不妥?妾身回去改过来。”
她自问自己并没有私心,所写的契书也是按照沈姝柔的身份来写。
抬她为贵妾,兴许辱没了她兵部侍郎嫡女的身份,但是却也是目前最好的。
退一步说,沈姝柔连退两门亲,就算有好的家世,也不一定能够嫁到好人家!
和她门当户对的人家,谁愿意娶一个连退两门亲的姑娘?!
所以贵妾是她最好的归宿!
云玉就这样看着齐志宸, 看着他的眉头开始蹙起来,眼睛蕴含着厌恶,随后不耐烦地看着自己,她的心毫无波动。
“谁说我要纳妾?我说了是娶妻!”
齐志宸满脸冰冷,看云玉一眼,眼里的冷漠很浓。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齐母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又看了看云玉,喃喃道,“衡儿,你娶什么妻?玉儿就是你的妻啊!”
齐老夫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中对云玉感到愧疚,却也没有开口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