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圣上明知实情如何也只能帮着护着。
锦心锦香一直到快吃午膳的时辰才回来,明秀等得心焦不已,她怕纪婧慈看出破绽,早上都没敢去看安国公,好在御医来复诊后,来找她说一声:没有变化。
徐凯安听了流言,知道这事非同小可,也没再出去,来了明秀屋里,陪着她。
论政事,他比不过明秀,明秀比不过君无羡。
大家都是半吊子。
但明秀自小耳濡目染,多少比他强一点。
太子这条路行不通,明秀只能将目光放到其他人身上,虽然这有点不厚道,因为一旦安国公府出事,他们极有可能被牵连。
所以之前明秀没去麻烦他们,现在也只是询问一些消息,想必不会引起大麻烦。
锦心锦香一回来,喝了口茶就赶紧说起来:
“奴婢二人回来这一路上已经合计过了,国公爷出事的消息传出去后,今日朝堂上,多数是指责国公府实情不报,欺君之罪等等,再有一部分就是说国公爷手中的七煞营应当分出去。
陈统领说这是国公爷早些年,自己说的,若有一天他不行了,七煞营就分出去。
不过乌大人提醒小姐,这些名头很可能全是假的,这才刚开始呢,只要圣上没松口,承认国公爷就是昏迷,那后面会有层出不穷的理由,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的。
有人想搞垮国公府。”锦香说完,锦心忙接上:
“对。不过小姐,今天君相帮了忙,他说前往花谷一事,其实是他的主意,您落崖后,身体一直未休养好,他寻了名医带您去看看。
但鉴于你们的关系,所以一开始分开行动,回城时,关神医说您身子无大碍,您才同意与他同行的。”
锦心说:“陈大人说咱们去花谷肯定被人跟踪了,今日朝堂上,人家不止是说出咱们去花谷寻医救国公爷这么简单,人家连很多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比如走得哪条道,君相爷先出发,您是后来跟上的等等。”
明秀震惊不已。
她以为带着俞凌,申舜就万无一失,没想到还有纰漏。
这次确实多亏君无羡。
如果不是他出面解释,她第二步就危险了。
“但是小姐,圣上下旨,让君相来探望国公爷。”锦心又道。
“这事无碍,他本就知实情。圣上派他来,是为了服众,他与国公府不和,谁都可能为我撒谎,就他不会。”
如果不是赐婚的事被君无羡调查清楚了。
那圣上这一步可真会害惨明秀。
“接下来你准备如何?”徐凯安问。
明秀想了想说,“先等君无羡进府再说,我总觉得圣上不会仅仅为了服众就让他过来,他在国公府不受待见,他不会愿意来看脸色,圣上也没必要把两大宠臣弄到一块儿,激化矛盾。”
大家都是为圣上办事。
平时不凑到一起闹腾就是给圣上面子了。
圣上干啥自己不要脸,非把这两家扯到一起打一架。
明秀以为君无羡得了旨意,当天或者隔天肯定会来,哪想到君无羡到第三天才磨磨唧唧地登门。
来探望病患,前辈,竟然就提了一包小小的东西。
身后跟着裴西和一个家丁。
怎么瞧都是没把国公府当回事。
根本不重视。
纪婧慈听说君无羡来了,罕见地发了脾气,放下药碗,操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就往外头冲。
“他还敢来?谁给他的胆子来的?国公爷倒下了,他就认为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了是不是!别拦着我!我跟他拼了!我女儿受的苦,我今天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他尝尝滋味。”
明秀就晚解释了一步,哪想到就闹成这样。
好在徐凯安一早上陪着纪婧慈,忙让人送了消息,明秀匆匆赶过去。
“娘,娘您冷静些,记得我与您说的吗?关神医也是他帮忙才请到的,以前的事不重要,眼下医好爹爹才是要事,他是奉圣旨前来,您与他拼命做什么?
您出了事,爹爹醒来可如何是好?”
“怎么不重要?怎么能不重要呢?你差点就离开我了呀。”看到明秀,纪婧慈到底冷静些,放下鸡毛掸子,一下子哭坐到地上。
明秀失忆了,她不记得这些事情。
虽然锦心锦香都告诉了她,但到底没有亲身亲历的感觉。
她向来冷静理智些,所以于她而言,更像听了个自己是主角的故事。
她在故事中的自己和现实的爹爹中,更容易选择与自己有真实情感的爹爹,所以,更容易接受君无羡一些。
君无羡没想到他的到来会让纪婧慈有这么大反应,一向无所畏惧的他,竟第一次生出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进去,还是徐凯安先发现他,与明秀道:“人来了。”
他才抬步往前。
纪婧慈一扭头出了屋子。
不动手教训这个混蛋已经是极限了。
她没法跟一个害得女儿九死一生的混蛋待在一个屋里。
但是自己的夫君又必须得救。
明秀吩咐锦悦去陪着,她将君无羡迎进屋里,锦香添茶,君无羡刚坐下,明秀就瞧出站在他身后的家丁也有些不对劲,她目光不自觉地打量了几圈,忽然起身,深深行礼.
“关神医大驾,恕明秀未曾出门相迎。”
君无羡要演咱们特别不合的戏码,明秀当然没安排人在门口迎接。
不然,就他身份摆在那,依规矩,国公府也该有人去迎一迎的。
明秀这一说,屋里人都愣了下。
关锦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哈,你这女娃眼神也太厉害了。我还跟无羡打赌,说能撑到你们说五句话呢,嗐,还是他了解你啊。”
锦香忙再添一杯茶,关锦坐下来,细细解释说:“原本晚你们两天就能到了,有一味药不好找耽误了时间。等我入城时,你父亲的事又传开了。
我再入府,难免引起麻烦,所以我们一商量就决定这么来。省得那些人揪着什么欺君不欺君的,麻烦!”
明秀私心里也认为,这样的安排甚为妥当。